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秋摸了摸他的背,像安慰一头大狗。
“怎么了这是……你去打的水拿的早饭呢?怎么地上也是湿的……”苻秋咕哝道。
东子又重去取了水来,吃过早,叫苻秋去院子里,给他洗头发,皂角淡淡香气飘散在风里。这地界上不种梅花,却产一种糖,整座镇子的空气都是甜的。
洗过了,给苻秋端来根小板凳,东子拿着梳子,说:“你坐这儿。”
苻秋哦了声。
庭院里种的是四季不落常青的树,他在京城没见过,阳光晒得他整个人都懒洋洋地闭起眼。
“等会儿收拾完,咱们就走么?”苻秋闭着眼睛问,察觉到东子一边梳头,一边摸他的脸。
“嗯。”
东子没什么话,时不时警觉地抬头向屋檐一望,不过总没发现什么。
出发时,东子也不叫苻秋坐马车里了,就叫他坐在自己身边,一边赶车一边面无表情地与他说话。
“昨天咱们吃的什么?”
苻秋百无聊赖答了。
东子又问前天。
苻秋连着答了四五日,着实觉得无聊,想进去睡觉。
东子一把拉住他,令他靠着自己,低头看他一眼,沉声道:“就在这儿睡。”
苻秋便抱着他的腰,坐在赶车的地方睡了。一路昏沉到了落脚的镇子,此处更加偏僻,客栈门上悬着两盏破灯笼。一进去说住店,小二便从柜台后警惕地抬起眼打量他们。
登了记给了银子,小二低声警告他们:“过了亥时,千万不要出门。”
苻秋进了屋便一脸好奇地趴在窗户上,朝外望,街面上一盏灯都没有,小部分泥屋子,再就是有点破损的瓦房。
脚被东子手捂着放进热水,东子帮他擦脚踝,苻秋便问:“这儿亥时之后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不能出去?”
“睡。”给他擦干脚,东子便将苻秋扶上了床,让他先睡。
苻秋却在床上兴奋得睡不着,抱着被子滚来滚去,直至起更时分,更鼓将苻秋自梦中惊醒。他把窗户推开,看了看,街面依旧沉着一张脸,什么都没发生。
东子却不在。
出去找人还是回床上捂着继续睡?苻秋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挣扎,爬上床躺了会儿,复起身,将两把匕首插在靴子里,又拿了一把长剑,这才出门。
院子里森然寂静,客栈规模非常小,刚一下楼,猛然一个麻袋将苻秋兜头套住,苻秋拔剑要砍,手却顿在半空,软脚虾一般滑倒下去,被一人扶了住。
“等了这么久,总算可以收工了。儿郎们,随本官回去交差罢。”
半个时辰后,东子拖着重剑回到客栈,上楼时,剑上一道血痕拖在地上,和着夜色,宛如浓墨。
脚步踏着木楼板,靠近屋子,大门紧闭。
东子眯着眼,檐廊下被风吹得晃个不停的半破灯笼摇曳出的光,令他侧脸显得凶狠。
他踢开门,楼板随他的脚步而嘎吱作响,黑暗中屋内俱是寂静,待他靠近床铺,方才松出一口气。
苻秋还在,东子顿时握不住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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