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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小姐,你乔装的本领才令人佩服,大家都以为你是柳初岚的掌上明珠,没想到竟是消失已久的朱三小姐,朱凤……」

白玉华话未说完,柳紫铃右手一扬,数枚蝶之翼破空取命而来,但她并不想取他x命,只是威胁警告而已。

所以在出手之时,只用三成功力,加上四周昏暗,白玉华白扇一扬,做了个白鹤展翅的势,毫不费力的就轻易闪过。

「啧、啧,以小姐如今的身份,用这蝶之翼恐怕不太适当吧!」白玉华对於这意外的收获,感到无比的兴奋,查探多年的隐情内幕即将呼之欲出,急著试探她真正的武功。

「哼,我早就知道官府已经注意到咱们了,只是没想到白总捕头对於查案倒很尽心尽力,凡是都亲力亲为。」朱武有点恼怒的讥讽著,那些白玉华派来的手下,都是被他给解决了,只是万万想不到,他竟然会亲自出马,而且还被他听到重要的事。

「过奖、过奖,我那些手下都是刚出茅庐的小伙子,折损在少主手下倒也不令人意外,所以师傅我只好亲自出马啦!」白玉华轻摇折扇,大敌当前,仍是一副悠悠閒閒的模样。

「三妹,这种小角色我没兴趣动手,既然你的身份已经泄漏了,那就留他不得,这里就交给你了。」朱武撂下这句话,施展上乘轻功,飞身上树,消失在黑夜的树丛里。

「哇,真是狠心的哥哥,居然丢下自家妹子自个儿跑了,朱姑娘就只剩下咱们两个了。你是要与我到府衙投案呢?还是要在下亲自动手,『请』你回去。」白玉华一边悠閒的摇著扇子,心里一边盘算著。

「呵,我明白了,原来你今天是故意找个由头支开杨大哥,好跟踪我。」柳紫铃轻笑一声,虽然论经验她不及这些成天在江湖理打滚得人丰富,但是论智慧她倒也不输给他们,竟然会轻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不愧曾经是天蝶盟的大小姐,果然聪明过人。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他双手抱x,x有成竹的说著。

「哦,愿闻其详。」

「等你胜过在下手中长扇再说吧!」这千载难逢建功的机会,白玉华又岂能错过,於是挥动手中白扇,朝她下盘攻去。

柳紫铃轻轻一跃,避开他的攻势,两人一来一回拆了数招,白玉华越打越惊奇,这一个小小的女娃子,竟然懂得数十种门派的工夫,每拆一招,就换一个门派的招式。

白玉华不想再做无谓的缠斗,心下一横,决定使出绝招试出她的武功路数。

白玉华「唰」地一声收拢折扇,并步点扇,做个收势起势的动作。柳紫铃知道他要使出绝招,凝神禀息,丝毫不敢大意。

白玉华气走全身,将真气灌注至扇中,这把扇子的骨架虽然是以金刚炼制而成的,但过招之时仍不宜注入过多真气,以防扇子难以承受而断裂。所以他只用了七成功力。

右手将扇子高举,快速的朝她周身要x攻去,先是命门、玉泉、檀中、大椎逐一攻去,手法带点巧劲,刚中带柔,不在伤人x命,而在点人要x。此乃他的成名绝技,「浪子回头」。

由於他近身攻来,柳紫铃不及使出暗器自保,只好留神的闪过他的攻势,在两人过招之际,她一直很小心护著左手拿的黑色长形包裹,包裹的形状很像是一把长棍,或是一把长剑。

此举引起白玉华的好奇心,转变战法,招招对准她手中的包裹。由於对手出招速度一招比一招快,她一不小心踩到一颗小石子,拌了一下。

手中的包裹被他扣住,她情急的用力一扯,黑色布条唰地一声漫天散开,一道银光闪过,露出银白色镶著红色宝石的剑柄。

「这是……残月剑?」虽然白玉华未曾亲眼见过,却也曾在兵器谱中见过这把剑的样貌,立刻就认出来,惊讶之馀,银色锋利的长刃已经出鞘,柳紫铃右手握著剑柄,朝他喉咙刺去。

白玉华闪避不及,赶忙横扇一挡,扇子立刻被劈成两半。

「我本来不想伤你x命,错就错在,你不该扯掉这条黑布,今天此地将多添一个亡魂。」残月剑在手,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杀气腾腾。她可以承担身份泄漏的後果,却不能承担这把剑被人知道的风险。

这把剑与无名剑相同,一出鞘便要见血的,而且另外有一个传说,如果在三招之内无法取人x命,那剑气必会反噬,自伤其身。

「原来你是残月剑的主人,那之前的洪青衣便是你杀的罗?」白玉华失了手中长扇,面对她紧迫逼人的攻势,情况显得十分危急,仍然不死心的问道。

「没错,不仅是她,许多反对阎浮门的小派门,也都葬送在这把剑之下。」她冷冷的回答,身形一转,白玉华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剑,左手就被硬生生的给砍了下来。

伤口处,窜出无数的月形剑气,像是宣告著战斗的结束,也是x命的流逝。

他惨叫一声,赶紧跃身上树,施展轻功逃离她的视线。

宝剑染血之後,她的眼神渐渐恢复正常,缓缓地将剑收入鞘中,像是失了魂一般的自语著:「我又杀人了麽?」

就像无数的恶梦总有清醒的时候,可是她每回清醒之後,非但没有侥幸的愉悦,而是深深的痛责自己。

难道,这就是江湖吗?

一滴清泪划过苍白的脸颊,她无助的望著漆黑的树林,也许,这就是她注定的命吧!

(6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6〉

天刚破晓,柳紫铃步履蹒跚的回到与杨淮雨居住的小屋,她听到屋子里有人声,知道杨淮雨比她早一步回来了。

为了不让他看出破绽,不直接进屋,绕至後院走到一口枯井边,将手中的残月剑用黑布重新包好,投入井中。

她不知道为何自己还要这样小心掩饰?反正迟早他都会知道的,也许是她不忍心打碎他们心中共同的期盼吧!

退出江湖,从此远离纷争。天蝶盟解散後,他们早已做下了这个约定,她不是不知道,这个盼望、这个梦想终有破灭的一天。可是她也是女人,也有著天底下所有女人共同的期盼,盼望著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那怕只有一天也心甘情愿。

头一次感到罪恶,如今的她竟要违背自己的承诺,背叛他们之间的誓言。

尽管江湖终有许多的身不由己,但她知道,对他的情是真的。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到了分离的时候,才显得更难割舍。

她究竟要怎麽做?才能让杨淮雨远离这个充满是非的江湖,全身而退呢?

如今的她,只能楞楞的望著空洞的枯井,一点主意也没有。

「铃儿,是你回来了吗?」杨淮雨听到声响,在屋里喊著。

柳紫铃赶紧梳笼头发,尽量表现得从容,缓步走进屋内。

当她一开门时,见到空荡荡的房间,正在惊疑之时,甫一转身,杨淮雨一双温暖的大掌,自她身後环上她的腰际。

「啊!夫……杨大哥。」她惊慌的叫了出声,本想唤他夫君的,可是又想想已经快要做不成夫妻了,所以便改口唤他杨大哥,就像初次见面时的那样。

一把剑,惊扰了她澄静无波的心湖。

如今,惊扰了她的则是无情的江湖风浪。

「怎麽了,怎麽这麽狼狈?你该不会是昨个儿晚上出去,现在才回来吧?」眼尖的杨淮雨,看到她裙幅上的血迹,担心的皱了皱眉。

「啊!我昨天晚上睡不著,出去走一走。遇到几个匪徒,不过现在没事了。」她定了定神,不慌不忙的编了个谎。也多亏了她在天蝶盟时的训练,每天都得应付那几个堂主,所以临场反应十分敏捷。

「这世道不太平,以後还是小心点的好,晚上就别出去了。」杨淮雨扶她坐在椅子上,到了杯茶给递给她。温柔的眼神,让她无法抗拒。

她该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吗?告诉他这一切由始至终都是一场骗局,如果他想活命的话……他还能活命吗?朱武已经下了生死帖,就算拼了她x命不要,又能挽得回甚麽呢?

「你怎麽了,铃儿。你似乎有心事,告诉我好吗?」杨淮雨在她面前蹲下,捧起她一双白晰的手,关心的问著。

「杨大哥,如果有一天,我必须亲手杀了你,你会恨我吗?」她小心翼翼的问著,深怕听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哈、哈、哈,你这小脑袋瓜里在想些甚麽啊!你怎麽可能会杀我呢?再说,凭你的武功也杀不了我啊!」杨淮雨以为她是在说笑,以食指清点了她前额一下,朗声大笑著。

「是啊!」她小声的回答。如果她只是柳紫铃的话,当然杀不了,杨淮雨还不知道,她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对了,过两天我想回柳府去看看,昨天李县令送我一g千年雪蔘,我想拿回去孝敬岳父大人。」杨淮雨拿起桌上的一个小盒子,打开给她瞧,里面果真装得一条百年难得一件的雪蔘。

这是巧合吗?还是天意?此时的她除了点头答应之外,又还能如何呢?只能在心中默默期盼,能有奇迹的出现。

(11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7〉

月,已悄悄的升上夜空。

连赶了几个时辰的路,杨淮雨累得在马车里小睡了一会儿,方才一阵颠簸,他才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瞧了一眼身边的柳紫铃。

不知是不是错觉,今晚,她看起来格外不安。

她一直靠著窗外,表面上是在欣赏沿途的景致,而她那双澄彻的眼眸下,不知在思考著甚麽?

这两天她似乎格外的心神不宁。

杨淮雨一直在忙著药铺的生意,竟然忽略了她的情绪,直到方才,他才愕然察觉到。

她……似乎心事重重。

「铃儿,你不睡一会吗?」杨淮雨把脸轻轻凑过去,看著她雪白的脸庞,轻声问著。

「没关系,我不累。」她只是摇摇头,瞄了他一眼後,又望向窗外。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吧!自从离开柳府,到外地去开药铺,也已经快过了一年。刚好这几天要到京城采买些药材,所以才决定顺道去探望她的父亲—柳初岚。

看起来是再平常不过的举动,可是她却觉得心好乱,好乱好乱。彷佛有千般丝线紧紧纠缠著一起,连她自己也找不出恰当的形容词,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你是不是有甚麽心事?」他决定直接了当地问她。跟她成亲也有一段日子了,却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柳紫铃回过头,望著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眸,忽然热泪盈框,模糊了她的视线。

「怎麽了?有事的话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杨淮雨这才觉得,虽然他彼此是这麽靠近,可是心的距离却如同相隔天涯海角。

「有些话就算说了,也无法改变甚麽?杨大哥,不管以後发生何事?我对你的心意,都是真的。」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声音哽咽了起来。

就在杨淮雨还想继续追问下去时,马车突然猛烈一晃,杨淮雨连忙抱紧柳紫铃,不让她受到强烈的撞击而受伤。

「怎麽回事?」杨淮雨连忙向驾车的车夫问道。

「姑爷,不好了,前面好像失火了,好像是从柳府的方向传来的。」车夫一边稳住受惊的马儿,一边惊慌的回答。他们已经很靠近柳府了,就只差几尺的距离,杨淮雨连忙下了车,看到前方火光窜天。

他赶忙从车上拿了佩剑,要到前头去看看情况,这时柳紫铃突然捉住他的手说:「杨大哥,你快驾车走吧!」

「铃儿,你在说些甚麽?柳府失火了,我怎能走呢,至少也得去看看情况,也许爹亲还在屋子里。」他所言的爹亲,自然是指他的岳父柳初岚。

「快走!」她没来由的大喊一声,连忙跳下车,调转车头,使劲的往马屁股踢了一脚。正当受惊的马儿,扬起前脚要往前冲时,一抹身影跃至马车的面前,还没看得清来人的动作,马儿就当场身首分离了。

柳紫铃认出来人是朱武,心中一沈,最不希望的是情竟然发生了。

跟著朱武来的,约莫有七、八个人左右,手里没拿兵器。手指上夹的乃是阎浮门独门暗器,飞镖九连环。

「来者何人?」杨淮雨心知来者不善,连忙跳下马车,顺势抽出无名剑。心系柳紫铃安危。

那名车夫也被那人一并斩杀了,他的剑上沾著鲜血。

「别过来,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朱武一把将站在马车旁的柳紫铃扯了过来,将手上长剑抵著她的脖子。他知道此时能威胁得了杨淮雨的的,也就只有柳紫铃了。只有如此才能让他心慌意乱,失了方寸。

「铃儿!」杨淮雨来不及思索,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怒火油然而生,想要冲向前去跟那人拼命,可是又顾忌落在他手上的柳紫铃,正在踌躇犹豫之间。

随後的七、八人,已将他团团围住,整齐画一的将九连环朝杨淮雨s去,镖镖瞄准他全身要x,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九连环,又名逼命阎罗。招招致命,见血封喉。

杨淮雨纵然武功盖世,可是要在这麽近的距离,准确的挥剑挡下所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暗器,即使是剑神在世,恐怕也力不从心。

他使出绝招,游龙斩八方,剑气四散,虽然挡下大部分的暗器,但仍有两、三枚漏之鱼,不偏不倚的s中他左手臂、右膝、右手腕的要x。鲜血刹时不断的流出。

「杨大哥。」柳紫铃看得是心焦如焚,不禁大声喊叫出来,泪水早已湿透衣襟,可是她却救不得。

朱武突然放开她,放下抵住她咽喉的长剑,反手朝受了重伤的杨淮雨刺去,这一剑,是对准他的心窝。

「不—要—」柳紫铃大喊一声,甚麽也不顾的,朝杨淮雨冲去,转身替他挡了这一剑。

那人一见情况不对,虽然收了三分剑势,剑尖依然刺入了她的左肩。

「铃儿。」杨淮雨心痛如绞的大声喊著她的名字,紧紧抱著伤口不断出血的她。

「杨大哥,你快走。」

朱武眼看这是大好时机,反手又s出九枚连环飞镖,这次使镖手法与之前大不相同,飞镖互相交叉朝目标急速s去,杨淮雨虽然挥剑急挡,无奈体力迅速流失,只得放开柳紫铃,一边後退、一边闪著飞镖。

这些飞镖在空中交叉盘旋,将他逼到身後断崖,朱武眼看他进退无门,又补上两枚,他冷不防地左肩中了一镖,脚下一踩空,随即坠落山崖。

「杨大哥!」柳紫铃不顾自己的伤势,飞奔到山崖边,本欲也随之跳下去,却被朱武伸手拦住:「三妹,你知道你自己在做甚麽吗?」

他恶狠狠的瞪著她,难道她真的爱上这小子了,又不是不知道,杨淮雨乃是阎浮门必杀之人,她居然对他动了真情?

「二哥,劝他远离江湖也就是了,你又何必赶尽杀绝?」柳紫铃再也忍不住了,朝他大吼过去。

「当年他们杨家就是被咱们阎浮门给灭的,难道还要留著他一条x命,找咱们复仇不成?」朱武不想再隐瞒她,索x说出事实的真相,当年的灭门血案,她以为当杨淮雨知道了她真正的身份,他还会与她这个仇人的女儿继续在一起吗?

「甚麽?原来……如此。」柳紫铃像被人从脑杓狠很揍了一拳般,无力的跪了下来将脸埋在双手里,自始至终,老天都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所爱的人,竟与朱家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雨,纷纷的落了下来,豆大的雨点打在她的身上。

让她想起时常唱著那首曲子: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10鲜币)红楼隔雨相望冷〈8〉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柳紫铃眨了眨疲惫的双眼,缓缓的醒了过来,环顾四周摆设,自己正躺在一间乾净整洁的卧室内。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认出这是她小时候,在阎浮门所居住过的卧室,此时此刻,她又回到这个囚禁她的牢笼。

久远的记忆,对她而言并无太多的愉悦,尤其是自己的真正身世,竟是要她背叛自己所爱的人。

对她而言,爱情就像一朵昙花,只有一瞬间短暂的生命,随即而开,随即而凋。宿命,果真是不可违逆的麽?也许,她已经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左肩的痛楚,使她忆起昨晚替他挡下那一剑所受的伤,伤口已经包扎过了,从包扎的方式来看,替他包扎伤口的人应该是学医的人,如果阎浮门替她延医诊治,这一点都不令人意外,毕竟,她是朱家的人。

就在她想挣扎著起身时,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名身穿白衣的中年妇人。她的行为举止看起来十分优雅,一袭洁白素净的连身衣裙,随风飞扬。头上虽然有几g白发,却也还称得上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她就是传说中残月剑的主人,白吹雪。

「你受了伤,快躺下。」她手里端著汤药,见到柳紫铃正揽衣推枕想要起身,赶忙快步上前劝阻。

「白姨,我又回来了?」昨晚杨淮雨坠崖之後的事,她全不记得了。料想是悲愤过度,加上肩头捱了一剑失血过度晕厥了过去,应该是朱武将她送回此地。

「嗯。是你二哥送你回来的,一回来你就受伤昏迷,我请了大夫来瞧过。」白吹雪坐在床边,舀了一匙汤药,送到她的唇边。

「白姨,你知道我为何会受伤吗?」她的嘴却没有动,反而伸手推开汤匙。

忆起昨晚令人撕心裂肺的场面,一滴清泪滑过她的脸颊,身体上的痛楚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

「知道,你二哥都跟我说了,白姨只问你一句,你爱他吗?」白吹雪知道她有心结难解,再劝她吃药也是枉然,索x将汤药放在桌上,随即又坐回床边,爱怜的抚m她冰凉的前额。

打从她一出生就失去母亲的呵护,白吹雪一直都像母亲一般照顾著她,虽然她长期潜伏在天蝶盟,但每逢数个月,她们总会见一次面。白吹雪时常与她谈心,传授她剑法,甚至还把珍藏的残月剑给她使用,对柳紫铃而言,她就像母亲一样。

「我有爱人的资格麽?对於二叔、对於二哥,我不过是他们用来争权夺利的工具罢了。」这话虽然是在赌气,不过却也是事实,也许自她出生以来,她的命运、她的未来都已被安排好了。

「凤儿,其实他们也不愿见你这般痛苦。当初,我不并不赞成将你送去天蝶盟,替代柳初岚之女的作法,不过你实在长得与柳家千金太像了。除了你,实在没有更好的人选,对你而言,也许并非一件坏事。」

柳紫铃本名为朱凤霓,因此白吹雪常唤她凤儿。

若非她们两人是如此相像,柳紫铃也不可能瞒天过海这麽多年,连柳初岚也丝毫没有察觉。也许是柳初岚长年在外奔波,很少回家与女儿团聚之故吧!以致於连自己的女儿因病过世的消息,都来不及传到他耳中,就被阎浮门卧底在天蝶盟的内应给封锁了。

「我现在真後悔,当初为何要把杨淮雨扯进来,都是我害了他。」若非她当初的一点私心,杨淮雨也许已经与翠娘成亲了,过著閒云野鹤的生活,又何至於此?

「凤儿你也不要太过自责,杨淮雨一家当年被你二叔所灭,就算你二叔不追究,这件事迟早他也会知道的。到那时你又该如何自处?」江湖仇杀,白吹雪看得太多,虽然看不惯,但此中的是是非非,又有谁得说的清、看得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讨厌朱凤霓这个身份,为何我偏偏生在朱家?」她捂住双耳,大声喊叫著,她不想听任何解释,只希望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由眼眶迸出。

「你哭吧!哭出来会好过些。」白吹雪温柔的上前,将她搂在怀里。

「白姨,我好恨我自己,好恨自己沾满血腥的双手,以後我都不想再杀人了。」她伏在白吹雪怀里,放声大哭。

白吹雪轻轻拍著她的背,任她尽情发泄。

过了好一会,柳紫铃慢慢止住哭泣,缓缓抬起头来,拭乾泪水。

「不谈这些了,先把药给吃了,待会绣荷还要来看你呢!」白吹雪从桌上重新端起药碗,在药变凉之前,喂她饮下。

这次她没有拒绝,听到绣荷的消息让她惊讶的停止喝药:「二哥把她带回来了?」

「是啊!说起来绣荷本来就是你的丫鬟,现在回来继续伺候你也没有甚麽不对。说起来,你二哥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白吹雪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她当然知道绣荷与她主仆情深,虽然她不是阎浮门的人,但是留下一个小丫鬟也并没有甚麽害处。

柳初岚可就没有这麽好运了,昨夜那场大火,恐怕已经送他归天了。斩草务必除g,是阎浮门处事宗旨。

「那就好了,总算还有一个活著的人。」她神情又黯淡了下来,这算是值得庆幸的吧!

「还有你最心爱的琵琶,我特别嘱咐绣荷,让她回去把琵琶给带了回来。你现在受伤虽不能弹,看著它心情也会好一些。」白吹雪最懂得她的心思,这琵琶,打小便是她珍爱之物。

「谢谢白姨。在阎浮门,就数你最疼我了。」她的声音哽咽了起来,因为有白吹雪的呵护,让她在这人世中的痛苦得以减少一些。

记得小时候,曾看到一只黏在蛛上的蝴蝶,它拼命的挣扎,想挣脱蜘蛛丝,她觉得自己就像那只蝴蝶。

越是想挣扎,就越是摆脱不了。

也许……这就是江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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