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追到的是人还是尸体就不得而知了。
白束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一双手极力捂住嘴巴,才将那些胃里翻滚的东西连同破碎的呐喊咬在肚子里。
只是再也憋不住眼里的泪,一张脸上泪水涟涟,被湿了个通透。
再往前几步,是几匹草原狼分食着那个小卒,皮肉撕扯鲜血飞溅,血腥味无孔不入地透过他捂紧的双手直往鼻子里钻。
气管被撕碎之前,那人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张大了嘴巴,不知是喊他走还是喊救命,下一瞬森寒的獠牙便扑了上去。
耳畔皆是破碎的喘息声,白束呆立当场,双腿一软摔坐在地,动弹不得。
想必是群饿极了的狼,顷刻之间便分食了一个人,渐渐便有一只两只狼吃完了自己嘴底下的肉,意犹未尽地甩着舌头往白束这边看过来。
白束只觉心里戚戚,想他苍狼部执掌草原这么多年,父汗打过的狼不计其数,而他身为苍狼部唯一的幸存者,最后却是死在饿狼嘴里。
父汗教过,草原上遇狼断不能逃,你怯一分它便嚣张一分,转身先逃的那个注定是被吃的那个。
白束于是死死盯着饿狼那一双双幽绿的眼睛,手里抄了两块石头,心底却祈祷着这些狼能吃饱了转身离去。
但显然一个人不足以让一群狼饱腹,为首的那只慢慢探上前来,贴近白束脸侧嗅了嗅。
白束屏气凝神,心里突然死寂一片。
死了也好,走的快些还能赶上父汗母妃,黄泉路上一家人相伴也便不怕了。
白束缓缓闭眼,扬起脖子只求这狼能给他一个痛快。
等了许久却没见动静,白束缓缓睁眼,只见一人迎着月光屹立土坡之上,手持一杆□□在夜色下闪着寒光,狼群皆转身看了过去,下一瞬双方同时动作,宁琅一□□入冲上前的头狼腹部,迎着霁月星辉抡了半圈甩回狼群中间。
头狼哀嚎乍起,想那狼该是狼王配偶,狼王引颈对月长啸,顷刻狼群皆皆露出了森寒獠牙。
一时间□□破风,狼群哀嚎不绝于耳。
白束再也抑制不住,低头吐的昏天黑地。
吐到最后没有东西可吐了,胃里却还是痉挛收缩催着他干呕不止。
只觉一双手在背上落下来轻轻给他顺着,待他好不容易止了干呕宁琅毫不在意地拿袖口给他擦了,躬身下去将他一臂抱起。
狼群不见了踪影,满地尽是残肢碎骸,白束将头埋在宁琅胸前,血腥弥漫间竟从宁琅身上嗅到了一股冷香。
“我没想逃的。”白束小声嗫嚅。
“我知道。”宁琅把枪往地上一掷,枪头直直插进土里,一手抱着人另一手贴至唇边吹了声口哨,少顷一匹通体枣红只四蹄周边一圈雪白的马踏着月色嗒嗒行至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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