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女子深深地看着她,又一眼瞥过寂然无声的宇文哲,心中一痛。她仿佛透过这一对儿,穿越了久远的时空,看到了曾经的过往。
略一失神,她拉过景砚的手:“砚儿,死者长已矣,生者当自强啊!”
死者……
景砚咀嚼着这个字眼儿,舌尖苦涩异常。
青衫女子暗叹一声“情”字磨人,肃然道:“砚儿,你之聪颖,远超常人,当明白‘世间万事,岂无因果’?”
景砚蹙眉。
青衫女子凝着宇文哲的身影,叹道:“我虽是哲儿的师父,也不得不说他……太过刚愎了……这亦是我的过错……”
“师父……”景砚听她言语中的痛苦意味,实难把眼前这失落人同清姿高绝的风致联想到一处。
只听青衫女子续道:“哲儿少年继位,虽有北郑外忧,然朝廷一片向心之状,又得几位老臣辅佐,他的路着实走得顺遂了些。哎,早知如此,我就该……就该多多磨砺他的性子,也不至于……”
女子说着,眼中潸然。
景砚已然听得落泪。
青衫女子话锋一转,“是以,为师想着,同样的错不能再犯!”
景砚一凛,疑惑地看着她。
“因此,”青衫女子一把摘下背后的枪袋,“对于幼君,自当十二分地磨砺。”
景砚闻言,已知她所指,点头道:“砚儿当真想不到,师父竟然也是无忧的师父……”
青衫女子一顿,继而轻笑:“无忧?这名字好!比慧之强些。”
宇文哲字慧之。景砚知晓师父所指乃是“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她的心绪又暗淡下去。
然而,当她看到那枪袋中之物时,浑顾不得伤心了----
这、这、这对银枪何至眼熟若此?
电光火石间,她突地忆及,这不是高祖画像中所持的双枪吗?
师父哪里得来的这对枪?是仿制的,还是……
景砚暗抽凉气,她不敢想下去了,只怔怔地盯着青衫女子的脸出神。
青衫女子却不以为意,更没有解释的打算。她雪色的手掌拂过枪身,神色莫名,半晌,才抬头道:“阿睿……呵,无忧的武艺不能荒废了!不仅不能荒废,更要以武道磨砺其志,让她对这天下存有敬畏之心,更不失了进取之意!”
女子说着,神情一震:“我大周的天下,该当在无忧的手中得以光复!”
景砚的娇躯亦是一震,她呆呆地凝着青衫女子的面庞:师父,您究竟是何人?
坤泰宫中,云睿睡得正酣。
她梦见自己和景嘉悦都变成了大人,终于可以像武林中人那般痛快地过招了----
梦中,云睿低头看着自己长大的身体,十分欢欣,忍不住挥拳踢腿,却一眼瞥见了景嘉悦不屑的表情。
云睿心头大怒,这人长大了还是这么讨厌!
她很想试试自己身为大人的拳脚如何,遂抬腿就朝着景嘉悦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儿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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