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掌,覆住了景砚的双眼。
浓重的药味中,徐徐散发开淡淡的木樨香气……
景砚二目酸热:这才是她的无忧,独属于她的无忧的味道。
掌心微痒,像是轻握着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它们是万物中美好的精灵,却又脆弱得那般不堪一击……
宇文睿知道,那是景砚的睫羽在自己的手掌中轻轻颤抖。她不忍让它们那般无助,更舍不得放开它们让它们见识这世间的残忍----
现在这张脸,她没机会照镜子看到,不过,想想也是挺狰狞的吧?
不要吓到她,更不许她远离!
这般想着,宇文睿的右掌不由得收紧了些,更努力地靠得景砚更近,近得不能再近。
掌心又是一阵痒意,紧接着,湿润了,烫了。
宇文睿的心脏,也因为那些落于掌心的泪水而缩紧、搐痛。霎时间,她想到了自己跳下断崖的那一刻,脑中充斥的皆是愧疚与痛苦----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在景砚的耳边轻喃着。
声音极低,低得只够相拥的两个人听到。然而,景砚的泪水却因为这样一句简单的话语而汹涌得厉害,溢出了宇文睿的指缝,滑下她的手臂,滴落在她的身上,洇湿成大片大片的痕迹。
最烫的鲜血,都不及这泪水烫人;最深的伤口,都不及这泪水让人更痛苦。
宇文睿再也承受不住,低呼一声“砚儿”,双唇覆上了景砚的。
劫后重逢,她没法控制住自己强烈的情念,她不顾一切地分开景砚的唇瓣,不顾一切地索取,想要榨干一切,想要攫走景砚的灵魂一般。
气息交缠,景砚无力挣扎,亦无意挣扎。她索取,她便顺从;她有伤,她心中有欲,她便顾及着她的伤,而她的心中,又何尝没有欲?
鸿雁传书如何?
千里挂念如何?
惊悚入梦又如何?
有什么,及得上,这一刻,被她拥入怀中来得澎湃而真实?
景砚真的觉得,自己的灵魂就这样被宇文睿攫走了,就这样和宇文睿的纠结在了一处,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便再也分不开了。
最终,她脑中仅有的一丝理智也统统消失不见,身躯娇软在宇文睿的怀中,任由她作为。
而她的脑中,剩下的,也唯有:她疯,她便陪着她一起疯……
门外,柴麒无语地盯着屋顶的梁木。
情之一字啊!
柴麒暗自摇头。
以她的修为,一扇紧闭的木门根本隔绝不住她的神识,室内发生的一切,她都清清楚楚。初时,她还默默大口啐宇文睿这熊孩子利用自己的信任,竟然跟自己玩儿起假睡来了,担心景砚的出现会影响宇文睿的情绪,继而影响她的伤口恢复。可后来,柴麒也不忍心闯进去强行分开那两个人了,有情人多一刻温存,便由着她们去吧!柴麒这样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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