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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衡啊,你说你当初也不拦着她点……”

子衡静静一笑,“妈,其实这个孩子是清浣用命换回来的。没人敢去想象,一个昏迷了三个月的人,竟然还能将一个孩子孕育得这么好。孩子跟清浣是相依为命的,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明白清浣想要孩子跟她姓林的心情。”

子衡轻轻叹息,“另外,这也是国家法律的规定,孩子跟随父亲或者母亲姓,都没问题。我们家的长辈也都是开通明理的人,我已经说服他们了。”

林母只能叹息着落泪……

夜晚。子衡带着一身疲惫回来。清浣贤惠地站起,去给子衡盛汤。

子衡摇头,扯住清浣的手,“在外面吃过了。现在肚子还胀着。”

清浣不赞同地将子衡按坐在沙发上,“我知道你一定是在外面吃过了,但是这碗汤却是一定要喝。外面吃的东西虽然能撑饱肚子,但是那些高油、高盐、高糖的东西营养肯定是有损失的;你喝了汤,既能解渴解腻,更能补充你需要的营养啊。”

子衡慵懒地笑,扯开领带,“好……谨遵夫人命……”手指忍不住绕住清浣,“我不让你每天给我煲汤,不是我不想喝,只是,不想让你太累。如果真的不放心,就让保姆做了留给我就行,不用你每天都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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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10点前后。】

难解的题__更2

清浣笑,“反正你也别指望着我会做其它的,就是煲个汤,最容易的;只是费点时间罢了。”

子衡倒也笑开,“是呢。我老婆从来最拿手的只有两样:煮方便面和炒**蛋。最近新上手了煲汤,我这当老公的应该多支持才是呢。”大掌放开清浣,“好吧老婆大人,辛苦你帮我盛汤吧!”

清浣笑开,走向厨房。不知怎地心底却滑过淡淡的酸涩:她只是会煮方便面和炒**蛋的,那么多个寒暑假的日子,都是清瑾在帮她做饭的……那是弟弟,却一直在照顾着她……

子衡紧着喝了两碗,“嗯!好喝……冬瓜的清爽真是太解腻了!”

清浣笑着,“那也别多喝了,肚皮都变成气球了……”

子衡大笑,“如果有一天,我们都老了,我变作秃顶、大肚子的老男人,你会不会,嫌弃我?”

一抹忧伤蓦然击中清浣的心。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如果是最爱的人,就算他有一天**皮鹤发、牙齿松脱、老眼昏花、四肢乱颤……却也还是喜欢的吧。因为两个人就是彼此的镜子,他老了,她自己一样跟着老去;他的褶皱也是她的褶皱,他的蹒跚也有她做伴……子衡是在问白首之约吗?子衡是想知道,她愿意不愿意陪他一起变老,是吗?

清浣难过地别过头去,“别胡说了,哪儿有23的人就吵着自己要老了?”

子衡的眸子流泻出掩饰不住的悲伤。他知道清浣听懂了,只是清浣却避过不谈。子衡努力地笑,“咳,不能看年龄,要看身份了。我儿子都会叫爸爸了,我距离老那天,还远吗?”

清浣垂首,“那你退学,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吗?”

子衡微微一怔,随即笑开,“你都知道啦?我还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没告诉你。老婆,听我说,我现在是丈夫、是爸爸了,必须得用一个大人的心态来处理社会上的事情了;如果还挂着一个学生的身份呢,虽然也不费什么时间,但是心里上偶尔会偷懒,会以为自己还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所以我干脆摆脱那个身份。从现在开始,我是要负担起老婆、孩子的大男人咯……”

清浣难过得落泪,“子衡,我欠你太多……”

“嘘……又胡说了。你是我老婆,这就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我幸福得肚子都胀鼓鼓了,怎么还会有亏欠……”子衡朗笑着拥住清浣的肩膀,“你都不知道,每天下班回来,推开门看见你坐在这里静静地等我;有温暖的灯光、满屋子的汤香,那一刻的我,有多幸福……我这个人看似穷讲究,其实我心里想要的幸福也就不过如此了。只要拥着心爱的人,看着自己的孩子幸福快乐地成长,就够了。”

清浣不知该说什么好,站起来去收拾碗筷,却被子衡扯住,“别急着收拾,明早儿上再弄吧,陪我说说话。这阵子瞎忙,孩子又j力旺盛地缠着你,所以咱们都没什么时间好好说说话。”

清浣乖巧地坐下,点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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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衡叹息着扯开衬衫的领扣,另一只手缓缓撩动清浣的发丝,“听妈说你最近在看门面房?”

清浣点头微笑,“是啊。去看了几处,看好的都有点贵了;便宜的呢,地角又有点不好。”

子衡好奇地眨眼,“想要做什么呢?”

清浣眸光闪耀,“我想自己做摄影工作室……”

子衡撅嘴,“不要!你还是好好呆在远藤投资陪我。”

清浣摇头,“我也——不要!”随即调皮笑开,“子衡,很别扭啊。当初倒也罢了,现在我是你妻子,这个身份呆在公司里总是不舒服,大家都是敬而远之的,我不习惯。索x,我想跑抛开‘陆太太’的身份,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一谈到摄影,清浣的眼睛都亮了,“我跟基努一直在电话交流,他说国外这样单独做的摄影工作室很多,可以一边接单去拍照,另一方面也可以自己开发图库。现在做图库也是很赚钱的呀,现在图书和杂志的印刷质量越来越高了,很多的书籍都是铜版纸全彩的印刷,这时候就更需要高质量的图片来支撑他们的刊物——可是国内的高档杂志的起步相对比较晚,好多杂志缺乏这样的条件;图书公司也是同样的情况,所以可以做图库专门去将拍好的成品图片卖给他们呀。我们提供内容,他们提供平台和渠道,这是强强联手呢!”

子衡笑,眸光里满是自豪和宠溺,“真是我老婆,眼光就是独到!我举全力支持,把我私人名下所有的存折都贡献出来!”

清浣面红,“哪里需要那么多钱的!只是初期的一次x投入:好一点的门面房、装修、设备、人员的工资……运营起来之后,就是靠脑袋来赚钱了……可以算是,一本万利哟!”

子衡着迷地望着清浣。清浣不是那种第一眼就光芒闪耀的女生,她就像一颗珍珠,乍看之下光芒绝对比不上黄金,但是慢慢地你就会被那种朦胧柔软的珠光所吸引,再也移不开眼睛。子衡听见自己的心里那紧绷的水泡轻轻迸裂,无数的水滴仿若春雨淋淋而来——子衡伸手拥住清浣的腰,将清浣拥进了怀里……

子衡的唇还在清浣的耳垂,清浣便紧张地呼吸起来。一年半以来,因为沐阳、因为她的身子,他们两个之间还没有过亲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了,清浣只觉子衡贴近来,她便不由自主地紧张,整个胃仿佛都痉挛起来……

子衡一愣,“清浣,你怎么了?”

清浣已经没法说话,站起身来就跑进了卫生间。哇哇的呕吐声击灭了子衡眼中所有的火焰……

【下一更:11点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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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会有这样的巧合?__更3

清浣难过地坐在诊室里。医生看过了所有检查报告后,慈祥地微笑,“这不是你有什么病了,是j神的紧张。”

清浣惊住,“j神的紧张?可是,怎么会这样?那是我丈夫,可是我却无法接受他碰触我……而且,我会呕吐……”

医生笑,“人体是很奇妙的,尤其是j神x的一些东西,直到现在医学界都没办法解答。就像有人晕针,一打针就晕倒,可是事实上这种晕倒却还是一种良x的,对身体健康没有损害,就是j神紧张造成的。”医生缓缓地劝慰,“你估计是太紧张了。毕竟你刚刚生孩子没多久,可能分娩时候的疼痛,或者对于身体结构的改变,现在自己还没办法从心理上适应过来,其实这都是很正常的。其实你这还算好的,给你讲一个笑话放松放松啊——现在国外有些地方比较鼓励妻子分娩的时候丈夫陪产,结果呢造成了许多丈夫的长期不举……哈……毕竟,让丈夫看到妻子那比较血腥的一幕,尤其是孩子从妻子身子里分娩出来的那一幕,会长久地、刺激地留在丈夫的脑海里。这不是说丈夫身体病了,只是j神的紧张造成的。”

清浣离开诊室,心中既是明了,却又仍旧迷惘。

明了的是,这种反应不是自己病了,而是j神x的紧张,造成了胃肠的痉挛才引致了呕吐;迷惘的是——却为什么只觉得无法接受子衡的碰触?那一刻脑海里的人,却是弟弟清瑾?

想到弟弟与自己的亲密,清浣的心底却没有罪恶感,反倒觉得似乎那才是天经地义的事——难道,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难道,她竟然真的跟自己的弟弟……

清浣迷茫地乘车去了公墓。

满山苍翠,荡荡松风。清瑾在冰冷的墓碑上望着她静静地微笑。

清浣深深凝望清瑾。脑海里却只是清瑾少年时候的剪影。一幕一幕,一帧一帧,都是白衣的少年光芒闪耀地微笑——却为什么,没有最近的记忆?

“这位女士,请问您是死者的亲属吗?”身后,有一位清洁工老伯轻轻地问。

清浣回眸,点头,“是,我是他姐姐。”

“哦,那这个东西,可能要麻烦您带走了……”老伯说着拿出一本厚厚的杂志。数百页,大16开高档薄铜版纸全彩印刷。老伯抱歉地笑,“我们都明白大家对死者的思念,恨不得把什么都敬奉在他的墓前——但是这是纸张的东西,太容易引起火,所以不能将它留在墓碑前,还是请您带回去,或者自行火化了送给死者,或者就埋在土下吧。他地下有知,一定会明白您的心意的。”

清浣捧着杂志愣住。这是一年前的杂志,是国际上最大牌的时尚杂志《v》,目前这个杂志还没有进入中国,没有中文简体版……所以这本杂志应该是从国外寄回来的!

一本时尚杂志,一些记忆翩跹而来。北京的拍照,《e》杂志的种种,全都像是冲过水库闸门的洪水,浩浩汤汤而来!

清浣颤抖着翻开杂志——天!她看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封二的大幅彩图上竟然是一件复古服装的宣传照片——墨绿的丝绒、流金的穗子,模特儿眨着猫儿一般慵懒而碧色的眸子,娇媚却又略显傲慢地侧眸望着图片之外的清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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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裙子,这裙子——没错,它是像极了《乱世佳人》中斯嘉丽的那件长裙,但是它更是像极了——曾经的那个新年晚会,清瑾曾经亲手给她做过的那件长裙!

松风阵阵,掠过发际而去;清浣的心中更是长河滔滔,惊涛拍岸。

那一晚的长裙,那一晚的执手对唱,那一晚后台的颤抖初吻,那一晚——那邪佞的少年不顾她的眼泪在漫天流彩的焰火里攻占了她的身子……

原来都是清瑾,原来从来只有清瑾!

清浣疯狂地跑了起来。沿着山坡修建的公墓,宛如梯田一般层层延伸;清浣g本就顾不得脚下,几次都险些从上一层跌落下去……

她想知道,她想知道——这个世上一定不会存在这样的巧合,就算杂志上的裙子像极了《乱世佳人》中的那一件,可是有些细节的处理只是清瑾的啊!——可是杂志是一年前的,清瑾却已经死去一年半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巧合!

她要去找这个设计师,她要去亲眼看看他!

回到家,已是夜晚。清浣忍住眼泪去看孩子。房间里静悄悄的,显然是小家伙已经睡着了。清浣轻轻推开门,朦胧的床头灯光里,小沐阳满足地睡着,小嘴儿还一努一努地,像是在吸n……在小家伙的身畔,子衡蜷缩着身子护着小人儿,委屈着他自己,将所有的舒服都留给了孩子——子衡也睡着了,可是手却还下意识地拍着沐阳的小pp,而沐阳也极其快乐地将小小的脚丫扬在子衡的腰上……

清浣刚刚努力忍住的泪,忽地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眼前的一切是多么和谐、多么温馨的一幅画面,她真的不忍心去打破……

心中横亘着一个疑问: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是谁的!她想起了与清瑾的一些记忆,却惟独没办法想起最近的这一段,惟独不敢去深究有关沐阳的一切!

脑袋里,有一处深深地疼痛。仿佛只要去想有关沐阳身世的问题,那一处就会疯狂地痛起来——痛到让她几乎晕厥!

氤氲光线里,子衡缓缓醒来。竖起手指提醒清浣别出声,这才极尽小心地将小家伙的小脚丫挪开,他自己极慢地一点点退下床来,生怕惊动了小人儿……

客厅里,清浣含泪,“子衡,我想,去一趟国外……”

【下一更:12点前后。】

天堂的眼泪__更4

“嘿,浣,去过大溪地没?”

美国。纽约。基努的工作室。基努托着腮帮子静静看着清浣,越看越是沉迷。

只可惜,清浣却一眼都没看他。清浣坐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翻看着纽约的时尚杂志。窗外是纽约名闻世界的车水马龙,湛湛阳光从高耸的楼房之间倾泻下来,柔柔照亮清浣的侧脸。那般沉静,那么柔美。

基努无奈地叹了口气,“浣,跟我去大溪地吧。那里很美很美啊,能让你拍到这世上最纯净的海水和沙滩……”

清浣微笑着摇头,“我这次来是有事的。美国这边的事情还没忙完,哪儿能跟你跑到大溪地去玩儿啊?”

基努撅嘴,“谁说我是去玩儿啊?我是去工作……大溪地的原住民是塔西提人,我是去拍摄他们的风俗。浣真的,我需要你的帮助。塔西提人的祖先,据说是几百年前从东南亚过去的,其中还有许多的华人后裔;我们的文化太远,不好沟通,你去了一定能帮得上我。”

清浣微笑,“不去。省得去了还影响你每到一地必有当地美女作伴的浪漫履历。”

基努生气了,“哼,让我帮忙的时候,你就对我甜蜜地微笑;到我需要你的帮助了,你就笑得像个狐狸!”

清浣哑然失笑,捡起一本杂志砸向基努,“喂……在我们中国,说女人是狐狸,这是极大的贬低哦!”

基努挠了挠头发,“不过你拒绝我的时候,那种笑容真是可恶又狡猾的!”

清浣笑着没搭理基努。她此来想要见的那位设计师却一直没能见到。一来她自己的身份并不是记者啊或是时尚圈子里的人,再者据说对方也是个低调的人,不喜欢被别人打扰到他的设计灵感。这样的情形下,她想的只是如何珍惜这一周的签证,想要尽可能地去找机会见到那位设计师,哪儿有心情跟着基努去什么大溪地呀!就算那里美得是个天堂,她也没心思去。

基努自觉没趣,凑过来跟着清浣一起看杂志。毕竟基努算是圈子里的人,又是美国本地人,看着看着就看出门道来了,“哎?浣,你没觉得‘miss’这个品牌的设计师特别喜欢用什么配饰吗?”

清浣被问住。她的目光只流连在那些衣服的设计细节上,没太注意配饰。

基努大笑开,“哈哈……浣,这次看来你必须要跟着我去一趟大溪地咯!”

清浣愣住,“怎么?”

基努摇头晃脑地臭美,“你看,这个设计师最喜欢用的配饰就是黑珍珠——你看这幅图里,是黑珍珠的项链;这一次换成黑珍珠的别针;这次是黑珍珠镶嵌的手袋……”

清浣点头,“这种黑珍珠很奇妙。不是全然的黑,有的就是孔雀蓝,或者是绿色丝绒的颜色……”

基努得意地笑,“这些珍珠就是著名的——大溪地黑珍珠!”

飞机在空中,清浣就已经按捺不住地惊呼起来,“天啊,这里,真的是天堂……我看着那些透明的蓝色海水里的小草屋,怎么觉得它们都不是建筑在土地上,反倒都是浮在水里的!这样澄澈的海水,比天空还要明净;那纯白的沙滩,天啊,太美了……”

基努得意地笑,“看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这里。比起纽约的乌烟瘴气,这里就是人间的天堂!”

一同走出机场的客人很多。尤其是一些东南亚的客人,因为没有直达大溪地的班机,很多都是从美国转机而来。清浣望着身前左右走过的那些黄皮肤、黑头发的东方人,只觉亲切。只不过有点遗憾分不清他们之中哪些是韩国人,哪些是日本人,哪些是港澳台的人。

基努笑着,“干嘛?你身边有个超级大帅哥,你还在偷看别的男生吗?”

清浣笑着转过头去拍了基努的手一下。就在她转头的瞬间,一个颀长的身影从她身畔静静走过。似乎还对清浣头上大大的草帽感了下兴趣,随即大步走向前去……

清浣蓦然心中一动,毫无理由地抬头向前望去——耀眼的阳光在海天之间反复折s,将一群人的身影都罩进了强光里,g本就看不清每个人的轮廓……清浣不知道自己刚刚那份心悸的感觉,是什么……

只是似乎一缕气息从鼻尖滑过,细细的、淡淡的,不是香水味,而是体味……那么熟悉……

清浣扛着相机跟着基努一起走。基努对塔西提的原住民充满了好奇,镜头捕捉着那些身穿草裙、头戴花冠的丰满妖娆的姑娘们,清浣却不放弃去拍摄任何一颗经过看到的黑珍珠。

珍珠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里有着特殊的地位,中国人喜欢珍珠的圆满与内敛,所以清浣相信,未来大溪地黑珍珠走进中国的奢侈品消费市场,一定指日可待。如果她能够趁着这一行,提前采集到一些图片回去,未来一旦有相关产品在国内的推广,那么她的独家图片就一定会卖个好价钱。

可能是中国人都比较喜欢浑圆的珍珠,就是所谓的“走盘珠”,所以当清浣看见许多街边的店铺里出售的是一些怪形的珍珠,而且卖得价格也很高的时候,便有点奇怪。但是她却不可否认,那些珍珠真的很漂亮,尤其是那种泪滴形状的。

清浣礼貌地跟店家打招呼,以取得拍照的自由,“老板,这珍珠好美哦,像是一滴眼泪呢。”

可惜,店家听不懂。当地的语言是塔西提语和法语,这对清浣来说,只能是天方夜谭。可是基努却在老远的地方拍人家的草裙舞……

幢幢人影里忽然有一个清越的嗓音静静响起,“没错……大溪地的黑珍珠有个最美丽的名字——天堂的眼泪……”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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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arsinhe****en(第一更)

天堂的——眼泪?

清浣的心里蓦然狠狠一疼。清瑾在天堂啊,难道遇上这大溪地的黑珍珠,便是一个缘分?

一个闪神之间,再去找那说话的人,却已经人影幢幢,分不清了是谁……只是隐隐,看见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小礼帽形状的草帽、鼻梁上架着一副太阳镜的年轻男人。

清浣的心有点乱。还记得小时候家里有一个那种形状类似大砖头的单卡式的录音机,平躺在桌面上的那种;家里仅有的几盘磁带被她和清瑾翻来覆去地听。其中有一盘带子是奥斯卡金曲——好像那个年代的人们对于奥斯卡金曲都有着格外的追求和羡慕,所以几乎同学的手中都有一本内容差不多的磁带——就在那盘磁带里,清浣记得就有一首歌叫做“天堂的眼泪”:《tears-in-heaven》。

当年清浣就对那首歌记忆颇深,那个歌手用那样压抑、疼痛的音调去唱起那首歌,丝毫不像其它的奥斯卡金曲那样去玩弄演唱技巧或者是音效,就像一个人在风里一个人静静地诉说……

清浣的心一下子疼痛起来,那歌词缓缓浮现在耳畔:

would-you-know-my-name,-i-saw-you-in-heaven?would-you-feel-the-same,-i-saw-you-in-heaven?——你去天堂后,还记得我名字吗?你去天堂后,一切还会一样吗?……你去天堂后,还会拉我的手吗?你去天堂后,还需要我的爱吗?……日日夜夜不断找寻,我知道我不能,放弃希望……

基努还在拍摄原住民的生活情态,清浣却已经再没了心情。她跟基努打了个招呼后便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这号称“天堂”的美丽岛屿上缓缓前行。没有目的,没有一定要去的方向,只想就这样走着,感受海风轻轻吹过睫毛,一任曾经的旋律流过耳畔。

清瑾,你在哪里啊?天堂吗?

你在看着我吗?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下一次的见面,轮回之后,就算我们在茫茫人海中再度对面相逢,我们还能不能认得出,彼此的模样?

如果今生我们的相逢,那由血缘而来的姐弟关系不是我们自己能够选择;那么下一次的相逢呢,是不是我们便已经再不是不能相爱的姐弟?

如果真的能够迎来那样的来生,我倒是真的愿意,愿意舍了今生,去希冀那能够站在阳光下握住你的手的、来生……

一路走去,清浣让自己慢慢敞开心房,学着微笑起来。迎面而来的所有人都是满面的笑容、一身的阳光。诚然,他们是来旅游的;但是却也不可否认,其实每个人的心里定然也都藏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悲伤。其实上天对于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拿走你左手的苹果,却不忘在你的右手放下一个梨子——那么既然大家都能够在这澄澈的海天之间,沐浴着阳光,暂时忘了悲伤而去选择欢笑,那么她也一定可以……

清瑾,如果今生我们注定要分开;那么我会带着微笑等待着,我们的来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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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溪地既然被称作海中的“天堂”,那么它也一定是得天独厚的。除了这里完美的景色、名闻天下的黑珍珠,还有其它的物产:椰油、咖啡、香草、珊瑚……大溪地还是著名的抽象主义画派大师高更的最爱,他作品的复制品在这里也摆满了街头摊贩的货摊……热带风情热烈而豪放,即便你心里冻着一块冰,人们也会用比阳光还要炽烈的笑容帮你将心情解冻。

清浣便也放松下来,看过串串红色的珊瑚手镯,凝眸于一对黑珍珠的耳环,捧着一个当地人戴的花冠试着戴过……却终究因为语言不通,没买什么东西便回了酒店去。

有些累,一个午觉过后,清浣觉得心情好多了。迎着海风看风景,门上忽然有敲门声。清浣打开门见是酒店的侍者。他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大盒子,是用海贝镶嵌成的,递给清浣。两个人勉强用英语交谈了几句,清浣大致听懂说是有人让他把这个盒子送来给她。朦朦胧胧地听似乎是“一位先生”,清浣以为是基努,便也笑着收下了。

直到那侍者走得没了影踪,清浣打开那盒子的时候才吃惊地大叫起来!——盒子里的东西是:一串红珊瑚的手镯、一对黑珍珠的耳环、一顶花冠……林林总总竟然都是她在刚刚的商业街上停步、凝眸过的东西!

基努回来听说这件事,摇头否认是他送的;只是打趣说,许是哪位擦肩而过的帅哥对清浣一见钟情了,所以一路跟随买了所有她看过的东西……可是基努自己也有点逻辑上的混乱,“按理说,如果真是一场艳遇的话呢,那帅哥应该会留下电话号码或者是房间的副本钥匙给你才是啊。他献殷勤总该有所图吧,怎么却只见了殷勤不见了目的呢?难道真的只是一位纯洁得好像天使的帅哥?”

清浣脸红地推了基努一把,“别胡说了!我是已婚妇女啊,我都是孩子的母亲了,对这些所谓的艳遇绝对敬谢不敏的!”清浣赶紧去掏旅行包,掏出戒指郑重地戴在了手指上,以免以后再遇到这样的艳遇。

当初因为只是登记,所以清浣并没有想要什么戒指;后来子衡虽然多次主动提及要补办婚礼,但是因为孩子也一天天长大了,清浣便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事儿就这么放下了。子衡又多次特地带她去最好的珠宝店,让她自己挑一颗钻石,推辞不过,清浣放弃了子衡拿过来的所有价格不菲的大钻,只选了一只几千块钱的小钻戒:小小的钻石团镶成一朵小小的花,晶莹而美丽。清浣之前怕人多拥挤给弄坏了,这才放起来的;现在是时候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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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第二更)

基努是个闲不住的人,清浣倒也乐得自在。夕阳西下,清浣到海边吹风。纯白的沙滩上支起好多片球,打沙滩排球的人们欢声雷动。

清浣裹了裹披肩坐在沙滩上,遥遥望去。真羡慕那些外国人的j力,仿佛永远不知道累似的,出去逛了一整天,回到海边还能继续打沙滩排球——那打球的人群里,的确就有清浣曾经在市集上碰到的人呢。还有好几个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东方人,不过看样子似乎都是“香蕉人”,也就是从小是在国外长大的孩子了。

清浣有点不舒服。因为都说母亲最好给孩子哺喂母r到2周岁,所以她现在还没给沐阳断n。在国内的时候还好,出国来之后,就会特别想念孩子,每时每刻都有立即飞回沐阳身边的冲动。身子则更是奇妙,一想念孩子便更觉的x上肿胀,微微还有点漏n的感觉。所以清浣虽然也穿了泳装来,但是迟疑着有点不好意思下水去。尽管这样的酷热里,海水的清凉是莫大的诱.惑。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多心,清浣总觉得有一线目光遥遥地落在自己的身上,如芒在背。清浣扬起眸子,顺着那感觉望过去——遥遥地,一场沙滩排球正在鏖战着,其中有一队里有一个东方的男孩儿,身子颀长、比例完美。头戴着鸭舌帽,鼻梁上架着大大的太阳镜,看不清面容。

清浣却只觉忽地头晕,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熟悉感轰然而来——如果,如果清瑾还活着,她真的可能会在刚刚那一刻将那个男孩儿当做是清瑾!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她认得那张薄薄的、却形状优美的唇,认得那完美到让西方人都嫉妒的身材比例……

清浣连忙闭上眼睛,平复自己的心情。一定是太思念清瑾了,所以眼睛才会出现幻觉吧——怎么可能是清瑾!清瑾静静地安睡在公墓里,他早已经,不在……

身畔有善良的游人询问清浣,“女士,您怎么了,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们帮您叫沙滩救护队来?”

清浣连忙睁开眼睛摆手,“没事,谢谢了。”眸光不自觉地还是滑向那个男孩的方向——果然是眼睛的幻觉了,那一对球员里哪里有什么东方的男孩儿,分明是两个欧美人……

身畔那位游人中的太太忽地走到清浣身畔,拉着清浣的手低声说,“女士,你——溢n了……我看你还是去那边的泳衣商店再去买一件泳衣换上吧,有点不雅了……”

清浣慌乱低头:可不是,溢n的情况越发严重了,甚至已经染湿了披肩……

清浣狼狈地道谢了之后赶紧向沙滩一旁的水上用品店走去。点子里很静,灼热的阳光全都被草屋顶给遮住,显得店堂内有一种像是穿过时光一般的幽暗和深邃。没见有人招呼,清浣轻轻呼唤,“请问,有人在吗?”

“有人!您需要点什么?”一个清越的嗓音回答,用的是中文。

话一出口两人都是愣住。清浣的英语不大好,所以她本.能地是在用中文询问,而那个人也本.能地用了中文来回答。大溪地虽然据说本地人都是亚裔,也有很多华人,但是因为年代久远了所以会说中文的极少。却没想到这小小的店子里,两个仅有的人,竟然都会说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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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架的y影里,一个颀长的身影走出来。清浣一见就差点晕倒——正是之前见到的那个打排球的东方男孩儿!

此时他已经将墨镜和鸭舌帽都摘掉了。整个人看上去,除了更高、更壮、笑容更加灿烂之外,简直,简直就是清瑾!

清浣惊得一头撞上背后的货架!那男孩儿惊慌地跑过来,一把抱住清浣,“怎么这么不小心!”

清浣落泪,“你,你是谁?”

那男孩儿静静一笑,幽暗里露出好看的牙齿,“小姐,你的搭讪太直接了。虽然我受到的搭讪不少,不过都是说我长得比较像她们曾经认识的人啊之类的……”

清浣的泪便更加收不住了:这也正是她刚刚想说的啊!眼前的这个男孩子,除了身上的气质不同之外,简直,简直就是清瑾再生啊!

清浣难过地垂下头去,“你也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啊……”

幽暗里,男孩的眸子一黯,“像谁?你男朋友吗?还是你老公啊?或者,是你梦中情人?”

清浣落泪,“我弟弟……”

男孩的目光又是一暗,仿佛有星光破灭。

“哦……是你弟弟呀……”男孩撑起笑容,“小姐是一个人来旅行的?”

清浣面上一红,急忙解释,“你该称我为女士或者是太太了,我,我是已婚的人了……”

男孩的眸光滑过清浣无名指上的戒指,忽地松开手,起身走向店堂深处,“好吧太太,你需要点什么?”

清浣凝望着男孩的背影,“求求你,告诉我,你是谁?”

男孩儿停住脚步,忽地就在原地转头回来凝望清浣。门外灼热的阳光明晃晃地招进来,船头幽暗的店堂,照亮男孩儿的面容,那么地——耀眼……男孩一笑,“我叫,青木。”

清浣失望地垂下眼帘,“青木……原来你是日本人……”

男孩儿一笑,“是吗,原来太太也知道这个姓氏啊……”

原来他是日本人……那就更不可能是她心中所以为的那个人了……

心中的那个人已经是天人永隔,眼前的这个人又是日本人……距离,真的越拉越远了。纵然相貌如一,却已经不可能是那个人。

男孩儿似乎有些懊恼,用掌心滑了滑头发——日本男孩中常见的棕色发丝垂满肩头。越发地,距离清瑾的形象远了……

【下一更:10点半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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