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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丶第七章杰欧瓦

第七章杰欧瓦jehovah

森林尽头,简单的白色祭台上摆放了一副透明的冰棺。冰棺里静静躺着一个成年男子。

栖春站在五步开外的地方,盯着他足足犹豫了两分锺,才终於下定决心走过去。

除了棺材这样东西本身让她心里发怵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理由,那就是──冰棺里的那个男子,是全裸的。

她才只有15岁,没交过男友,也没看过爸爸或弟弟的裸体,所以对成年男x的身体有一种出於本能的恐惧和羞涩……

更何况,她还必须考虑到,那个男子可能是一具尸体丶一个披着人皮的妖怪丶一个外星人丶或者一个万年吸血鬼boss等等之类的情况。

因此这个时候,她就像第一次走进公共澡堂的小朋友一样,面红气喘,举止僵硬,一边鬼鬼祟祟向里移动,一边时不时用害羞的目光往冰棺里偷瞄。

走到男子身旁时,她尽可能不去注意他下半身,把视线集中在他的脸上。

只瞥了一眼,她便霎时愣住。

男子大约20岁左右,有着东方人的脸型和五官,身上的毛发却是纯银色的。无论是浓密的长发,还是修长笔直的眉毛,甚至连睫毛都像是镀了一层银粉。他的肤色很白,皮下隐约可见青色的毛细血管,嘴唇却红润饱满,唇形尤其漂亮。

毋庸置疑,这是一张俊美到不可思议的脸。

但栖春在意的不是这个。

她从他的眉梢丶眼角和嘴唇的轮廓中,竟然看到了栖夏的影子──这才是真正令她目瞪口呆的地方。

虽然在她的记忆里,栖夏还是个青涩少年,照理不应有如此成熟的面容。不过鉴於冰之诺亚计划的存在,时间概念变得很模糊,他在沈睡之前或醒来之後都有可能让身体成长,所以她觉得并非没有可能。

无论如何,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将他唤醒。究竟是不是小夏,到时候一问便清楚了。

她开始焦急地拍打起冰棺。

就像她预料的那样,冰棺的材质跟这森林的其余植物一样脆弱,她只稍稍用力,冰块便“砰”地断裂丶塌落,在地上砸得粉碎。

不过她却没料到,由此一来,这位从头光到脚的裸体美男子便在一瞬间失去依托,整个人翻滚进她怀里,将她重重压倒在地。

“呜啊啊……!”

他的头不偏不倚倒在了她x前的凹槽里,鼻尖和嘴唇隔着衣料紧贴住她的柔软。两只手则笔直向下,落在她的两腿之间,并无意之间掀开了裙摆。长长的白发扫过她的皮肤,让她酥痒难耐。

栖春撑起上身,一时间羞窘交加,边挣扎边结结巴巴喊:“小丶小夏你这个笨蛋丶色狼丶大流氓!还不快点放开我!……小夏?”

等了好半天,裸体男子一动不动。

栖春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开始担忧起来。

“小夏?你清醒一点啊!小夏!”

男子还是纹丝不动。

栖春顿时变了脸色。她忽然想起,爱狄俄斯曾说过,有记载显示小夏在2013年登上了五个冰之诺亚基地的其中一个,可现在这座森林却怎麽看也不像是基地的样子。

那麽说来,也许这个男子并不是小夏?

但若不是的话,他又是谁呢?

急於知道答案的栖春,这时候也顾不得羞耻,立刻从男子的身下钻出,将他翻转过来仰面向上。

听了听他的x口,还有心跳。又m了m他的脸和脖子,虽然仍是冷的,但已有逐渐回暖的趋势。她於是跨坐在他身上,开始照着急救手册上的步骤,为他做心脏按摩和人工呼吸。

就在她一手m着他x口,另一手捏住她鼻子,将自己的嘴唇往他嘴上送时,突然──

男子睁开了眼睛。

栖春猛地定格,嘴唇停在他面前2公分处。

“……”

“……”

静默了两秒,栖春猛地反应过来,一张脸红得几乎喷血,噗通一声便从他身上翻滚下来。

“哇啊啊啊!对丶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做人工呼吸而已,我丶我不是什麽奇怪的人哦!”

男子却面无表情地坐直上身,将手臂搁在支起的膝盖上,随後抬头,无声地凝视她。

栖春注意到他的眼睛是深褐色的。果然,现在看来更像是长大後的小夏了。

她稍微平复了一下紧张的情绪,试探x地问:“那个……你是小夏吗?”

男子不回答,仿佛一尊雕像似的,一眨不眨看着她。

“不是吗?还是说,你不记得你的名字了?莫非你失去记忆了?”

她又提出了种种假设,男子仍没有反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猛看。

栖春开始失望起来。就在她一筹莫展时,男子却意外地开了口。

“小夏……是指栖夏?”

他说的是法文,嗓音低沈,声音非常有特色,听起来就像是回音一般空灵缥缈。

栖春怔怔看着他,顿时面露喜色:“是丶没错!良禽择木而栖的栖,夏天的夏!小夏,你终於想起来了吗?”

男子淡漠地注视她:“你是……?”

“我是小春,你的双胞姐姐栖春啊。”

“小春……”男子喃喃重复,像是回忆起什麽似的。

“你想起来了吗?你真的是小夏,对不对?”

栖春凑近他,满怀期待,不等他回答便擅自在心里认定了这是事实。一时间情难自已,心中一酸,便觉有一股热气涌上眼眶,眼角顿时湿润起来。

然而,下一刻,男子冷漠的声音将她打入冰窟。

“我不是小夏。”

栖春不相信,假装没有听懂,表情僵硬地瞪他。

直到男子一字一句地将“我不是小夏”再重复了一遍後,她才慢慢垂下视线,无比失望地跪坐在地上,仿佛瞬间失去支柱一般不知所措。

“那麽……小夏在哪里?你既然知道他的名字,应该在哪里见过他吧?”

男子默默举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左x:“他在这里。”

栖春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却直觉地感到不舒服。

“别丶别开玩笑了!你要是再这样戏弄我,我就要把你小时候的糗事抖出来罗!”

男子不为所动地继续说:“自从你死了之後,他便将自己的心封闭了起来。”

栖春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十分孬种地捂住耳朵,打定主意做缩头乌g:“我要说罗,我真的要说罗!”

“他的意识一直沈睡在这个身体里,一次也没有醒来过。”

“小夏是胆小鬼!夜晚不敢去厕所连续几天在房间嘘嘘结果把爸爸种的花浇死了,被爸爸吊起来夹在晾衣架上挂了一天……”

“但是,他还活着。”

“幼稚园里打架输给狗被狗咬破裤子结果只能穿我的裙子回家……等等,你刚才说什麽?能不能再说一遍?”

“……”男子无言地看着她,半晌才回答,“小夏,他还活着。”

栖春惊愕地放下手,直视他的眼睛,终於不再逃避了。

“你的意思是,小夏还活在这个身体里?”

“没错。”

“那就是说,这个身体确实是属於小夏的罗?”

“没错。”

“那麽,现在在跟我说话的‘你’是谁?”

男子沈默片刻,如实回答她:

“我的名字是……杰欧瓦。”

────

洞口封闭的一瞬间,赛连背着樱树从地底冲上地面。着地後,两人急忙分开,彼此均起了一身**皮疙瘩。

“为丶为什麽结果是我跟你两个上来了?”樱树焦急地看向他。

“你没资格质问我,废渣碧骸。”赛连不悦道。

樱树跪在地上,急切却徒劳地扒着沙土:“但是小春还在下面啊,怎麽办?”

“啧……我会再想办法的。”

这时,看见有个同伴正在向这边走来,他立即压低嗓子对樱树丢下一句:“喂,事先警告你,我是碧骸的事不要透漏出去。”

“好的,我会保密的。那麽同样地,我的身份也请你……”

“哼,我才懒的说,反正说出来也没人信。”赛连冷冷打断他,转身飞走。

“……”樱树一脸备受打击的模样跪倒在地,身体渐渐在风中沙尘化。

不一会儿,桔气喘吁吁地走到他面前,边擦汗边问:“小春呢?”

樱树小声嘟哝:“还……还在地下。”

“为什麽你平安无事地上来了,而小春却还在地下?”

樱树从桔的眼里看到了跟赛连相同的眼神,沮丧地垂下头,无言以对。

“对不起,我太没用了……我丶我这就切腹!”

“好了好了。”桔伤脑筋地抓抓头,轻描淡写道,“你也不用太自责,有时间考虑切腹,还不如用来思考搭救小春的方法。”

之後,问起地下的情况,樱树除了赛连和自己的身份外,其余全部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有结界?是那个叫赛连的小孩子说的?”听了樱树完整的报告,桔握着下巴沈吟,“原来如此,难怪我们怎麽找都找不到下去的突破口,自那之後沙洞也不曾再次打开。看来,对方果然是冲着小春来的啊。”

“是丶是这样吗?”

“不过,能察觉到这种事,赛连也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呢。”

好敏锐!樱树心虚地低下头。

“算了,别的事暂且搁在一边,先救出小春要紧。我们去跟罗切斯特和修奇会合,再想想解决办法吧。”

相较於桔的镇定自若,修奇表现得十分反常。在同伴眼中,他一向寡言少语,严肃内敛,有着军人般的自制力,似乎任何时候都不会将喜怒表现出来。然而此刻,他却显得焦躁不安,极其不冷静。

在樱树和桔接近他时,他正抱着巨大岩石狠命敲打地面,原本平坦的沙滩已被他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别白费力气了,修奇。”桔找了个树荫停下,擦去满头大汗,气息不稳地告诉他结界的事。

“结界?”修奇咬牙,“为什麽这种地方会有结界?”

“目前还不知道,我已经让罗切斯特回飞船去找爱狄俄斯帮忙了。在他们找到原因之前,你要不要先停下来休息一下?”

“说什麽蠢话,既然如此就更不能停了!有结界,就说明有必须被封印的力量,也就代表结界里很危险,她一个人一定应付不来……可恶!这麽多人在这里,为什麽偏偏是她?”

修奇恼怒地喊道,一拳头砸向沙坑。一想到那个小鬼这时可能正孤零零地蜷缩在黑暗的角落,一边呜呜咽咽地啜泣丶一边呼唤他的名字,他就从心底里生出一股焦躁。

桔在旁默默看着他。

这家夥,暴躁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头野兽啊……平常明明就对小春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分配房间时也没什麽企图心,怎麽这种时候却紧张成这个样子?

他忍不住在背後咕哝:“修奇,我问你……”

这时修奇已将手上的岩石砸成了碎块,正心急如焚地寻找新的工具。眼见桔倚靠在一棵树上,立刻表情严肃地走过来,一把推开他,抱住树干便将一整棵树连g拔起。

桔瞪大眼睛:“喂喂,你想干什麽?”

“闪开!”修奇低声说,一边喘气,一边咬牙将树高高举起,脸上的表情就像要把地球戳出一个窟窿似的。

“哇啊啊啊,你冷静一点啊!”

桔和樱树急忙上前制止他疯狂的行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树从他手里夺下来。

修奇懊恼地坐在地上,张开手掌支撑额头。

桔将他的表情全看在眼里,继续刚才的问题。

“喂,修奇……你跟小春,究竟是什麽关系?”

修奇没料到他会突然提出这样露骨的问题,眼里闪过一丝狼狈。

“什麽意思?”

“呵,你不必这样提防我,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修奇想了想,冷淡地回答:“不,昨天是第一次见面。”

“是吗?”桔抬头看了看烈日,忍住不断袭来的晕眩感,再次擦拭额头的汗水,“那样的话就奇怪了。”

“哪里奇怪了?”

“也许你真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表情。”桔扯了扯嘴角,苍白的脸上划过虚弱的笑容,“你对她的担忧和牵挂,怎麽看都不像是只有一天的交情呢。”

修奇的表情瞬间僵了一僵。

“我的事跟你无关。”

“怎麽会无关?对我来说,你可是很大的阻碍呢。你应该很清楚吧,我想要她的血,她的身体……都快想疯了。”桔淡淡笑着,故意把话说得很暧昧。

有一瞬,修奇的眉间挤出深深的褶皱,看着桔的眼神带着巨大的敌意。但很快地,他又像在审视自己的内心一样,现出迷茫丶失落又挣扎的样子,渐渐驱散了心中的负面情绪,平静地说:“你的事也跟我无关。”

“哦呀哦呀,光说漂亮话可不行。现在说的是一回事,昨天晚上的行动却完全是另一回事呢。”

“你搞错了。”修奇看了他一眼,慎重地说,“我的意思是,你对小春抱有某些想法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你的想法,也不会妨碍你。但另一方面,我也会尽我所能地保护小春,如果小春向我求助,我就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那一边。在那种情况下,很抱歉,我就不得不成为你的阻碍了。”

“哦?所以反过来说,只要小春本人愿意,就算我对她做再过分的事,你也不会c手是吗?”

修奇铁青着脸,似乎在脑中想象了一下他所谓的“过分的事”,斟酌了很久,才隐忍地咬牙说:“没错,我不会c手。”

“我可以相信你这句话吗?”

“我会为我说的话负责,但信不信随你。”

“噗!”桔笑出声,同时又有些费解地看着修奇,“什麽呀……小春说得没错,你还真像个古板又偏执的变态老爸呢。”

这家夥,他究竟是没意识到自己对小春的感觉,还是意识到了却又有难言之隐呢?

不管怎样,他现在的表情,绝对不止是父亲对女儿的保护欲那麽简单。

真麻烦啊……桔苦笑着暗想,这样的表情,可不能让小春看见。

────

栖春瞪着白发男子,好像遗腹子瞪着杀父仇人一样,双目圆睁。

杰欧瓦──这个跟神同音的名字就像仇恨的火种,一瞬间引爆她x口的怒火,使她全身像烧着一般滚烫起来。

同时,这股仇恨中又夹杂了另一股悲哀又郁悒的怨念。

布瑞尔……

她分不清究竟是哪边的恨更深一点。是她恨杰欧瓦毁灭人类,间接害死了她和她的父母,还是布瑞尔恨杰欧瓦亲手夺走她的生命。

但是她知道,这两种仇恨有着本质的区别。

她就算再怎麽生气,再悲愤交集,恨不得立刻杀了他替天行道,也不会真的动手;但布瑞尔不然,她会用最原始丶最直接的方式表达她的情感……

果然,这个念头刚刚一闪而过,她的双手便不受控制地伸向杰欧瓦,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杰欧瓦一动不动任凭她掐着,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可栖春从他微微放大的瞳孔中看到了一丝诧异。他显然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人类竟然胆敢冒犯神明。

栖春很想就这麽顺着布瑞尔的意愿用力掐下去,让他体会一下人类幸存者的愤恨是何种滋味。但是……她做不到,她毕竟还有顾忌。

“不行!”她厉声制止自己的手,“这个身体是小夏的,我不准你伤害他!住手,布瑞尔!”

一听见布瑞尔的名字,杰欧瓦顿时有了反应。

若说刚才只是有一丝疑惑的话,那麽此刻就是全然的惊异了。

“布瑞尔?”他一把捏住栖春纤细的腕骨,将她拉近到自己眼皮底下,不安地瞪视她,“你说什麽?你怎麽会知道布瑞尔这个名字?你对她做了什麽?!”

“我……”栖春本能地退缩,一边挣扎想要将手抽出来,却反而被他攥得更紧。

“说啊!”

栖春不知所措地逃避他的追问,突然间又头痛起来,脑神经被冲击的感觉再次涌上来,让她忍不住皱起脸呻吟。

“我丶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渐渐地,她的语调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没有对布瑞尔做任何事,反倒是你……你为何不问问你的良心,你又对她做了什麽?你知道她受到了什麽样的折磨和煎熬吗?你知道灵魂在这世上飘荡2000年的滋味吗?你知道……被最爱的人亲手杀害究竟有多痛吗?……杰欧瓦?”

说到中途,她的语言突然从现代法文,变成了古代威尼托语系的变种方言。

杰欧瓦立刻发现了,瞬间脸色大变。

那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语言,也只有一个人会使用这种极不规范的方式说话。那就是有着“猫女巫”之称,同时也是最早制作猫脸面具并赠与杰欧瓦的红发女巫──

“布瑞尔……”杰欧瓦伤感地蹙眉,深深凝视她,“是你?”

借着栖春的外形,“布瑞尔”缓缓松开手,神情冰冷地瞪视他。

“是我。”

“是吗?我就知道,你的意志一定还在这个世上……2000年了,我终於还是等到你了。”他的嗓音低哑得几乎听不见。

她说她的灵魂飘荡,他又何尝不是呢?她所受的煎熬和痛苦,他又何尝没遭受过?如果说,被自己最爱的人杀害的伤痛,是痛彻心扉,那麽亲手杀死最爱的人而又被隐瞒了整整1000年的痛该如何来形容呢?那样深的悔恨和自责的心情,她能理解吗?

他很想说什麽,可又发现,隔了2000年,似乎再说什麽都是多余的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想要拥住她,却被“布瑞尔”用力抽了个耳光。

他不为所动地盯了她两秒,执意将她拉近。

“布瑞尔”仍然激烈反抗,脸孔和脖子涨得通红。

双方僵持片刻,杰欧瓦一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另一手拥住她的肩,最终还是将她牢牢按在了自己怀里。

两个身体的体温丶呼吸丶心跳,都不属於他们,但是却奇妙地和此刻的心情融合在了一起。

“对不起,布瑞尔。”一直想亲口向她说出这句话的愿望,现在终於实现了。

“布瑞尔”将头埋在他的双臂之间,一动不动,渐渐发出压抑沈重的抽泣。

“我恨你。”

“我知道。”

“我想恨你,我真的希望能恨你……”

杰欧瓦轻抚她的後脑勺,低头将她拥得更紧:“我知道。”

然後,他找到了她的嘴唇,仿佛要将长久的感情一口气宣泄似地,沈缓而又狂烈地亲吻起来。

☆丶第八章女巫血脉

第八章女巫血脉bloodlineageofthewitchfamily待两人都平静下来,杰欧瓦从祭台下取出衣物,一边默默穿戴,一边问她。

“你为什麽会在她的身体里?”

据他了解,布瑞尔的巫术并不包含灵魂附体,而且以她的x格,似乎也不会随随便便进入别人的身体。

“布瑞尔”以栖春的面容和表情轻声回答:

“因为各种机缘巧合……我最先注意到的是小春的母亲,她是我们东哥特女巫一族的後代,身上的血缘跟我有一点关系。不过後来我发现,她的女儿小春身上有奇妙的返祖现象,她的血脉反而跟我们的始祖最接近。於是我开始接近她,试着让她身上的力量觉醒。

“後来,爆发了吸血鬼战争,小春死了。我因此见到了附在小夏身上的你。”

说到这时,她以责备的目光瞥了杰欧瓦一眼。杰欧瓦没有否认,只是若有所思地看向别处。

她收回视线,继续往下说:

“你命令科学家将尚未完成的人体改造技术用在小春身上,以此来挽救她x命,当时,我就在你们附近。本来我是不可能附身在人类身上的,但因为那一次的改造手术,我找到了重回这个世界的方法──我侵入了小春头部的超级电脑,让我的意志在程序中复活了。”

杰欧瓦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个时候略微庆幸地点了点头。

“後来,冰之诺亚计划开始实施,被我入侵的小春和被你附体的小夏先後被冷冻保存,我也随之陷入长眠,直到昨天才恢复意识。”

认真地听她说完,杰欧瓦替她接道:“然後你想见我,就c纵你的宿主到这里来了,是吗?这里是你最後的长眠之地,你理应能猜到我在这里。”

“布瑞尔”皱着眉,忧郁地望着他:“我是暗中做了些指引,但是来到这里却不是为了想见你。”

杰欧瓦察觉到她语气中的异样,静静等她说下去。

“我来是想告诉你,杰欧瓦,你做错了。”

“我知道。”杰欧瓦黯然道,“那件事是我心上的十字架,我将永远背负下去。”

“不,我指的不是我们之间的事,而是你毁灭人类的行为。”

“……”

“布瑞尔”满脸责备道:“杰欧瓦,你太傲慢了,即便你是初代碧骸,拥有神一般的力量,你也不能擅自替人类决定他们的命运。你必须弥补你犯下的过错!”

“我不认为那是过错。”

“哦?是吗?那你为什麽不赶尽杀绝?为什麽不彻底抹杀所有的人类?为什麽明知有冰之诺亚基地,却仍然放任那些拥有特殊体质的人类存活下来?”

杰欧瓦缄默着将头转向一边。

“布瑞尔”放低嗓音问:“你其实後悔了,对不对?”

“我没有。”杰欧瓦立即否认,“你知道我这一生只後悔一件事。”

“但是你确实对人类心怀愧疚。我知道,当你附在小夏身上时,你从他的痛苦中回想起了你自己的遭遇。你不得不承认,这件事你真的做错了。”

“……”听着她再次控诉,杰欧瓦不置可否地扶住额头,不愿再与她争执。

“布瑞尔”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说:“杰欧瓦,就像我刚才说的,你必须负起责任让世界恢复到从前的模样。”

“不可能。”

“有可能的!只要有月亮百合。”

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字眼,杰欧瓦的眉梢动了动,神情大为不解。月亮百合是布瑞尔用巫术制造出的魔镜,曾经有人使用它穿越了时空,但他从来不知道它还能让时光倒流。

他不以为然道:“就算有可能也跟我无关。现在的世界正合我意,人类停止了无止境地破坏自然和制造垃圾,而你又重新回到了我身边,我为何还要让时光倒流,重回我所厌恶的世界?”

“但是,背负了那麽多人类的怨念,你真的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吗?”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布瑞尔”激动起来:“就是因为在乎,所以我无法违背自己的良心,装作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重回你身边!听着,杰欧瓦,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已经在小春的电脑程序中设下了自我删除的命令,很快我就会从她的脑中消失。”

杰欧瓦蓦地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盯住她:“你说丶你说什麽?……删除?”

“是的,所以这是我在这个时空里最後一次与你对话,希望你认真听我说。”

“你的意思是,你要离开我?”杰欧瓦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在好不容易回到我身边之後……选择再次离开?!”

“布瑞尔”以沈默作答,伸出手,爱怜地抚m他的脸。

“我爱你,杰欧瓦。”

“不!”

“但我却不能在这个被你破坏的世界里和你相守。”

“不丶不!”

看着杰欧瓦摇头,看他终於也像一个平凡人一样流露出焦急丶不甘和绝望的表情时,她宽慰地扬起嘴角。

在那铁石心肠的表象之下,他终究还是有一丝人x的,她放心了。

“如果想再见到我的话,就和小春联手──她是我们一族中最接近始祖的人,拥有比我更强的力量。是你们两个的话,一定能制造出让时光倒流的月亮百合,改变这个世界……”

刹那间,杰欧瓦感觉到她即将离开,悲哀却徒劳地呼唤她的名字。

她渐渐收敛表情,闭上双眼。

“这不是离别,杰欧瓦……我会在2012年等你。”

然後,悄无声息地,她垂下手臂,静静地在他的臂弯里陷入沈睡。

杰欧瓦深深叹息,不舍地将她抱紧。她的脸又恢复成15岁少女天真的睡颜,仿佛g本不曾醒来过一样。只有眼角的些许湿润,以微弱的力量提醒着他布瑞尔曾到来的事实……

她给他留下了如此荒谬的难题,他该怎麽办?

他又该拿这个叫小春的人类少女怎麽办?

────

petit船舱内,罗切斯特站在总控制台旁,双手抱x,手指频繁抖动,一脸不耐烦。

看着爱狄俄斯打开机械设计图,按图建模型,然後再一步一步设定制造程序,他终於忍不住爆起青筋:“喂,你不是计算机管家吗?怎麽造个挖土机都要花那麽多时间啊?”

“鄙人已经在用最快的速度制造了,麻烦你闭嘴。”

“照这种速度,等你造出来那小鬼早就已经变干尸了!”

听他这麽一说,爱狄俄斯的脸立即变成菜绿色。

“不准随便诅咒主人!主人一定还活得好好的!”

“那就拜托你赶快拿出一个能挖土的东西来啊!那小鬼可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在结界里每多呆一秒就多一份危险,你也不希望你下一个任务是替主人收尸吧?”

“……”

爱狄俄斯狠狠咬牙,稍作犹豫後,一把丢开图纸,随即飞快地在c作界面上按键,一时间恨不得能长出十条胳膊。

“好吧,那就改用其他方法。启动负真空铀反应堆,自动调整压缩率,临界点以上出力最大化……”

罗切斯特这才稍微满意地点头,冷冷道:“终於找到解决方法了吗?哼,知道随机应变,你总算还不至於无药可救。”

爱狄俄斯顾不上搭话,焦头烂额地对他喊:“喂,你也来帮忙!”

“诶?”罗切斯特放手手臂,愣了愣,“要我做什麽?”

“解除右弦激粒子光束安全锁定装置,打开雷达制导系统,将目标位置坐标输入ld1红色锁定框,冷却时间间隔30秒,不,15秒,做好这一切後过来检查备用米加粒子脉冲散弹装置。”

“……”

罗切斯特满头黑线,嘴角抽搐地问:“你能不能说法文?”

“鄙人说的是法文。”

“那麽,可以翻译成我能听懂的语言吗?”

“抱歉,鄙人不懂狼人语。”

“……”罗切斯特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喊,“有丶有那种命令我的时间,你不会自己做啊!你先管你弄,实在忙不过来再叫我……我丶我在这边监视外面的情况。”

他说着,狼狈地转身来到窗前,拿起一杯水,假借喝水来掩饰尴尬。

背後传来一阵疯狂的敲字声。数分锺後,爱狄俄斯结束了c作,抬起头,以一种清亮而洪亮的声音说道:“好了!粒子光束轰击p准备就绪,进入倒计时,10丶9丶8……”

罗切斯特顿时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轰丶轰击p?!喂喂,你想杀了外面所有人吗?”

“放心,目标已锁定……3丶2丶1丶发s!”

轰隆隆──

美丽的托切罗岛剧烈颤抖了一下。金黄色的沙滩霎时掀起一人高的沙尘暴,漫天的风沙和海浪混在一起,将原本晴朗的天空搅得一团乌烟瘴气。好半晌,沙尘终於褪去,地面赫然出现一大圈焦黑痕迹,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还有三条漂浮在半空中丶黑漆漆丶破烂不堪的人影。

风中似乎隐约传来樱树的哇哇大叫声……

罗切斯特扶着额头,无力地向总控制台走去。

“喂,爱狄俄斯……”

“啧!”爱狄俄斯不甚满意地皱眉,继续输入命令,“轰击p冷却中,米加脉冲散弹p准备!5丶4丶3……”

罗切斯特大惊失色,慌忙扑过去阻止:“给我住手啊啊啊啊!你是变态武器狂吗?我说的明明只是挖土机而已,你拿出这麽多世界级军事武器是想怎样啊?”

“是宇宙级。”爱狄俄斯纠正道,“这是petit号自带的装备,要想打破结界,用粒子武器是最快的方法。”

“可是小春还在地下啊!万一打到她怎麽办?”

“不必担心,鄙人已做了j密计算,不会攻击到有热源感应的目标。而且你刚才也说了,等得越久主人就越危险,鄙人没有时间跟你解释,放手!”

说完,爱狄俄斯又一脸急切地重新计数:“米加脉冲散弹p……54321发s!”

“喂!你给我冷静一点啊!”

“鄙人很冷静。发s丶发s丶发s丶发s丶发s!”

“……”

罗切斯特瘫软在一旁的沙发上,闭上眼睛,决定再也不管了。

────

栖春清醒时,杰欧瓦正坐在祭台上安静地看着她。

他已穿上一身中世纪风格的褶皱长衫和束裤,系着白色长腰带,戴上了猫脸面具。白色的长发夹在耳後,顺着身体一直垂到脚踝。

栖春完全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麽。不过凭借最後一点记忆,她大致猜到,刚才自己的人格应该是被布瑞尔取代了。

她有些惶恐起来。身上的感觉很像是高烧过後的疲乏和颤抖,嘴唇上又残留着奇怪的余温,偏偏自己的大脑对此毫无记忆……

“你丶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麽?”她忍不住如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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