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拐八拐,终于带我来到一个很气派的办公室。
短短的几步路,我脑袋中闪过了好多好多片断,手心渗出汗来,上一次这样紧张已经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情。
终于,下了决心。
终于,有了这样一天。
宝贝,为什么要北上那么远的地方读书啊?我家风华万千的太后看着我和她如此相似的脸,美丽的杏仁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h大的建筑很好啊,若去南方冬天湿冷夏天酷热。而且妈妈你不是去过那里,说冬天白雪皑皑美的不似人间?我随意的答。
四年,在我即将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我终于敢于面对我北上的原因。
宁老大见到我的时候,缓缓的站起来,脸上明显浮现恍惚的神情,他喃喃:“商瞿宁……你是姓商,还是姓,商瞿?”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低沉厚重,听的人的心都跟着嗡嗡的震。年轻的时候,妈妈是不是也想过培养他唱曲呢?
我很努力的微笑,克制颤抖,声音清越:“我姓商瞿,单名一个宁字。商瞿家三兄妹,商瞿冬和商瞿夏,都是以他们出生时的季节命名,唯独我,单名一个宁字。”
刚入学的时候袁兮苦着脸说:商瞿宁,商瞿宁,你的名字好难念!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爸爸姓商,你妈妈姓瞿,还希望你宁静美好,所以才取名叫商瞿宁!
我笑:就你聪明!是啊,我的名字是我爸爸的姓。
她听得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宁谡。
他比照片上要沧桑了许多,毕竟,那时候他还只是子午门最得意的弟子,爸爸的大师兄,妈妈青梅竹马的恋人。
此时的他已完全没有当年的恣意飞扬,但有一种特有的,作为军人出身的威武气势。
我看见他的手微微抖动,稍一抬,就有人将烟送到他嘴边,他狠狠地吸一口,再吐出来,烟雾缭绕,我却清晰地看见他眼中有y体晶莹闪动。
他再挥挥手,除了我所有人都静默的走出去。
他缓缓走过来,果然是个非常高大的男子,在他神色复杂的近乎扭曲的细细打量我的时候,我也得以好好的观察他。
嗯嗯,一个很有味道的老帅哥。
我绝对相信,在年轻的时候,他一定是个相当于万人迷的角色。他的唇也很薄,这样的唇果然是薄情呵……我忽然发现原来我的额头和鼻子跟他是很像的,他有很浓重的眉毛,可惜左边的眉毛尾部有一个很明显的疤,斜斜的穿过额头,没入鬓角。这样一看他的下巴上也有一处疤痕……
不知他有没有后悔过……当初毅然决然的要去当兵,不惜与师祖决裂,放弃继承……抛下母亲……
一定是后悔了吧,否则为何要偷偷回去……
我胡乱的想着,忽然听见他破碎的说:“……我从来不知道……她……真的心狠……”
我终于鼓起勇气正视他的眼睛,可他却仓皇的用大手遮住,不堪重负似的连连退了好几步。
我看见这个道上赫赫有名的硬汉的眼泪,啪嗒一声的落下来。
我忽然觉得他也许没有那么可恶。
于是我笑:“老头子……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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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强子惊愕的目光下得到了最尊贵的对待,宁老头子对我是千依百顺,我还老大不客气的住了下来,吃香喝辣。
我坐在宁老头子的大椅子上,把脚搭在他的办公桌上,他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看资料,间或他严肃的脸会转过来看我,眼中都是宠溺的光。
他曾经试着跟我解释那一段岁月,他心头的秘密城堡,被我坚决的打断。
我非常喜欢的作家写一本书“到处是秘密”,女主被秘密伤了一次就再也不肯听秘密。
我真的理解。
我宁愿自己编造最美丽的诠释。
我不明不白的横空出现,对外自然是绝对机密,但在宁老大窝里引起了极大的骚动,他几十年不近女色的铁汉招牌被彻底摧毁,我曾在走廊听见人啧啧感叹:“原来喜欢这样年轻的!”后面省略数千字慨叹。
我见到宁爷哈哈大笑,将所听一字不差的复述给他,看他钢板一样的脸如进铸铁炉一样烧红扭曲。
足不出户,却仍是听说最近道上很乱,**犬不宁。
终于宁老头子开口:“你要不要出面稍稍解释一下,要不别人会以为我是劫持女人以达到目的之流。”
“对,你不是,你是抛弃女人以达目的之流。”我一句话把他噎得死死的,看他那样我怪不忍心的,眼看要走了,所谓其言也善,我安慰他:“算了吧,本来最近你的名誉也所剩无几,正好一起败光了得了。”
他无奈的笑,揉我的头发。
过一会他眉头紧皱,真的像个心事重重的父亲:“你跟颜大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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