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两次生擒金虏大王的事,从你口中、别人口中,我都听说过。”
沈越对这些不甚在意,可当它从自家宝贝口中说出,就有了非同寻常的意味,沈越一时得意,咧嘴笑开,白牙光芒四射:“嘻嘻!”
“我见过的西蒙人,大多都比我高一个半个头,而且还满嘴虬髯,若是生起气来,想必模样怪可怖的。所以我想问,面对是金虏王室的时候,你害怕吗?怎么赢他们的?”
原来是问这个,沈越笑笑,淡然道:“真正上了战场,人是没有闲暇去思考怕不怕这些感受的,脑子里还剩下的念头,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必须活下去’。既然自己求活,那就得置对方于死地。”
“嗯,我明白。”寻壑枕在沈越臂弯上,视线正对着沈越说话时上下滚动的喉结,原本不过一个器官,而今却成了证明沈越活着的见证,寻壑暗自庆幸。
“但是,”沈越突然话锋一转,“面对客舍辽大王的时候,我其实有在怕的。”
“啊?”
沈越一记绵长叹息,然后才道:“面对客舍辽大王那时,我已经有了你,所以我变得怕死,就怕……真的怕葬身塞外,就此和你天人永隔。”
寻壑笑笑。其实没什么的,自己本就命不久矣,托沈越的福才又苟延残喘几天,倘若沈越真的先走一步,大不了自己也随他而去。
毕竟,人间本就因他而值得。
不过这些话,寻壑料想这辈子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包括沈越。因为寻壑太清楚自己斤两,这些心思,在浓情冷却后,会变成笑柄。
“不过话说回来,”寻壑正思索着,沈越却另起一话,带走寻壑多余的心思,“说到赢,我多少靠了点巧劲。正如你所说,对方个头大,硬碰硬,我必定败在下风。所以,搏斗的同时更得留个心眼,判断对方招数、角度、力度,尤其是破绽。对手也是身经百战之人,一次破绽没把握住,他就绝不轻易暴露第二个了。所以啊,单挑,考验功夫,更考验临场心智。”
寻壑素来对沈越的心智深有体会,不提其他,就说这一个月吧。那几本天书一般的医书,沈越见缝插针地在空闲时间翻阅,最令人发指的,是二人去到柜坊,呼天抢地的喧闹地儿,沈越陪着寻壑坐在赌桌旁边,竟镇定自若翻看起医书。前两天寻壑起了玩闹的心思,说要考考沈越,便抽了《肘后备急方》几个条目考沈越,未想沈越所答的应对策略均与书上无二。
寻壑就此膜拜。
此刻,寻壑理所当然地接话道:“论心智,沈爷是一等一的能耐,非一般人能匹敌。”
沈越扑哧一笑:“过奖了,其实说起打架,还得感谢小时候一段经历,练就我今日搏斗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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