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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你这身打扮……」

素颜的脸蛋与前几次瞧见的妆扮有些差别,一身男仆布衫不显突兀,刚才被他从後头勒著拖行,抵在背上的坚硬触感也不似女人的x脯柔软……

韩尚祺思绪快打了死结,紧盯著季之书下上打量,绕了几圈还是m不透心底的诡异,最後带著迟疑怯怯问道:「你、你是男人?」

「嗯。」季之书没再闪避直接回答,「跟你一样,货真价实的雄x生物。」

「你、你真的──」韩尚祺退了几步,嘴巴开得不能再开,「我、我二哥知道不?!」

「知道。」

「什麽!」韩尚祺不敢置信,直勾勾瞪著季之书,渐渐想起这阵子二哥的反常行为,一幕一幕全兜了起来,不,不是这阵子,而是从应下娶妻让全家人都以为他会拒绝的那日开始。

因为「女人」的身材,所以他们都忽略杨家千金比一般女人还低沉的嗓音,原来二哥他……

「你们什麽时候认识的?」

「啊?」季之书不解他的问题,认识?不就是见公婆那日,这人当时可笑的反应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韩尚祺点点头,随後又摇著头猛叹气,在季之书越来越困惑的目光下幽幽道:「我二哥竟然喜欢上你这男人,还喜欢到还以女人的身分把你娶进门……先斩後奏,高招,厉害,不愧是心思难测的二哥。」

先前杨家千金chu鲁的姿态全说的清了,原来不得宠只是为了掩家人耳目,不让他们发现,也因为有二哥在後头挺著,当初才敢对他这小叔大胆放肆。

复杂的眼光上下打量著季之书,韩尚祺喃喃自语,「唉,二哥呀二哥,有事同弟弟我诉苦也行,断袖之癖我也不一定会提反对,但是怎麽就选这麽一号人物呢,人家秦府三少爷长著可比女人美,杏脸柳腰……」

季之书恶寒,与今早来福他们看著他的目光一样诡异。

「总之,关於我的身分这事,你就乖乖闭上嘴巴,你二哥不说自有他的道理在,所以为了你的命著想,最好一个字都别说出去,惹恼了你二哥,哼哼,你是他亲人,一定比我更清楚下场会是怎样!」懒得理解他嘴里的唠叨,季之书已经放弃跟这世界的人进行思想上的沟通,恶声威胁道。

说著,他的脸上布满y森戾气,深懂亲哥脾x的韩尚祺马上认同猛点头,「嗯嗯,我懂,这事绝不会从我口中说出,你和二哥大可放心。」

二哥的秘密,装傻看戏准没错。

「很好,你明白事情的严重x就好。」欣赏他的识相,季之书朝他挥挥手道别,「那『嫂子』我走了,有空咱们再来聊聊。」

嘴里仍不忘轻浮地占人家便宜,可一背过身的他马上如泄了气的皮球似地萎靡不振,一脸劫後馀生的憔悴疲倦。

方才他真的快吓死了,就怕被韩尚祺闹大,然後强硬抓去韩老爷夫妇那儿审问,季之书小心肝颤抖著。

幸好狐狸他弟不是只小狐狸,呆得要命。

深怕霉运加剧碰上重量级人物,季之书不敢再游荡乱晃,百米速度奔向书楼,同时心里笃定日後必乖巧听韩尚昱的话──神算不是?tamade三番两次都因他而衰,那麽待在他身边沾福气沾到霉运消失总行了呗!

一把猛地撞开书楼的结实木门,砰地一声再飞快关上,一气喝成,心儿砰砰乱跳,却觉得一阵心安,到了书楼这时才渐渐冷静下来。

呼呼喘气,抬手拭著额间的汗珠,季之书回过身才发现书楼里多了些人。

椅上一袭墨黑锦衣长相俊美风流样儿的男子,拿著杯盏张嘴愣著看他,另一名青衫布衣朴素打扮长相温和亲切的人,似乎正巧站起身可动作却僵在半空,韩尚昱依旧坐在他的书案後,支著下颔浅浅抿唇一笑地望著他。

他们的交谈显然被季之书蓦地打断。

「抱歉,我不知道有客人在。」尴尬地面色一红,他忙道歉,「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请继续,我马上出去。」

因为先前的交代,所以他以为只有韩尚昱在,没有想到会另有人,而且还是这般失礼的进来,仆人竟然在客人面前chu鲁失态,不知道韩尚昱这主子会不会又找了个名目来扣他钱?

季之书在心里淌著心酸血汗泪,赶紧低著头正要退出去,却被一道清润温悦的嗓音叫唤住。

「没事的,你并没有打扰到。」那名穿著简便朴素的青年走了过来,笑容和煦,「看起来j神挺好的,比我预想中复原倒快些。」

季之书茫然地回望他,他没印象见过此人。

「身子怎麽样?还有哪里会疼吗?」明白他的困惑,青年轻轻笑了起来,「瞧你方才j气活跳的模样应该是无大碍了,但是饮食还是得忌辛辣,依旧要以清淡为主,养好胃可不是一时的事,我等等给你写个食谱,你照著帖子上去……」

「医生?!」

季之书惊呼一声,几步冲上前去,热情地握著他的手感激道:「真不好意思,我没认出是你,那阵子都睡得迷迷糊糊,瞧见谁都记不太住,一时间也听不出你的声音,那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也很感谢你把我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有些纳闷他唐突的举动,可给人一股温柔气息的青年没有甩开他,觉得颇新奇地随著季之书一起上下晃著两人交握的双手,「呵,你言重了,还没到x命垂危之际,虽然伤势瞧著可怕、惨了些,但其实也还好,谈不上麻烦。」

「嘿嘿,怎麽说还是给你添麻烦了,谢谢。」

「救人本是医者应尽的事,没什麽,甭挂在心上。」

「咳。」

「噗。」

听著那客客气气的谈话,韩尚昱和乔奉席双双被噎了一下,後者淡然地抹去嘴角的茶滴,两人齐齐扭头望著说谎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他。

这句话任何一位医者都可说,就这被江湖惧怕为恶鬼禁魂的他不能。

可鬼医的事迹全天下人都明白,就这深宅在韩府里的季之书不明白。

endif

作家的话:

木写完

第十六章暴字暴得太可怕了(跪)

(18鲜币)第十七章04引祸上身

听在季之书的耳里,只觉得这人温润如缕清风抚过,更加诚挚地道:「医生,你真是太谦虚了,对了,我该怎麽称呼……」

「我跟你介绍下。」韩尚昱出声打断,站起身走到他们身旁,若无其事地从中分开两人交握的手,「这人叫孟晓和,江湖郎中,医术平庸,所以你也不需太过崇拜他。」

「……你好,如他所言,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医者罢了。」唤名孟晓和的青年一笑置之不以为意,知道这小心眼的醋醰子正不高兴他们方才的亲腻。

「那人,」韩尚昱指著椅上朝他们挑眉一笑的男子,「乔奉席,无关紧要的人,镇日游手好閒、闹事扰人,无多大作为,所以名字长相记不住也无所谓。」

脸上带笑的乔奉息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明明今日就是韩尚昱叫他们过来一趟,说是要介绍那人给他们认识,瞧瞧这般介绍的说辞,毁谤讥讽还差不多。

「两人皆是多年前一次孽缘下误交的恶友。」韩尚昱浅笑下结论。

「喂,什麽叫做闹事扰人,我从来不主动犯人的,还不是有心人意欲杀除异已,非得一个个往我刀尖口上撞,我何其无辜。」乔奉席哼了一声,「况且,谁是正谁是魔,单瞧人多势众的那方妄自评论,老子才不屑攀亲托热来壮大门派。」

「无辜?瞧你不也玩得高兴。」孟晓和笑道,突然一把推开隔在他们中间的韩尚昱,「烦请让让,身分尊高的韩少当家,你杵在那边碍著,我怎麽瞧他病到底痊愈了没。」

他拉著季之书坐了下来,指头按上细细把著脉象,季之书只睁著大眼不c一语,好奇地看著他们一来一往剑舌枪唇。

韩尚昱闪过那看似随意却猛劲的掌力,从袖口拿出一条锦帕弹了弹衣襟,不徐不慢对著乔奉席说道:「外曾祖父如地下有知,定该回来教训你一顿,他老人家创好好一个武派,怎地传到你这兔崽子手上却莫名成了邪教,各派诛伐。」

乔奉席心虚地移开目光,「所以我来这不都得小心翼翼,让姑姑瞧到,一定剥下我的皮r来祭祖。」

「哈,虽然我娘不问江湖事已久,但前些年还听她喃喃著要上苍灵山找人算帐呢。」

乔奉席mm鼻子,「又不是我惹出来的祸,有人上门讨打,我总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吧?况且天天被人指著骂邪魔歪道,谁不生气,不就一不留神杀了过头,可那也不能全算在我头上。」

季之书眨眨眼,耳朵接受的讯息让他有些承受不住,不禁张著嘴,傻呼呼地左右来回瞧著那两人,「你们难不成是……」

「没事,虽然他人模样轻浮,为人行事无耻了些,可还是位明白是非之人,不自端惹事生非。」韩尚昱以为季之书感到害怕,笑著解释说道,完全不理会乔奉席杀过来的眼光。

内心不由得想著,如果季之书知道方才嘴里一言一句感激道谢的神医,在江湖上可比任何邪魔教派都还要恶名昭彰的话,不知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不,我的意思是……」季之书心扑通扑通急促猛跳,颤抖著手指向他们。

就在三人面面相觑,纳闷他的不对劲反应时,季之书突然激动拍桌大吼,「偶像──!求你们和我拍张照!啊,该死,我没有带相机……那、那帮我签个名吧,让我留个纪念,求求你们。」

「偶巷?」

「香**?那是什麽?」

「签名纪念?你要这做什麽?」

三人对於那番激吼呐呐道。

「啊,口误口误,那些都不重要,拜托,帮我签个名,请完成我的心愿吧!」季之书两眼闪耀著光芒,毫不掩饰的崇拜之情让两人有些无力招架,只好不明所以点头笑著应声好。

「隐匿江湖、身怀绝技的邪派教主和神医!武侠小说都是真的,江湖!称霸武林,雄霸天下!这身分真是太、太激动人心了,妈的,我要哭了。」早知道韩尚昱略懂武时,他就期待著这可以脱离地心引力的轻功武侠世界,想不到竟然是真的,还顺带著让他认识了大人物。

「稍等一下,我拿纸给你们签名!」

季之书亢奋不已,急速冲向书案旁的小书柜拿出几张宣纸摊在桌上,再飞快摆动手臂磨著墨,点点墨汁飞溅而出,弄脏了案桌。

「韩尚、老板。」磨墨的季之书笑得合不容嘴,「竟然有邪教,那麽一定有正派,你还认不认识武林盟主?可不可以也帮我引荐一下,等等,江湖名人榜还有谁,教主、盟主、神医,还有呢?有没有少林武当?江南名妓那种各路大侠皆为之倾倒的美人儿?还是毒门帮派、刀剑山庄之类的?」

楼内三人无语地望著叽叽喳喳的他,连一句打住都无法c入。

都把人叫来,难不成开武林诛杀大会?

三人对视一眼,韩尚昱以眼神示意季之书是无心之辞,不可能是他派奸细,虽然之前他仍怀疑此人的来历不明,但今日介绍他们认识,便是给予了季之书一份信任。

韩府是经商世家,从韩夫人嫁进门後,便与打打杀杀的武林脱离,划清界线,韩尚昱同他们皆是私下往来,连著家人都隐瞒,外人更是不知一二,商道风险多,一旦再掺入武林门派更是复杂、危机四伏,所以韩尚昱一向谨慎言行举止,不让家人扯入更深危险之中。

今日,便是全盘信任著季之书。

不明白三人正暗中交流著,他把毛笔递过去,喋喋不休道:「记得嘱名是『给季之书』,喔,那是我的名字,中间那字原本是代表见识多广、学问渊博的知道的『知』,结果我爸妈兴奋过头而写错,不小心变成了无意义的词,也懒得去改名字,就成了不了了之的『之』。」

「咳咳。」

季之书望向出声的韩尚昱,「怎了?突然咳嗽,感冒吗?医生在这,让他帮你看一下。」

韩尚昱瞥了他一眼。

「干嘛瞪我?」季之书疑惑地回望他,不知这人又再发什麽神经,想了一下忽地垂下嘴角,「也才拿你几张纸而已,就这麽爱斤斤计较。」

以後谁再跟我说韩府待遇大方的,主子好相处的,一定叫那人吞拳头。

老板不提供纸张,季之书只好遗憾地跟这身分如镀金般的两尊江湖人士道歉,顺带悄声骂著韩尚昱。

「我家老板太小气了,跟他要著几张纸还得从我薪水扣,不幸,这个月我迟到太多次几乎快扣光了,真的很抱歉,小弟我荷包已经乾瘪流不出血来,他不免费给我纸,我也没办法。」

说著的同时,双手往怀里搜著,胡捞一通後,手里捏出几张一掌拍在桌上,本来以看好戏地笑望著韩尚昱渐渐y沉起来的乔孟两人,登时瞠目结舌,脸部僵硬。

「这、这……」

揉皱的草纸?!

「喔,这纸绝对乾乾净净,我方才才领的。」季之书两颊微微羞红,「虽然颜色、质感不是很好,但我一定会好好收藏,所以请大侠将就点吧,小弟我感激不尽。」

季之书双掌合十请求,再次把毛笔递到乔奉席手中,清澈大眼满是闪亮的期待,两人只好生硬地落下大名。

已经乐歪的季之书没有发现他们稍顿的反应,最後一撇笔劲刚健勾出,他满意地拿起草纸瞧了瞧,看了两眼,讨好再道,「可不可以耽误个几分钟,让我画个相?只签名有点空虚。」

「你……」

「我保证不会耽搁太久的,我画图很快的,咯,我家老板可以作证。」指了指被晾在一旁的债主,季之书拍x脯保证,「你们摆好姿势了吗?我要开始画喽,那就先从孟大夫开始好了。」

作证?被点名的韩尚昱挑了挑眉。

没错,他可以作那张画绝对是惨不能睹的保证。

本来不悦季之书对於他人的爱慕崇拜之情,此时的韩尚昱偏过脸微垂著首,肩膀上下隐隐抖了几下,紧紧地抿住渐渐上扬的唇角,尽力克制想要大声讥笑这两位恶友。

细灵的听觉不时传来韩尚昱的耻笑声,他们的面容几乎快要扭曲,嘴角时不时抽著,还要强颜欢笑,只因季之书纵使再怎麽无礼放肆,都不能灭了他,只能任其逍遥。

两人表面笑容可掬,内心则是咬牙切齿。

没任何才能学识,姿色也谈不上,当初他们还瞧不出有让韩尚昱看上眼的地方,单以为他只是找了玩意想嚐个新鲜罢了,原来,这「独具慧眼」得从另一个角度瞧,他们今日终於彻底明白。

不只上眼,还上了心──掐死此人的心都有!

不曾吃过瘪的两人,竟然同时栽在这人手上,乔奉席和孟晓和万分後悔,当初韩尚昱陷入情路迷惘时,还是他们在旁出声提点著他这当局者,算起来,他们也间接帮了季之书一把。

岂知,这人压g不知恩图报,还想著法子变相暗讽羞辱著他们。

瞧瞧,竟敢拿出厕纸让他们写上名字,再瞧瞧,那诡谲的四不像自画像,虽然一邪一鬼,在江湖上都不是什麽好货,但也没这样被人如此「礼遇」过。

这人是真无心,还是装傻揶揄他们?

犹如被当面狠狠地赏了一巴掌似的,搁在膝上的拳头握得死紧,一口郁血含在嘴里,两人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憋著乔教主内力混乱急窜恨不得拍桌劈椅发泄,憋著孟大夫x口发堵恨不得立即放血舒心。

两人皮笑r不笑地睨著笑得几乎也快得内伤的韩尚昱。

他们不约而同想起,这明著赞赏却如暗讽的人卧病在床时,韩尚昱烦忧地没日没夜一旁照顾著,而他们却是不痛不痒地无情嘻笑捉弄,打扰那方情窦初开的两人。

很好,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

这两人真是天作之合呀!

强大盛焰的怒气在书楼内流淌著,饶是三岁娃儿都感觉得出来而吓得哇哇大哭,但对於季之书这不明情势、不太会察言观色的现代人来说,只觉得书楼内炉子烧得暖烘烘,更让他指尖温热,运笔如飞,画得更是起劲。

江湖一言「宁惹小人,不犯鬼医」,方才笑某醋罈子心眼小的孟晓和更甚记恨,以恶待人,万万得罪不起。日子过得閒淡无聊,正愁无仇家找上门来让他试药,让其一堆心血无处发挥用效的孟大夫,今日把季之书彻底记上了。

无心c柳柳成荫,季之书一番由衷的粉丝心态,却被列为耍y报复的小人心计,浑然不知今日这一事,成就了他几日後的死亡──

颠鸾倒凤,欲仙欲死。

endif

作家的话:

白目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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