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闵可宁知道,她在你心中只是哀的代替品时,应该会心痛欲绝,对吧——
这一句话,是杜方的母亲蒙丝口中说出来的。
「这也是一个事实。」
不管怎样说,她的存在本身就是薜哀的替身,这点已经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良久,走廊里并没有饮泣声,更没有脚步声,只有安稳的呼吸声……
※~※
啪——啪啪——砰!吱——啪啪——
第二天的早晨,可宁那琥珀色的双眼终究睁开看着这空间,一阵阵的控球声从附近的露天篮球场传来。她从课室走廊之中醒来,身上还是穿着为前往舞会菲尔给她的晚装,她的双脚因昨晚长期屈膝而变得僵硬,在她伸直双脚的一瞬间所带来的痛楚令她忍不住叫了一声。她狼狈地在课室走廊走着,走向篮球场的位置停下了脚步。
一切在她的意料之内,是杜方和卡斯正在篮球场上打球。
啪——啪啪啪——吱——啪啪——
卡斯一直控制着篮球的移动,杜方从旁找着机会把卡斯手上的球夺走。杜方不停地伸手想夺去这球,可惜不停错失机会。
可宁在旁观看着,不知不觉全神贯注。
怎麽了?他怎麽可能不能从卡斯的手上夺过球来?她心里问着。
砰!卡斯用力跃起,右手一投,顺利进篮,送来了一个漂亮的「穿针」。
卡斯手拍着球:「杜方,你今天是怎麽了?虽说平时都不是我的对手,但还不至於不能从我的手上夺过球吧?」
「要你管——再来!」杜方翠绿色的双眼横视了一下这位没把他放在眼里的卡斯,没一会,卡斯手上的球突然失去了踪影——砰!他一瞬间把卡斯的球夺去,「砰」的一声把哥送进篮,他额头上的汗水随着他的动作洒落在空中,汗水在太阳下闪闪发亮。
「啊,我们的杜方竟然发毛了?」
只见杜方伸出右手食指指向卡斯,一道火焰从指尖冒出:「嘿——我这才叫发毛!」
在走廊中偷看着杜方的可宁,看见这一幕她忍不住笑出了一声。杜方果然还是杜方,活泼阳光气息的他,还存在着。
「她不是闵可宁吗?怎麽还穿着晚装呀?」
「别管了!先拍下杜方的相片吧!」
咔嚓!两个像是花痴的女生在走廊着拿着手机相机对着杜方拍着照,杜方给「咔嚓」的声音引开了注意力,转眼望向走廊处,两位花痴就像是被吓的老鼠溜之大吉,而她——就躲在走廊的大柱後。
「人气还真高。」卡斯不屑地说着,随後手轻轻一挥,把女生们手上的手机跟相机冰封,「你们这些女生没听过什麽叫肖像权跟私稳权吗?」
「你再干这种事就休想有女孩喜欢上你。」
「这更好,没有什麽比爱上些什麽人更麻烦的了。」卡斯瞄向走廊,嘴角微微上扬,「我也是时候洗个澡回房间睡个觉。」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篮球场,球场上只馀下杜方一人。
杜方转身拍动着球,继续投篮。
在偷看杜方打球——
突如其来的一把声音把全神贯注看着杜方打破的可宁吓呆,她转眼望去,卡亚穿着轻便的恤衫跟牛仔裤站在她身後,至於卡亚是什麽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後的?完全不知道。
他偷看了自己多久?可宁想着脸颊不禁泛红:「我没有在偷看他打球。」
「但你脸上就写着『我是在偷看他打球』。」
「我没有。」
卡亚耸肩:「女士说什麽就是什麽。」
「你不用回校吗?」可宁轻声地问着。
「看来你还不知道呢——十二月尾有一场巫术学校的比赛,所有比赛的学校都会给参赛学生放一个月假去练习,这是惯常的安排。」
啪啪——吱——噗!这一声,并不是杜方投篮成功,而是他没投篮已经是整个人向地面倒下,灰色的背心上开始出现一大片血迹。他脸色从平常变得苍白,x口的那伤口再度出现,身体上的空洞再度展开。
杜方躺在地面上不停地喘气着,鲜血快染满篮球架下的空地。
看着这一幕,可宁吓得双手捂住嘴巴:「他这是怎麽了?!」
「昨天晚上我不是说了,他对你所做的一切不是全部都是虚情假意。」卡亚叹了一口气,「他这一辈子每天都得承受着这种剧痛,因为他的伤口永远都不能完全消失,这是那诅咒弄伤的後果。他如果这麽下去,与我校的篮球赛,一定命在旦夕……」
「什麽?」
「我哥、菲尔都不知道他受这伤的後果,身为格伦华的对手,我是不会把这情报告诉我哥的。」
听罢,可宁愣住,格伦华下一场巫术篮球赛的对手就是卡亚的那间学校,兰丝特?
卡亚,也许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麽的心地善良——那一刻,她不禁那麽想着。
「看你冲出舞会会场之後找你碰巧看到你误伤杜方的那幕,对我而言那某程度是一件好事。不过你放心,我没有打算现在就看着杜方死去,这样会令我完完全全变成一个坏人。」
卡亚没理会可宁的反应,只是快步走向杜方,扶起着现在弱不禁风的杜方。杜方不停地咳着,鲜血也跟着涌出来,这令他来不及说出「复修织」。
「哈,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不过休想我会跟我哥卡斯一样在这种情况二话不说默默支持你。杜方,你是撞坏了脑袋了吗?你该知道自己身体现在受不了激烈运动,想死也别给我选自己心仪的人的时候!」卡亚对着杜方怒骂着,他跪在地面上让杜方躺在自己的怀中,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杜方伤口所流出来的血所染红。
「值……得的……这痛苦算不了什麽……帮我使出『复修织』,我没……能力……」
杜方帅气的脸上沾上无数的血点,他断断续续地说着,现在的他已经是疲惫不堪。
见状,卡亚默念着『复修织』,杜方的身体散出橙红的光,渐渐地身上的血、地面上的没乾透的血都开始回到杜方那伤口中,伤口慢慢复原。可是,他已经是痛苦得昏睡过去。
卡亚把昏倒的杜方背在背上,回到走廊上,再找杜方所住的宿舍。
可宁看着被卡亚背在身後的杜方,现在因失血过多而软弱无力的他,简直比染上重感冒更加痛苦。
他这一辈子每天都得承受着这种剧痛,因为他的伤口永远都不能完全消失,这是那诅咒弄伤的後果——
诅咒,是指会侵蚀她全身令她从这世界上消失的那诅咒吗?他是怎样被那诅咒弄伤的?
『可宁,说真的……我……不想……伤害你……』
「是那时候吗……」
到底她对杜方做过些什麽事?
『尽管他们是有愧於你,不过两人对待你的方式绝对不是虚情假意。』
她现在该怎做?
此时,一双浅蓝色的眼睛在远处注视着可宁的一举一动。
※~※
「篮球场上有什麽可看的,看得这麽入神?」
在能看见露天篮球场的二楼课室,菲尔坐在椅子上弹奏着悦耳的乐曲,深蓝的双眼闭上,他在享受着。
「你对可宁是抱着怎样的感觉?」薜哀把自己的目光从窗外转移到室内,凝视着专注於弹奏着乐曲的菲尔问着。
「愧疚。」菲尔停下了弹奏,银色的弦琴就这样消失不见。
「嗯……了解,可也许你的补偿也不够杜方来得真诚。」
「哦?他想到办法哄回可宁了?」菲尔嘴角微微上扬。
「不是那个意思。他愿意和可宁受同样的痛苦……噢不!应该说是双倍的痛苦。」
「双倍?」
「记得你昨晚看到的那一幕吗?杜方抱着可宁可身体被可宁的诅咒荆棘刺穿身体。」
「记得,那又如何?」菲尔不了解地扬起了眉。
薜哀转身拿出她的银色钢笔在手上转动着:「那荆棘上带毒,荆棘穿破的位置,永远不能康复……你了解我的意思?」
顿时,菲尔明白薜哀话中之意,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我想他在图书馆找书的那一刻就知道诅咒的效果,也知道直接接触後的後果。我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什麽……我现在只觉得他很傻……傻得可怜。」薜哀的钢笔停止转动,脸上挂着的上无奈的表情。
菲尔沉思着,无发一语,而薜哀再次转动着钢笔,准备离开课室。
「哀……你恨不恨杜方?可宁母亲的那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突然,菲尔问着。
薜哀停下了脚步:「他太可怜了,g本不能恨他。我为何把可宁母亲给杀了?在你眼中我像是那麽冷血的人吗?」
「不像,只是想确定一下。」
「不过,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一个人让我很想把他给杀掉。」
「谁?」
菲尔望向薜哀,但对方没有说些什麽,只是脸上微微带着笑容。
「你恨的不是杜方的原因,是因为他g本就不是杀你的那个人?」
「隔墙有耳呢……」
薜哀转眼望向课室的墙壁上,浅蓝色的双眼都是恨意……
endif
☆、第三十章·藏在某处的真相
我话已经说完,你之後怎麽想,作出怎样的选择与我无关。只是有些事情最好不要在失去之後才醒觉,因为有可能醒觉之後那个人已经不在,那麽剩下来的只有後悔——
在可宁目睹杜方身上的那一道伤口之後,她的脑海不停地回播着卡斯弟弟卡亚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现在,她该怎麽做?此时此刻她已经是不知如何是好,那可是连巫术语也没有办法治好的伤,杜方会一辈子这样生活下去吗?那有多痛苦呀?
唦……唦……她静静地坐在米格娜教授为她安排的宿舍房间里想着,手撑着腮帮子看着窗外那像快掉落的树枝跟随着风在空中摇动着。
「啊。」
突然,那g树枝在她的眼前掉落。那跌落的姿态,就像是上天想告诉她些什麽。
『看你冲出舞会会场之後找你碰巧看到你误伤杜方的那幕,对我而言那某程度是一件好事。』
卡亚,他是那样说着呢?她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忆起那段不知如何被遗忘的记忆。
可宁——呃——
杜方……可宁的内心默默地叫着他的名字,明明对方并不在她的身边,但却有一种被对方紧紧地拥入怀中的感觉;对方那急促的呼吸声就在她的耳边响着,那像是带着他体温的y体弄湿了她的衣服——不对,那不是普通的y体,那是血。
他,是在那时候受的伤吗?她缓慢地睁开双眼,泪水从她的眼角流出。
她醒来後衣服完全没有沾上任何的血迹,是因为有人对他使用了「复修织」吗?
「他当时肯定很痛苦吧……」
也许,最过份的人不是杜方,亦不是菲尔,而是她自己。她受的只不过是心灵上的伤害,可是她为杜方所带来的也许不光是心灵上的伤害,还有的是永远都不能被治好的伤口;自己的痛苦也许在日後不久的日子就能结束,而杜方,他的人生还得继续下去。
她已经有两星期以上没再见过他,那个神采奕奕的他。
到底杜方对自己是真心还是假意?是否是自己还没有真正了解他?她已经不知道了。
然而,她右手上的荆棘,还是继续扩散……
※~※
格伦华与兰丝特这两家着名的巫术学校实力大比拼的巫术篮球赛举行在即,格伦华的学生都忙着布置着比赛场地,可是——除了篮球场被布置之外,格伦华的其他地方还是一如平常,课室走廊里依旧播放着古典的西方乐曲,篮球场内与外这两个环境格调可算是格格不入。
我们这次怎办好呀!格伦华的三剑侠已经是帅到快疯了,现在兰丝特的校草名将也来——
呀!疯了啦!听说那学校的队长是卡斯的弟弟哦,不知道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呢——
我见过他了!长得一模一样也算了,弟弟比哥哥卡斯还更加友善呢——
对着这场比赛,最乐透的恐怕就是那班花痴女学生,两间巫术名校的校草都现身展示他们的实力,她们的手机照相机记忆体不够的话,可真的是错失良机。三位女生聚集在篮球场门外交谈着她们的「镜头捕捉计划」。
「你们在扯什麽嘛!我们是格伦华的人!支持的当然是我们学校的人!我呢——是绝对支持杜方和卡斯,当然少不了冷酷王子菲尔大人喽!」
「这还用你说!」另外两名女生斜视了一下刚才说那话的女生,本来议论纷纷的三人,顿时停下了她们「计划研讨会」的对话,注视着正在步向她们的「三剑侠」之一——杜方。
杜方穿着轻便的运动汗衫和破破烂烂的牛仔裤走到女生们的眼前,脸色像是有回了之前的红润,可是——脸上却没挂上一丝笑容,他那阳光式的笑容。他不发一语从三人身旁擦身而过,就像是没有看见任何人一般,冷漠的气息在他身上开始散发。
「杜方他是怎了?」
「现在他对着那个闵可宁才会温柔起来,听说闵可宁和他闹翻了——算了,拍照好了!」
言罢,一阵阵的照相机的「咔嚓」传来,没一会那位女生手上的照相机已经是化成了晶莹剔透的冰雕:「这——」
我可不记得教授说过可以进行偷拍行为呢——
菲尔像是鬼魂般地突然出现在三位女生的身後,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独特的寒气令女生们**皮疙瘩起来。
「对不起!」言罢,三位女生九秒九的速度迅速逃离。
「不需要那麽凶吧?菲尔,可会吓怕那些女生的哦。」杜方站在菲尔的身後说着。
「我可不想被刚才脸上抱着一张扑克牌的你那麽说。话说,你的伤……怎样了?」
杜方双手c在牛仔裤的裤袋里:「大概每天裂开一次……哈,已经习惯了。」
听罢,菲尔深蓝色的瞳孔不禁睁大。习惯?这是能用习惯了就没事的句子带过的事吗?如此深的伤口,愈合後再次出现,日日如是,任谁也没有办法承受这种长期x的剧痛。这夺命的伤口,只要裂开一次都会令人痛不欲生,要是晚了说出「复修织」,可能x命不保。到底杜方这个人的脑袋是怎想的?他完全不能理解:「可宁,她知道吗?」
「没,我可没告诉她,我不想在她离开之前还为我担心着……」杜方伸手着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说着。
傻瓜,要是告诉她,身上这伤口是为了她而受的话,关系早就和好如初了——菲尔深蓝色的双眼看着杜方,即使如此,他还是了解杜方的心情。
「话又说回来,你和哀——」
「少担心我和她,我和她可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不过跟这件事相比起来,我想有件事必须告诉你。那就是,她之前跟我说两年前杀她的人——并不是你。」
并不是你——
这短短一句话,足够让他的脑海一切空白。那是什麽意思?杜方翠绿色惊慌地看着菲尔,当年杀害薜哀的人怎麽可能不是他?自己的手c入薜哀身体的时候,他的的确确感觉到哀的体温,对方的血也确实洒落在他的脸上,这种情况下他不是凶手,那麽凶手是何人?
刹时,两人之间出现着如陌生人初遇上时特有的那份沉默。
答案,到底是什麽?
※~※
咯——咯——
高跟鞋与地面接触时传来的碰撞声在课室的走廊里回响,明明在那道走廊上有不少学生,可是那里只听到她的脚步声;在走廊上的男生都用着那种色迷迷的目光看着在走廊上慢行的她,她那标准身材跟脸孔美得犹如传说中的女神的她——薜哀。
两年前的校花,即使现在出现外貌与她一模一样的闵可宁,那校花的名誉还是在她的身上。神秘、成熟、冷酷的她,令她在男生的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女神,如迷魂香一样,只要目睹她的身影,就没有办法把自己双眼的聚焦点从她身上移开。
「薜哀!」
一把男声令薜哀停下了脚步。
她那浅蓝色的双目微微转向身後,一位男生站在她的身後。
她打量了一下对方,不久挑起眉毛:「你是谁?」
「我是你师弟呀!好久不见啦!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呢——」
师弟?她的记忆中,她从来都不认识一位师弟如眼前这位那麽愚蠢。薜哀妩媚一笑:「喉音封。」语毕,「师弟」立即说不出话来,他使劲地想令自己的喉咙发出任何声音,结果还是徒劳无功。
「虽说我了解话说到嘴唇边说不出来的感觉很难受,可是对於我没兴趣的东西可不想多浪费时间去听呢……我可、爱、的——师弟。」她走到「师弟」的身旁,在对方的耳边说着,这句话来得轻,也来得柔。
她对着这位「有苦说不出」的师弟放了一下电眼,便离开了走廊。霎时,走廊上的男生目光落在那名「师弟」身上,那目光并没有带着丝毫的怜悯之意,反之抱着怒意。接下来在走廊回荡的不是她离开时所发出的脚步声,而是悲哀的惨叫声——然而,她对此毫不在意,原因是她回归到这里的目的不是为这些琐碎事。
咯咯——
薜哀站在马华教授的办公室门前轻轻敲着门,可是没有人应门。
「出外了吗?」她想着,可是不在办公室门前挂上出外的牌子真不像是教授的作风。
嚓的一声,她扭动门柄进入办公室,在眼前的办公室桌上空无一人,有的只是新生们的资料及其他文件。马华这麽早就得处理收生的事了吗?可是为什麽眼前的这一切让她感觉如此不安?那份不安感,跟熟识的人已经离去的感觉一模一样。
教授,你到底到哪里去了?
那只是自己的错觉,对吧?她挑起眉,她的直觉一向准确无误,这份不安要不是来自那种「离去」,就是来自「预知」;而这代表着少数知道当年事件真相的马华也许已经察觉到了些什麽,暗里寻找着能证明他的假设正常的证据。
如果她的猜测没有出错,「那个人」也已经注意到,并且在想办法把马华从这牌局中剔除,可是以「那个人」的能力,能把格伦华教授里曾经任职巫术调查局中掌管捕手们的高级主任马华除掉吗?
好久不见,格伦华的天才学生——薜哀——
一把熟悉的声音从她的背後传来,她转身打算查看声音主人为何人之时,一g圆锥的冰针从她的脸颊边擦过:「什麽?」不知是出自反攻的心理还是自卫,薜哀迅速从自己的衣袋里拿出随身带备的银色钢笔快速向後投去——
噗!冰针轻轻地擦过薜哀她那灰色的头发,深深c入她身後的那书柜之中;而她的那钢笔却是被人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
一瞬间,在这空间里充满着敌意与及杀意。
「对呀……我『亲爱』的教授,蒙丝。」
对方没有回应,只是站在那里,用着让人感到不安的笑容看着她:「你来找马华干什麽?」
「那你来这里又是干什麽?」
「教授们总得抽点时间来沟通一下交流交流,不是吗?」
「哈,那麽你知道现在马华在哪里吗?他应该不会去了一个只能进去可不能回来的地方吧?」
蒙丝听罢,冷冷地笑了一声,随後靠坐在马华的那办公桌边:「我可爱的学生薜哀,怎麽我觉得你这句话里带话呢?说起来你应该是从那个『只能进去可不能回来的地方』回来的吧?这次回来为了些什麽?是想找我儿子报仇?」
「找你儿子?哼,你儿子如此善良,我完全没有想找他报仇的想法。反倒是你这个借刀杀人的教授……」薜哀横眼看了看蒙丝,浅蓝色的眸子里尽是怒火,「要是给人知道你怕学生夺去你冰系之后的名誉而把学生给杀了会怎样呢?」
蒙丝嘴角微微上扬,随後顺势手上的钢笔往对方的方向投去:「你这话也未免太过份了。」
「这倒未必。」薜哀轻松地接过,钢笔在她的手中慢慢变成了一把锋利的银剑,「在这办公室里比我更过份的人大有人在。」
「哦?你是指我吗?要不是当年我把这事情的真相隐瞒下来,你现在就不是失踪人士而是躺在泥土下身体逐渐腐烂的死者了,还能那麽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吗?再说了,知道你不是失踪而是死去的人只有我跟菲尔他们三个。你说,现在是谁更过份呢?」
语毕,薜哀眉头紧逼:「你到底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把你再度送入那个『只能进去可不能回来的地方』。」蒙丝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听罢,薜哀双眼顿时睁大。
眼前这个人,简直是恶魔。
她整理回思绪,冷静下来冷笑了一声:「哦?就算这决定会让你儿子在比赛中送命也要那样做吗?」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看来你还不知道呢?你儿子杜方中了我『替身术』附带着的毒,现在他x膛上的伤口会不停爆裂,如果出场比赛他的伤口很容易在比赛中途爆裂。然而对手可是兰丝特的学生,他们为了取得胜利就算杀了对手也在所不惜,这点跟菲尔可是不遑多让,可没有学生敢冒死的可能x上场代替杜方进行比赛。」她冷静地说着,「再说了兰丝特的队员里还有卡斯的弟弟卡亚,为了赢过哥哥就更加不会因为杜方身上负着重伤而手下留情了。」
「你这是想用杜方来威胁我吗?」
「你没对外说我死了的原因是……不管怎看杜方都是犯人凶手,换句话说你只是想保护自己儿子的名誉而谎称我失踪而已。但我想你该知道杜方在篮球赛上的能力跟菲尔、卡斯、我相比起来还逊色了点。你真打算现在把我再次送入那『地方』也没关系,可是唯一能代替杜方上场的人,只有我,除了我之外绝无其他选择。」
说完,她没有看对方的反应便转身离开了马华教授的办公室。
『你竟然这麽快就掌握到「冰风暴」了呀?』
『教授,接下来你会教我些什麽?』
『之後我教你心系的巫术吧?放心,我会把自己所知道的都教给你,薜哀,你可是我教过的学生里最聪明的。』
……
『我赢了教授……我能使出召唤术了!教授!』
『薜哀,你果然很厉害呢……』
可是说着这话的时候,那个人的脸上并没有带着任何笑容,语气里甚至带着点;看起来就像是因为她的能力比自己还要高而不满,而把她从一名学生变成了自己的眼中钉,必须把这颗钉拔除。
然而,她能掌握的巫术属系,除了冰、音乐、风及雷系外还能使用心系的巫术,只要能直接须对方对视,她就能阅读对方的心思与及记忆——甚至改写或删除他人的记忆的能力。与杜方对视的瞬间,她没有办法从杜方的记忆中看到杀害自己的片段,唯一能看见的——是杜方找她之前曾经与那个人见面,并且她让杜方喝下一杯放在桌上的水。
虽说她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去证明那杯水里含有些什麽东西令杜方失去意识,不过巫术界里有那种能控制他人意识的药物并不奇怪。
再说,杜方并没有要杀害她的理由;可是那个人却有,因为害怕着某天自己眼前的这个学生会夺去自己冰系之后的地位,借用自己儿子的手把这个学生杀害。
薜哀站在办公室的门前,那浅蓝色的双眼紧紧闭上,透明的泪水从她那眼角滑落。
「为什麽……那个人是你……」
刚才,只要把那个谎言继续编下去不就好了?为什麽要承认?
可是要让那个人承认了对自己所干的事不就是她回来的理由吗?
她双手握成拳状,回望向早已关上的门。
她不害怕再次回到那个「地方」,可是害怕这次的回来她没能改变些什麽,而是把这场恶梦继续延长下去。
到底那个女人有没有所谓的人x?这决定了她与杜方的命运。
「这场赌局,谁能最後笑着结束呢……」
她闭上双眼,尽量使自己的脑海一片空白,往菲尔的房间的方向走去。
※~※
「卡亚,怎麽?你打算今天回去吗?」
卡斯进入自己弟弟卡亚的房间之中,这时的对方正在堆头收拾自己的行李。
「比赛快开始,身为队长的我也该回去打点一切。」
「哈!好一个敬业的队长理由,我没话可说了。」卡斯不满地说着,随後挑起眉头瞄看卡亚,「你和那个叫暗紫的女生发展如何?」
「死了。」
随即,接要两人的是沉默。
「什麽?」
「她死了,为了把我活过来,用自己的灵魂把我从死神手里救回来了。」卡亚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语气中能听到他的忧伤:「这都得怪自己对她的不信任。」
「卡亚,你在兰丝特究竟发生什麽事了?」
「薜哀之前说一句话真好,牺牲也是一门学问。」
「别给我装听不见,究竟发生什麽事了?」
「可我学不来这学问。哥,我不想那叫可宁的女生步我後尘,我走了之後你就帮我解决她和杜方的问题,你可以的吧?」
卡斯沉默数秒,无奈地吐出一口气:「这本来就不是你能管的范围,竟然还敢说到像没自己不行似的。」
「总而言之,在比赛场上我不会手下留情。」
「啊啊,我期待着有多不留情。」
「嗯——很好。」
卡亚平和的脸上露出有意把对方完全击败的表情,随後拉着行李离开了房间。
end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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