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掉……
做贼似的吃完了午饭,清浣死拉活拽着清瑾赶紧回到办公室去。
好在午休时间只有一个小时,清瑾纵然心不甘情不愿却也不得不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因为是他自己定的,他自己更要率先垂范。
清浣关上办公室的门,终究掩不住面上一丝笑意。虽然嘴上是在抱怨清瑾,可是心底却是掩不住的甜蜜。
“哈,这顿午饭吃得这么开心呀?我只是想知道,是午饭让你这么开心,还是陪你吃午饭的人呢?”房间里忽地响起一个奚落的语声,清浣一怔,连忙收敛笑容,定神望去。
办公室的转角,沙发上正坐着may。一身翠绿的套装,配嫩黄的高跟鞋,may的衣着配色永远这般大胆。
清浣微微皱眉。may倒是坦然一笑,“不好意思,你没在,可是我还是提前进来了。清瑾给了我一把你的办公室钥匙,嘱咐我每个中午进来给你这里喷喷空气清新剂。”may似乎忍着笑意,“其实他把甲醛浓厚的新办公桌椅都放在他自己那边去了,不过办公室的隔断也用了些黏合的胶,所以还是会有些味道。”
清浣脸一红,“是这样啊,may,谢谢你。只是清瑾有点太唐突了,他怎么会让你来亲自做这件事情。我自己可以做啊,或者嘱咐一下清洁工,又何必耽误你宝贵的午休时间?”
may轻笑,“笨吧你就。其实这事儿是他自己亲自来做的,只是怕他自己有时候出去或者忙着忘了,这才额外再嘱托给我。清浣,他对你有多重视,你该知道了吧?”
清浣有点脸红,“may。你怎么会在清瑾的公司里?你们的关系……”
may又是一笑,“你呀,说你笨,你还真的笨。那时候清瑾就已经在着手对付卫东了,只不过他当时还在卫东手下,自然不能让卫东发现。所以我们联手咯,他不方便做的事情,以我爸的形式来做,而他暗下里将卫东那边的资源全都笼络到了丝路花雨这边来。那几年,rose一直在帮他做这个事儿。”
清浣头疼起来。她明明记得may跟清瑾之间已经闹到了剑拔弩张,甚至may还用她的照片作为要挟清瑾的办法——清浣心底轰然一声:她的照片?她跟清瑾怎么了,她有什么照片?
清浣掩着心口微喘,“may……你的意思是说,你跟清瑾之间的剑拔弩张只是做戏给卫东看?!”
may大笑,“怎么样,我这个表演系科班出身的,演技不错吧?”may笑着走过来,垂头望着清浣,“其实,也不全是做戏。我喜欢清瑾,这个不是装的。要不然,就算我是在国外长大的妞儿,对男女之防的事儿看得不那么严重,可是也没必要真的脱光了衣服配合清瑾演戏吧?我是真的,想要他……”
清浣难以呼吸。
may却释然一笑,“只是可惜呢,我想要他,但是他想要的人却从来都不是我。我也不是傻子,我才不会像那个陆子衡一样,死心眼地非要把自己的大好青春都浪费在一个人的身上——我会去争取我想要的,但是如果真的实在争取不来,我就会放手……”
may的笑很洒脱,可是清浣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她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水光。may笑了笑,忽地直视清浣,“你知道清瑾想要的人,是谁吗?他一生一世死死生生,想要的人,都只有一个……你想知道,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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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浣心里狠狠一抖,似乎有什么答案在心底呼之欲出,只不过她不敢碰触,不敢去看清……
may施施然一笑,“好了,我不逼你去想,要不然清瑾又要跟我玩儿命了。你慢慢想,反正他愿意等。这一辈子反正还有好长,你们就耗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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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浣,这一次时装周的新品发布会,你有什么建议?”清瑾的办公室里,工作时间里的清瑾,专业而严谨。
清浣望着清光笼罩之下的清瑾,略有失神。他的这一面,在她的眼里是陌生的,却也——帅气得让她别不开眸子。
直到清瑾微笑再度喊着她的名字,清浣这才大梦初醒地脸红,“啊,对不起,我刚刚溜号了。”清浣赶紧收摄心神,将手里的文件夹给清瑾看。文件夹里是两份资料:一份是在北京举行的各种品牌发布会的现场图片,一份是近两年国际著名时装周上的图片资料,“清瑾,这几年的图片资料我都有搜集完整。你看这边,许多大品牌来北京开发布会,不过是将他们在伦敦、米兰的发布会原装不动地照搬过来。看这场地t台的设计、细节的布置,几乎都是孪生子。”
清瑾细细地看着,偷偷抬眸望就在眼前的清浣。金色柔软的阳光下,清浣的皮肤细若凝脂,微微的呼吸、柔柔的羞红,却凝着专业的态度,惹得清瑾一再失神,“好,说你的观点。”
清浣含羞一笑,“大品牌的‘国际化’虽然诉求完美,但是你看看北京发布会场下观众木然的表情就该猜到了——他们虽然国际化了,但是却g本没有引起本土媒体和消费者的兴趣……”
清浣的发丝被风吹着,发尖点点拂过清瑾的面颊。清浣脸红,慌忙去扯头发,却不小心指腹滑过清瑾的唇,润泽柔软的触感让她心悸……两个人之间的呼吸登时就乱了,清浣闭了闭眼睛,想向后退去;却被清瑾扯住手臂,维持着刚刚微妙的距离,“继续说,别分神……”
清浣深吸口气,“所谓曲高和寡,更何况之间还更跟着东西方的文化差异,所以这么做是不行的,砸了大银子,又没取得预想的效果。”
清瑾垂下长长的睫毛,满意地笑,“所以呢……”
清浣困难地呼吸了下,“所以,要像清瑾你当初所说的那样,要将东西方的文化嫁接起来。就算想要表达符合国际潮流的时装理念,可是在表达的形式上却首先要去适应国人的审美和理解……”
清瑾微笑,“小猫,还记得我是在哪里给你说过这样的话么?”
清浣脑海中忽地乱了,地下室、摇曳的灯光、贴满照片的墙壁……还有,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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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乱的心动(更1)
清浣逃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扶着办公桌深呼吸了二十下才平复下心里狂涌的潮。
不知为什么,近来越是接近清瑾,她的呼吸就会越困难。她的弟弟,已经在她心里引起了强烈的化学反应,这未免太诡异。
尤其是脑海里那些在激动之中毫无预警翻涌起的记忆的碎片,就更加让她手足无措。记忆像是被扯断了的珠链,她用力去寻找,捡回了数颗,却散失了更多;纵然是手里捡回的那些,不但不够重新串联成原来的珠链,更因为排不对它们之间的次序而让一切显得更加混乱……
清浣颤抖着手指握紧办公桌上沐阳的照片,深深望着沐阳的笑容,这才稳定下心情来。
清浣坐下来,将图片资料打乱,将代表中国传统文化元素的图片与国际时装的图片混合起来,彼此随即拼接,去寻找脑海里那一闪即逝的灵感。
敲门声响,清浣抬头就脸红了。清瑾竟然跟了过来。
清瑾笑着坐在清浣对面的椅子上,跟着清浣一起去拼接那些图片,寻找矛盾动态之中的和.谐与完美。清浣的呼吸有些乱,清瑾眨眼,“嘿,林清浣女士,现在是工作时间。拿我当你的同事,或者是你上司,你会舒服一点。”
刚刚清浣几乎是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虽然想给她一点自己的空间,但是他更知道,这种思维的夹缝是多么的珍贵,他怎么可能放弃哪怕一点点能让清浣想起过往的可能?
况且——这时候的清浣又羞又急。他舍不得放弃看她颊边的羞红,同时也不放心放下她独自去心烦意乱,怕她想歪了,所以扔下自己手头所有的工作奔过来。没什么比她,更重要。
清瑾的话给了清浣启示。如果将心情放在公事上,将清瑾当做同事和上司,倒是真的自在了许多。清浣静静地笑,终于淡定下来,眨眼望清瑾,“你说,老北京最具有代表x的文化符号是什么呢?我是说民俗的文化,所有老百姓都能接受的那种。”
清瑾纤长的手指撑住眼角,摇曳一笑,“我们分头写,看是否相同。”
清浣一笑,低头写下几个词汇。彼此交换了一看,清浣的脸更是红透——清瑾递给她的纸片上是完全相同的几个词汇:京剧、天桥、茶馆、大栅栏……
清浣不好意思,“喂,你不是抄我的吧?怎么跟我想的一样?”
清瑾微微闭上眸子,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帘,“傻瓜……忘了世上有心有灵犀这回事吗?”
清浣又是脸红。清瑾也不解释,乐得坐在对面享受清浣此时满面的羞红。看不够,一辈子都不够。
清浣终究还是成熟了,纵然窘着,却能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继续公事公办说下面的事情,“清瑾,其实你看,这几个词汇之间是有联系的:大栅栏是区域名称,茶馆是处所名称,天桥是一种从具体存在渐渐成为抽象化了的文艺表演形式的代名词,京剧则是具体的文艺表演形式……”
清瑾心底颤动。怎么可以这么爱一个人——她说出的话,全然是他的心思,心有灵犀一点通,就算只是合作伙伴,也会想要兴高采烈地拥抱吧?更何况,是朝思暮想的人……
清瑾在桌面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指,尽量平静地笑,“继续。”
清浣托住面颊,眼神飞彩,“清瑾,其实我不懂时装发布会的那些规矩,但是我想,其实发布会现场的许多东西可以从大到小跟我们刚刚说到的这几个词汇一一对应起来。比如有人也把t台比喻成‘天桥’,那么发布会纤长就像茶馆的环境,整个台上演出的情形又与京剧的表演形式呼应起来……所以完全可以将老北京的民俗文化与国际时装的流行概念进行嫁接,让它能够雅俗共赏,深入浅出……”
清瑾笑着抓住清浣的手,“走!”
清浣怔住,“去哪儿?”
清瑾展颜一笑,“我在学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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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歌舞团,清浣皱眉,“你不是应该去京剧团么?”
清瑾大笑,“京剧g基那么深厚,哪儿是几天就能学会的?我这是学点皮毛,说白了是以京剧形式演绎的现代舞。”
清浣还是不解,“模特儿走台,你干嘛还跟着练舞呢?难道你要当模特儿们的伴舞啊?可是如果你想用这个创意的话,你完全可以去请专业的舞蹈演员啊。”
清瑾大笑,为了止住清浣的聒噪,伸出手指竖在清浣唇边,“嘘……好了小猫,等我待会儿表演给你看,你就知道了……”
手指贴着柔嫩的唇,清浣还有不甘地想要说话,唇瓣的蠕动全都贴在了清瑾的手指上……清瑾的眸子一黯,呼吸立时乱了。清浣也注意到了此时的微妙,想要退开,清瑾的手指已经揉住她的唇……清瑾嗓音沙哑地一叹,“别再乱动,否则,我不知道会不会忍不住……”流连了良久,方才霍地转身。恰好歌舞团的师父走过来,清声笑着,“青木,今天还带了观众来啊?不是说要保密么?”
清瑾回眸,身在舞台灯光下,仿佛有光芒闪耀,“我的所有秘密,她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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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着脸跟着清瑾进了歌舞团的化妆间。清浣好奇,对着那些只在电影里看到过的场景看呆。那些镶嵌在化妆镜周围的小灯泡,似乎都是古老的印迹,有一点点让清浣想起三十年代的老电影,想起那颠荡之中却又衣香鬓影的十里洋场。
清瑾在勾脸,镜子光芒之中的他越发英俊。
清浣止不住地心跳,电影《霸王别姬》里面的浮光掠影翩跹而来。清瑾的美,竟然比当年的哥哥更胜一筹,更多阳刚。电影里,几乎哥哥每次的勾脸特写都前后伴着感情戏,清浣呼吸一滞,发现自己竟然想要吻此时的清瑾!
勾着脸的他,粉墨装扮的他,是他又不是他……灯影幽深,面容清隽,浓墨重彩,迷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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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为你舞(更2)
化妆室里满是镜子,所以纵然清浣已经在很努力地掩饰自己的表情,却也全然逃不过清瑾的眼睛。清瑾不动声色地笑着,在镜子里静静地望着那满面飞红、手脚慌张的人儿。
他明白她此时的感受,就如他自己每次面对她一样。他不着急将那些她忘记的记忆强加给她,因为他知道,她的表层意识就算忘了他,可是她的潜意识里一定还记着他……
不管他们是谁,不管是记得还是忘记,只要两个人还在一起,他们之间的化学反应就永远都存在——所以,爱永远不在于“记得”,而是“现在的拥有”。她爱着他,就算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他却也知道,他的小猫还在爱着他……
师父帮着清瑾勾完了脸,将服装给搭在衣架上,退出去调道具去。整个化妆室就剩下了清浣和清瑾两个人,伴着幽幽灯光,重彩浓墨。
清瑾笑,“帮我换衣裳。”
清浣有点脸红,“你自己是做服装设计师的,换衣裳最拿手,还是别叫我帮了,我怕越帮越忙。”实际上是不敢贴近清瑾。
清瑾笑,“可是,这条板带却是一定要人帮我扎的,我自己扎不来。”巴掌宽的板带,是整体造型中重要的部分,否则腰线便不完美,整体也会显得“水”了。
清浣只好走来。长长的板带要在清瑾腰上缠三圈。每当板带绕到清瑾背后去,清浣的姿势都像是在拥抱着清瑾。脸,越发地红了。
“清浣……”清瑾轻轻地呼唤。
清浣迷乱抬眸,“嗯?”
“做你想做的事……”像是诱哄,又像是劝慰,更像是梦里一点绯红,缭绕无限。
清浣惊得一跳,“什么,我想做的事?”
“傻瓜……看我的妆,还有哪里不妥?”
清浣费力地喘息,“你,你还没涂口红……”
“知道为什么?”清浣的手正环绕在清瑾背后,清瑾不动声色地按住,不让清浣逃开。
清浣整个已经乱了,“因为,这不是正式的演出,你当然不用画全妆……”
清瑾低低地笑,“装傻……”
清浣口干舌燥,忍不住伸出舌尖舔唇,“我,我说的是真的。”
清瑾的面颊垂下来。清瑾一米九零,清浣将将不到一米六零。这种身高带来的巨大的压迫力轻易显现出来。清瑾慢慢压下,缓缓地笑,“你说谎……你明知道,我留下唇,是留给你……”
清浣惊得不敢动了,“清瑾,你在说什么?”
清瑾叹息,“做你想做的,小猫,乖……”
清浣整个惊慌起来,“清瑾!我们是姐弟,我们……”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忽然觉得这个托辞好苍白。
清瑾低低地笑,“好了,好了……小猫,来吧……”
清瑾修长的手臂紧紧托住了清浣的腰,整个身子弯下,主动送到了清浣的面前……近得,清浣想要开口说拒绝,却一动唇便已经贴上了他的……
不能吻,也不该吻的,可是一切却已经没办法阻止。山崩海裂一般地掠夺,抵死的纠缠,窒息的吮,渴念高燃的咬啮……
清瑾将小小的清浣整个抱离了地面,让她舒服地贴在他的身上。待得清浣几乎窒息,清瑾才放开她;却g本不是放过她,只是呼吸了一下,将他口中的气渡给她,一吻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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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师父的呼唤,说一切都准备好了,还不知道化妆室里的两个人要吻几个世纪。
清浣气喘咻咻地站在丝绒大幕一旁,看着清瑾身着纯白轻纱大氅,身形飘逸地手执纸扇,随着音乐悠扬起舞。动作并不快,极尽优美舒缓,配合着清瑾白纱大氅上水墨丹青,仿佛清瑾是在缓缓推开一幅水墨画卷,一笔一笔将中国文化悠远的意境,散淡勾勒而来,笔笔入心,丝丝入扣……
师父站在清浣身畔,爽朗地笑着,“他今天的状态,绝了!完全进入了状态,非常兴奋,表演的渴望非常强。他本身就是站在聚光灯下的人,他太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如何来吸引观众的目光……”
清浣的脸红得更甚。刚刚那疯狂的一吻之后,看得出来清瑾的状态真是“疯”了!
这也是清浣第一次看清瑾穿着古装。那一份天成的清雅,惹得她移不开眼睛。西皮慢板,京剧的曲调融进了现代音乐的旋律之中,古雅而又不失活泼,正符合了清瑾勾着脸却跳着现代舞的情境……
清浣只觉心悸。灼热闪耀的舞台灯光下,她忽地只觉自己仿佛站在骄阳之下的水堤柳岸,偷偷望着树荫之下,有白衣的男子腾跃起舞。白衣随风翻转,翩跹的仿佛她的心跳……
清浣甩了甩头,将眼前的幻觉甩开。人说爱情是命定三生石,是三生三世的缘分。那么她跟清瑾呢?这一世既为姐弟,为何还会有心中的这多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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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回公司,清浣小心地在车里不触及刚刚的那一吻,尽说些公事来,“清瑾,我觉得这样好像不行。”
“怎么?”
“你太——耀眼了。如果你跟模特儿同时上场,谁还看衣服呢,全都看你了。”
清瑾忍不住侧眸凝望清浣。那小人儿已经几乎快要贴到车门上了,尽量跟他拉远距离,而且头都不敢回过来,一径只盯着车窗玻璃跟他说话。清瑾笑,“你呢?”
“什么我?”
“你也,盯着我看了没?”
“清瑾!”
“恼羞成怒,那就——是了……”
“你!”
清瑾终于揭晓答案,“好了小猫……这段舞其实本来就是只给你看的……模特儿上场,我只作为暗影里的活布景,不跳舞。”
清浣怔住,“你想,跳给我看?”
“是。只是觉得似乎曾经给你舞过,在水堤柳岸。或许是三生三世的缘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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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连心(更3)
沐阳突然不再满足于骑小木马,非要缠着清浣要去骑真的大马。
清浣只能皱眉拒绝。虽然郊区早已经开了好几家骑马俱乐部,京城里的有钱人都花了几十万去弄个会员,标榜身份。子衡并不好那些虚名,所以没弄。虽然如果知道沐阳想骑马,子衡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给沐阳弄一个,只是清浣不喜欢这样——毕竟是小孩子,不能让他太早跟奢侈的东西挂钩。
也带着他去了几个公园,以为会有广西小矮马供出租拍照的那种,却也巧了,那几天就没出现。沐阳闷闷不乐,清浣也没惯着他,让他自己去调整心情去。结果,清浣还是没防范到,这天刚去晾了衣服进来,就看见沐阳在那捧着电话,撅着小嘴委委屈屈地说呢,“舅舅……怎么办呀,这是我的梦想。我的梦想就要啪嚓碎了……”
清浣一惊,没想到这小家伙已经能记住清瑾的电话,忙赶过来将电话扣死,沐阳却已经得意地笑开,“哦!小舅舅说要带我去骑马啦!”
清浣皱眉。不知从何时起,清瑾俨然已经变成了沐阳的仗恃,凡是清浣不让他干的事儿,他一准儿调腚就去跟清瑾说,更可气的是清瑾还就每次都乖乖答应!总是这样,怎么行!
子衡走来,笑着问,“怎么了?又跟沐阳吵架?大孩要让着小孩哦,别气了别气了。”
清浣跺脚,“不是这样的,要是收拾这个小东西,我这个当妈的绝对有自信!可是——都是你们帮着他,让我前功尽弃!”
子衡大笑,“是,我们的小妈妈绝对有权威。妈跟我平日里是宠着沐阳些,可是这是人之常情啊,谁让咱们沐阳又漂亮又聪明呢,想不喜欢都不行啊!”
清浣皱眉,“可是他还是个小孩子,这样娇惯了,以后怎么办!”
子衡微笑,静静摇头,“我相信后天教育的重要x,但是我觉得也不该泯灭先天素质。人都是有天x的,他天生是个什么孩子,就是个什么孩子。我看得懂沐阳,他是个很有节制,很知道控制自己要求的孩子。每次去超市,虽然我都允许他想要什么就跟我说,但是他每次都只要一样东西,而且还会问我价格是多少,会是我多少天的工资……清浣你放心吧,我们的沐阳是个好孩子。”
子衡越是这么说,清浣的忧心越大,“什么啊,可是这次是要骑马啊!那些骑马俱乐部,哪个会费不得十万、二十万啊!就这,还不严重么?这你们也肯答应他!一个四岁多的小孩子啊!”
子衡皱眉,“骑马?谁答应他了?如果是我,也不会的,这的确是不对的。”
清浣跺脚,“清瑾啊!他答应了!”
子衡面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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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瑾带着沐阳和蔻儿去骑马。周小梅和清浣这两个“孩儿奴”自然得跟着去。
直到到了马场,清浣还在跟清瑾闹别扭。
清瑾笑着亲自扶着两个小家伙坐上马背,扶着他们沿着小马场一圈圈地走。沐阳神气活现,蔻儿笑得手指头几乎全塞进嘴里。
后来教练接过去,周小梅也跟了过去,清瑾这才缓下来走到清浣身畔,“干嘛?全世界都能看得见你在生气。”清瑾说着指了指那位教练,“知道人家怎么对我说吗?他说,‘先生,这里交给我吧。您太太似乎很不开心,您应该去陪伴她,这才是绅士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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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浣生着气也不禁哑然失笑,“这个教练是哪儿的?”
清瑾笑,“英国佬咯。”
清浣有点别扭,“你去跟他解释,我是你姐,不是你太太。”
清瑾大笑着,不但没去,反倒伸展开手臂,将手臂横跨在长凳的靠背上,远远地看去像是在搂着清浣,“傻瓜……这个世界上有几个词汇的:‘欲盖弥彰’、‘越描越黑’。”
清浣一怔,“可是,可是也总不能说我是你太太!”
清瑾又是大笑,“好,不是我太太——是我女人,就够了。”骄阳似火,他的眸子却在烈日下宁静下来。就像幽蓝的天空,深邃宁和。
清浣心又是一跳,别开脸去,“别胡说了。”
清瑾倒也不再与她口舌之争,只是静静地笑,“那些,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我现在能看着沐阳骑在马上快乐地大叫,而你静静地坐在我的身边,这就够了。什么名分,什么称呼,又有什么关系?”
清浣怔住。
清瑾却淡泊笑开,“我长大了,清浣,我现在更明白,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什么是‘拥有’。其余的,都不过是外人眼里的虚饰,与我的心,无关。”
清浣心跳如鼓,只能岔开话题,“清瑾……这件事情,我还是要怪你。这个俱乐部的会费要20万吧?沐阳一个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做!这对他的成长,太不好!”
清瑾摇头,微笑,“清浣你错了。其实在孩子的眼里,他只是想来骑马,他不知道现代社会已经扭曲到,连最普通的骑马也要贴上贵族的标签。就像我们小时候,都喜欢亲近自然,都喜欢拔个草啊、揪朵花的,这是孩子们喜欢自然的表现;可是现在的城市里就不行了,轻者有看管草坪的人呵斥,重者还会有卫道士们所谓的‘破坏花草树木’的说法……其实孩子们的天x还是属于自然的,就像曾经这个地球上花儿草儿都是自由生长着,没有贴上价格标签的时候……”
清瑾微笑,“我只是让沐阳来骑马,我不会让他接受什么几十万的这个概念。你没看,我g本没像那些人一样,还给孩子买那么贵的马鞍、服装,我只是要他们享受这个乐趣,就够了。”
清浣说不出话来,心底却是敬佩与感动。对待孩子的教育上,似乎清瑾真的比她还要用心,还要明白沐阳的心。怪不得沐阳现在越来越喜欢跟清瑾在一起。
清浣撅嘴,“你怎么那么懂他?”
清瑾一笑,静静地说,“父子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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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儿再给大家更一更哦!12点前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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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出来的爱情(更4)
清浣几乎呛着,“父、父子?”
清瑾眨眼,“反正我没结婚,没儿子。我拿沐阳当儿子,不行么?娘亲舅大,这本不为过。”
清浣黯然垂眸,“你将来,总归会结婚生子。”
清瑾大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清浣的发丝,“我是gay呀,我怎么会结婚生子?我会一辈子,守着单身……”
清浣一怔,清瑾已经起身走向沐阳。清俊的身影在灼热的阳光下洒下点点清凉。
清浣却只想哭泣——他哪里是gay!他却又为什么要一辈子守着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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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阳玩儿了一会儿想妈妈了,清浣忙也走过去。
英国佬教练其实倒也c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对清浣很是殷勤,一口一个太太地叫着,就差没敢当着清瑾的面抛媚眼了。清浣有点不好意思,清瑾笑着解释,“在他们欧美男人的眼里,你这种柔柔小小的东方女子,是他们的最爱。”
清浣脸红,捅了清瑾腰眼儿一下,清瑾大笑。
沐阳却盯着另一片马场上两匹亲昵的马匹好奇了,扯着教练的衣袖叫,“大马在亲嘴,大马在亲嘴!”
童言无忌,几个大人却已经笑成一片。
清浣紧张,怕真是马场上出现马匹交.配的情形让沐阳给看了去。教练大笑,“太太你别紧张,那一对不是情侣,其实是母子。”
清浣脸红,“可是,那匹马都是成年的马了啊,它怎么还会认得自己的母亲?它们不会发生母子之间的那种,那种……吧?”
教练又是大笑,“太太,其实我们欧洲人非常尊敬马,将它们当做与我们人类同样的,所以不会有这样的猜测;不过我也理解,可能在东方人眼里,它们都是‘牲畜’,所以智商一定不够……”教练正色,“其实动物界非常奇妙,它们绝不会做那乱.伦的事情。动物许多是依靠气味来辨别血亲,它们只要一闻到对方的气味就知道不能乱来了。”
教练笑着殷勤地打开了话匣子,“其实人类也是这样哦。人类也是动物嘛,人类身上也有许多与动物相同或相近的特点。现代科学也有了证实哦,人身上的气味其实是跟基因的排列组合的次序有关的。欧美有科学家做过试验,让异x去闻对方的体味,觉得好闻的,都一定是基因距离自己最远的……这也是爱情产生的原因,基因越远生出来的孩子越健康,所以人们就会去用鼻子寻找基因最远的伴侣……所以可以说,爱情是鼻子闻出来的哟……”
教练阳光地总结,“所以,人类也是一样。正常而言,我是说没有发生基因突变的情形之下,人类绝不会爱上自己的血亲;而一旦爱上的,也绝不会是血亲……这是气味和基因决定的。”(这一段,感兴趣的亲们可以去搜索美国探索频道的专题片《爱情的奥秘》,很有趣。)
可能在教练看来,他不过是在讲述两匹马的事情,或者也就是殷勤地给女士讲解一下西方的现代科学——可是他却不知道,他已经在清浣的心里轰响了几个炸雷!
其实类似的情形,清浣小时候也听说过。那时候小巷子里有个邻居,身上有很重的狐臭味。夏天的时候,他从巷子里经过,邻居们都会掩鼻,只有他的妻子好像从来都不在乎。有好事儿的邻居就问过他妻子,结果他妻子说:“能闻着对方有味儿的,就一定成不了两口子;能成了两口子的,就一定闻不到对方的体味儿。”现在想来,不是那妻子闻不到那味道,反倒可能因为是基因的奥妙,可能那妻子闻着那种味道不觉得讨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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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浣止不住地颤抖起来——那么她跟清瑾呢?
她对清瑾有这样的隐秘的感情,是不是说她跟清瑾之间自然便不该是直系的血亲!
人什么都能自行改变,却独独改变不了自己的基因对吧?所以这几乎是在给她答案——她跟清瑾之间一定不是直系血亲,一定不是!
可是,她需要证据!这样地向别人诉说这个玄奥的基因学说,人家怎么会明白!
如果她跟清瑾真的不是亲姐弟,那么她心底那隐秘的感情,便不用再隐秘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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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两个孩子已经累得睡着。周小梅在后座上,一边拢着一个孩子,也跟着进入了梦乡。
清浣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发丝被风吹乱,就像她此时的心。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呼之欲出,可是她自己却满是惊慌,找不到方向。
清瑾一边开车一边偷偷地看清浣。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怎么了,神色这么乱?”
清浣笑了下,沉吟了一下方说,“清瑾……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肯回家来呢?”
清瑾现在对外还是青木。他坚持要将这一切身份换过,而他跟母亲之间的隔膜还未尽去。
清浣叹息,“妈很想你。你回来吧,不管你想当清瑾还是青木,你终归还是妈的儿子。”如果她真的不是父母亲生的女儿,那么清瑾的存在就对父母双亲更加重要。她要将清瑾带回去。
清瑾静静一笑,“哪儿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每个星期都带爸妈出来吃饭,我虽然还没正式回复清瑾的身份,但是一切都已经没什么不同了。”清瑾微微皱了皱眉,决定还是避重就轻,“清瑾的身份已经被确定死亡了嘛,再换回来,手续上麻烦死了;而且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就这样吧。”
清浣默然,别开视线望向窗外,“清瑾,我记得你当年每个寒暑假都要回倚山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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