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出于游戏的心态才撒谎,看着面瘫露出受挫的表情实在太有意思了!
“武大人,臣告退!”蕴炎抱拳一躬,踅身就走。
“等等,去哪?”
“去袁大人那里,求她把明夜给我。”蕴炎脚上没停,声音越来越小。
武怀赋无奈的笑笑,顿时有了松口气的感觉。
☆、三十六再次失去
蕴炎马不停蹄奔向袁无伊歇息的宅院,谎报自己是武大将军的亲信被引了进去。袁无伊很不爽的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人。蕴炎顾不得这麽多,单腿跪下,低头恳求道:“袁大人,臣是来讨要明夜的。”
袁无伊不理他。蕴炎头低得更低,两臂一伸,抱拳高高举起,说:“袁大人,恕臣无礼,请把明夜还给臣。”
“‘还给’,怎麽说的好像是孤抢了你的?不知死活的东西,敢独身来找孤要孤的爱妾,胆子肥的很那!”袁无伊语调平平,但不代表她情绪平平。
“臣知道臣此举太过大胆,还望袁大人开恩。”
“你这混账,不怕我宰了你!”
“袁大人到底要如何才愿答应臣,臣愿一试!”蕴炎说得斩钉截铁。
看着这个一身傲骨的俊美青年曲膝跪地恳求的样子,袁无伊不明就里的感到惆怅,没了兴致。她懒懒的说:“她说要走,我就让她走了。”
蕴炎猛地抬起头,目光如注。“袁大人没说笑?”
袁无伊横了他一眼,“要不让你去後院搜一遍,省的孤费口舌。来人那──”
“不了。”蕴炎拦住,急切的问:“何时走的?要去哪里?”
“天还黑就走了,好几个时辰了,现在估计都出城了。她说走就让她走了,孤又不去追她,还管她去哪里?”
“那袁大人知道她是从那个方向出去的吗?”蕴炎心急如焚,还不容易才见到,难道又要天各一方了吗?
“她心里没有你,她去找她丈夫了。”袁无伊讪讪的说。
锦仁!?蕴炎咬住牙,居然把这茬给忘了。“袁大人也知道她有家室的事?您可知道她是去哪里找呢?”
袁无伊冷然的看着他,“看来你是真想追她。”
蕴炎急的快吐血了,她还这麽兜圈子。再拖下去,就真的找不到人影了。蕴炎不禁心头一痛,说:“臣与她之间有非化解不可的过节,即使用一生的时间去追逐,臣在所不惜。”
“不过对她来说这个过节已经化解了,要不然也不会走。”
“但是臣没有释怀!还请袁大人指点迷津!”蕴炎双膝跪下,匍匐在地。
袁无伊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地上的人,摆手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请回吧,孤要歇息了。”
☆、三十七锦仁
冥叶换乘了好几趟长途马车终於到了一个名叫“吉”的小县城。她跟锦仁早就约好,要是有变故分散了,就到这个吉县等着对方相聚。冥叶风尘仆仆的走进人烟稀少的街道上,再一会儿就要到赴约的旅舍,刚瞅到那面墙,就看见一个人急冲冲飞奔过来,把她抱进怀里。
锦仁带着哭腔,说:“冥叶,你终於来了。。。我还以为从此以後就见不到你了。你走也不留下个口信,有你这样折腾人的吗?要是你不在了,我就要一直云游下去,没有回去的地方了啊!”
说道动情处,冥叶也想哭了。她抱住微微颤抖的锦仁,小声安慰道:“我这不是回了吗?不哭不哭。”
锦仁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傻傻的笑了。冥叶不舍的抚m他的脸,这张英俊的脸憔悴了好多,她笑道:“怎麽变丑了?锦仁啊,你没好好吃饭吧。”
锦仁惊呼着捂住脸,连声问道“真的吗”,然後嗔怒道:“还不是‘为伊消得人憔悴’。”说着弯腰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你得好好补偿我。。。”
吉县地小人稀,县城里的人早早吃过晚饭,等天一暗下来就抱着老婆睡觉去了。几日没见,冥叶和锦仁有说不完的话,两个人吃完喝完洗完就到客房里继续唠叨。
冥叶这段时间的经历全部说给锦仁听,当说到看到“银月”的时候,锦仁心里哢嗒跳了一下,兴致减了一般,担心冥叶旧日的情感会重新唤起。冥叶看出来锦仁的心思,挽住他的手,柔声道:“那个村子是回不去了,以後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云游天下!”
锦仁低落的心荡漾了一下,感激的看着那张可爱的小脸。他忘不了那天千里迢迢回去之後,等待他的是空荡荡的家,世界在那一瞬崩溃了,灵魂支离破碎,r身就是一尊人形的黄土。问村民也问不出所以然,只知道被一个贵族带走了,走的急,什麽都没留下。就这样,他消沈了好多天,凭着残缺的元神想起了“吉县”这个地方。然後马不停蹄的赶来这里,满以为会在立刻见到她,可是希望落空。
他等了一天又一天,早已分不清活着的动力是绝望还是倔强。又是一个平静早晨,锦仁照例呆坐在旅社门口,今天是长途马车到来的日子,他死寂的心又响起声音,只是这次翘首以盼的尽头是溢满心田的喜悦!
锦仁爱怜的看着冥叶,把她抱到腿上。他轻轻摩擦着冥叶细腻的蝤蛴,抬起下巴亲吻那殷红的唇瓣,一寸寸的蠕动,小心翼翼用舌尖顶开她的贝齿。锦仁像对待易碎品一样轻柔,一点一点的摩挲。这般若即若离挑逗着冥叶有些焦心,她攀上了锦仁宽阔的肩膀,手绕到後面,抱住他的脖子。
这是明显的邀约,锦仁兴奋起来,开始加重力道纠缠起来。他忘情的吻着直到冥叶的舌头开始躲闪,才松开。锦仁陶醉的看着那张通红的脸,怎麽也笑不出来。他不相信冥叶心里已经完全没了那个人,他知道今後一切都会乱掉。
“真想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锦仁头埋进冥叶怀里,低声呢喃。
冥叶轻轻抚弄着他的头发。这时,街上传来一连串清脆的马蹄声。听上去是一辆三匹马拉的马车,并且在旅社下面停住。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门被打开,有几个人朝二楼走来。冥叶和锦仁警惕的站起,对视一眼,知道被推开的会是这扇门。
☆、三十八吉县的凶兆
简单闩上的门g本拦不住这两个彪形大汉。他们一袭黑衣,脸也捂的严实,冲进来就把锦仁架住往外拖,他还没来得急呼救就被沾有麻药的布捂住口鼻晕了过去。冥叶大喊着上前捶打那两个强盗,这时一个清亮高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好妹妹,又不是要了他的命,干嘛叫的像死了人一样。”
冥叶呆了一下,大声吼道:“玉肌!!”
上官玉肌从大汉身后走出来,那两人动作迅速的把锦仁扛了下去。玉肌身穿一身淡红水袖长裙,款款倚在门框上,对着冥叶坏笑:“果真不是久别重逢痛哭流涕的温情场面。你一点儿没变,我放心了。”
“你要把锦仁怎样?”冥叶怒视着她。
“锦仁?哦。。。他我收下了,我上官大小姐相中了你的人是称赞你的眼光,你一小小平民不会要反抗本小姐吧?”玉肌把自己当成恶霸,傲慢的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欸,时候不早了,我要快点回去好好享用那个小美人~~~~你有什么话对他说吧。”玉肌头一歪,眼神妩媚的往楼下瞟去。
冥叶定神一听,有人在底楼对掌柜说话,那人说:“他是从贵族家偷了东西跑出来的男宠,今次把他抓回去。他主人不喜声张,不然,‘吉县’可要变成‘凶县’了。”
无比熟悉的声音,原以为以后就不可能在听到,可是他还是来了。
“银月。。。”冥叶愣愣的吐出两个字。
玉肌拍了拍她的肩,神秘的说:“人家现在是武大人,出脱的这般标致,比以前那个白净小生更弄的人心痒痒~~本g虽然要不到他,白拿一个一等一的美男子也划算。替我好好谢谢武大人~~~~呵呵。。。”
玉肌奸笑着扭着腰走下楼梯,没一会儿,一声鞭响,马车绝尘而去。冥叶没敢动,等着大祸临头。木质楼梯吱呀作响,软靴“橐橐”声越来越近。终于,武蕴炎出现在了门口,他冷冷的扫视一圈屋子,最后落在站在中央的小人儿身上,蕴炎英气逼人,跨过门槛,关上门闩上。
冥叶惊恐的看着他,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贴在墙上,斜身一转,不愿看他。
蕴炎看到凌乱的床铺,厌恶的皱起眉头。
“放着荣华富贵不享,跑到这么个穷乡僻壤跟奸夫幽会?明夜,对那男人挺忠诚嘛。”蕴炎语气冰冷,连屋子里都跟着寒冷起来。
冥叶平复了下情绪,扬起下巴,不过还是没看他。说道:“武大人,千里迢迢追到此抢人又是为何?”
“抢人?他从上官府偷了那么多金银首饰,这叫缉拿归案。”
冥叶怨恨的看了他一眼,“恐怕不是上官家报的案,而是武大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吧。那我私藏罪犯,也是同罪,也把我一并拿下吧。”
冥叶处处护着锦仁,这让蕴炎非常不爽,火气窜了上来,说话也不客气了。“你的罪更重,我现在就要审审你!”
☆、三十九忠犬的逆袭
冥叶转头正视蕴炎,摆出不屑的神情。屋里气氛很差,两人剑拔弩张,好像随时都会扑上去大打一场。经历这么多好不容易遇见就是为了此时相互仇视吗?蕴炎不愿意,但是现在这个局面分明就是眼前这个人一手造成的!不能退缩。要让她说出一切!蕴炎想着朝前走了一步。
神经紧绷的冥叶不知为何突然松懈了,她一只手无力的扶在墙上,低头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武大人,我过去做的错事就不要再提了,你看看现在的我,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如果大人嫌不够,要我跪下赔罪也行。只是,再纠缠已经没意思,太累了。。。求大人放过我吧。”
就像说了世间最苦涩的话语,冥叶控制不住哽咽起来,她慌忙把身子转到一边,背着脸强忍住落泪的冲动。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出,她只好咬住嘴唇,忍着不发出呜咽声。
怎么这样就哭了!没用的东西!冥叶咒骂自己。她伸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可是越抹越多,银牙把嘴唇咬出了血,还是止不住簌簌落下的泪珠。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不要看我。。。冥叶祈祷自己现在丢脸的模样能被那个男人无视过去。
可是蕴炎怎能不看?原本的心焦毛躁,被那上下微微抖动的肩头、压抑的悲伤哭声搞的烟消云散。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主人成人礼的夜晚。自己明明就在身边,却怎么也碰不到,怎么也安慰不了、分担不了一丝哀伤。。。
心里的一块疤被强行揭开,疼的蕴炎倒吸一口凉气。他顾不上其他,快步走过去把冥叶硬生生揽进怀里。
冥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抬起蒙上水雾的眼睛看着男人,凄婉的笑了。
“武大人,您不用强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又一道伤疤揭开了。难道把心意传达给对方就那么难吗?
原本熄灭的怒火重新点燃,蕴炎用力把冥叶摁倒墙上,瞪着眼睛厉声说道:“你还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不管别人心里想的什么、要的什么、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管是不是我想的、要的、你都傲慢的统统强加给我!我明白,因为过去我是你的人,可是现在,我不会再忍受你的任x,我要把你变成我的人!”
他继续说:“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就猜猜我现在要干什么?”
冥叶背贴墙壁动弹不得,男人灼热的目光仿佛要烧了自己。她双唇颤动,转眼间,被蕴炎俯身吻住。
他的舌头变成猛兽,凶狠的搅弄、吮吸、要抽空她的一切。冥叶的后颈被制住,不得不被迫承受这残暴的强吻。冥叶的嘴唇被堵得严严实实,勉强挣脱出一丝喘息,马上又会把男人夺走。她渐渐招架不住,腿使不上劲的往下滑。男人乘机截住她的腰,狠狠揉进怀里。
本来是出于愤怒的惩罚,可是冥叶口中的香甜夺取蕴炎的心神,他越来越投入,越来越霸道,一种强烈的欲望在体内翻腾——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怀里柔软的小人开始激烈反抗,拽紧的拳头砸在身上,不疼反而惹得心痒痒。蕴炎眯眼一瞧,冥叶双颊飞红,又长又翘的睫毛不停颤抖,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滚落出来。
蕴炎心被刺了一下,慌忙松开嘴唇。冥叶软绵绵的贴在他坚实的x膛上,两片通红的唇瓣无助喘息。
缓过气来的冥叶狠狠推开蕴炎,迅速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她捂住嘴,刚刚的气势瞬间消失了,柳叶眉不安扭动,雾蒙蒙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看着男人,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蕴炎也愣住了,刚才的疯狂举动与其说是本意还不如说是本能,他有点六神无主的看着冥叶。
两人沉默着,对视着,心有戚戚然,惶恐不已,就像两个孩子玩闹时弄碎了最重要的东西。一直以来,他们之间都是禁欲的关系,不论多么渴求对方都不能接近、不能碰触,连想都不能想。现在它碎了,碎的迅速又干脆!
蕴炎花了一点时间适应这突如其来的解脱感,然后开口说道:“看来你没猜中,那我接下来要做的也是你猜不中的吧?”
☆、四十回家再抱你
不等反应蕴炎就抓住了她。冥叶挣扎不及,坐倒在地,向後仰的身体碰到床沿──蕴炎皱起眉头俯视着她,突然把冥叶从地上拉起来,脸贴脸的说:“现在就跟我回去。”
说完把冥叶扛到肩上夺门而出,走时扔给掌柜一包金锭,外加超恐怖的威胁眼神。玉肌走时专门为蕴炎留下一匹宝马,就算驮着两个人也能日行千里。
宝马身子还没热就已出县城。冥叶第二次被人抱着驰骋在马背上,跟上次冰冷的触感不同,这次是火热的气息。冥叶不敢说话,银月已经是另一个人,他的一切想法和举止都成了迷,如果一稍说错了什麽,可能又会激怒他。
冥叶在心里掂量了一回,怯生生的问:“怎麽要这麽急着回去,明早赶路不好吗?”
回答她的却是一声响亮的马鞭声。冥叶吓到了,又寻了一个问题问他:“你怎麽知道我们在这里?玉肌怎麽跟着来的?”
我们?还惦记着那个奸夫!蕴炎的脸有些狰狞,但还是答了。
“袁大人告诉我的,拖了两天!她知道很多你的事嘛。”蕴炎又是嘲讽又是生气,“我快马加鞭要追上长途马车非常轻松,但有个碍眼的家夥必须得除掉。正好玉肌在目眇,我就说有个美男要送她。”
“锦仁不是你的东西,怎麽能由你说送就送!”冥叶也来气了。
“那他岂是你的东西了?g本没有结为夫妻,还到处骗人说是他妻子!你就这麽想嫁给那没种的男人?”蕴炎气冲冲的叫道。
“他不能生育是被宝夫人摧残的!──对了,你也在宝夫人那儿待过,不是也没种了吗!”锦仁是陪伴她三年多的重要之人,绝对不允许被人诋毁!冥叶回头怒视着蕴炎。
蕴炎不怒反笑:“我有没有种,你试试就知道。”然後又皱起眉头,“你还敢跟我提那个老女人!我在那儿受的伤害,一并要你偿还!”
连续好多天都在赶路,偶尔经过村镇就会在客栈里住一晚。蕴炎每次都叫一个客房,把冥叶一只手锁在床框上就和衣睡地板。起先冥叶很紧张,以为他要做自己猜不中的举动,但是一连好几晚都相安无事,慢慢也就放心了,可是不管怎麽想也不明白他为什麽这麽老实。
十几天过去了,终於看到那片灰白黑瓦的城墙。冥叶知道,她再次回到了秋决。现在还是凌晨,城门未开,但蕴炎持有武大将军的通行牌,轻易从小门进到城内。最後一段路,蕴炎更加急切,“得得”的马蹄声在窄巷里的一处院子前停住。冥叶被抱下马,抬头看院门正中的匾,发现是空白的。
谁的住户?冥叶犯了疑惑。这时,一个长相忧郁的仆役为他们打开门。
“他是这里的管家季叔,负责清扫起居,还有一个张婆婆,负责夥房。”蕴炎简单介绍。
“这是你的住的地方?我以为你住在武怀赋的公馆里。”看来整个院子就只有两个佣人,这里空旷,简朴,想必主人不经常回来。
“以前是,现在不了。要是我们声音太大,吵到他总不好。”
“什麽。。。什麽声音太大。”冥叶觉得自己有些明知故问,但蕴炎现在非常令人捉m不透,并且充满魄力,总是让自己乱了分寸。
张婆婆走过来了,蕴炎把冥叶交给她,吩咐几句,就忙自己的事去了。张婆婆是个不拘言笑的人,有一双像鹰一样锐利的眼睛。她不动声色的把冥叶打量一遍,问道:“这位小姐,是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一连几日的风波路程早就让冥叶疲乏不已,她小声回道:“还是先洗洗吧。”
张婆婆欠欠身子,转身为冥叶带路。这座田宅不大也不讲究,但是位於深巷非常安静惬意,冥叶没走几步就喜欢上了这里。浴堂在一汪清池边上,全木质结构,不大,对着池水开了一扇落地的窗户,水池那边则是一排垂柳和青色的围墙。
冥叶有些被惊艳到,当然比不上上官府或是首辅府气派华丽,但这般舒适典雅的氛围真的给人很安心的感觉。
住在这里真不错。冥叶不由感叹。她迫不及待的脱去一身脏衣服,踮脚要伸进沐盆里试水温时,看到水面上浮着五盏睡莲。冥叶愣了一下,开心的笑了。
☆、四十一跑还是不跑?这是个问题
水温刚好,蒸腾弥漫的水汽里有睡莲的清香,偶然有微风从窗外拂进,天已经亮堂起来,时不时有人声从墙外传来,不吵反而悠扬的很。冥叶浸泡在舒服的热水里,意识随着蒸汽飘了起来。。。
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冥叶挣扎了一下才睁开眼睛,看到张婆婆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沐盆里的水凉了许多,这时冥叶才发现自己睡着了。
“冥叶小姐,你可醒了。”
“对不起,我马上起来。”冥叶慌乱的捂住身子坐起来。
张婆婆目光冷冷,手指一挑指向旁边,说:“那是您的衣服,仆在外面等着,您穿好後带您去用餐。”
等到张婆婆把门关上,冥叶噌的站起,匆匆擦干身体後换上了为她准备的衣衫。蓝底白色桃花纹的丝质长裙,领口较低,刚好露出细致完美的锁骨,白绢腰束带,紧袖口,活动起来非常便利。
冥叶心情大好,对接下来的食物充满期待。张婆婆是个人才,能用这麽家常的食材作出这麽上流的口味,冥叶边吃边夸赞站在一边的冷眼张婆婆。
“听说冥叶小姐以前是国都的大贵族,这边吃东西边说话应该是chu鄙之人才会有的行为吧。”
“那都是以前了,现在我就是chu鄙之人,你也不用叫我小姐,直接叫我冥叶。”冥叶对她的讽刺全不在乎。虽然她边吃边说话,但那端碗的手,拿筷的指,一伸一翘做得恰到好处,优美流畅。连严苛的张婆婆都心生赞叹。
她不觉得这是刁难,而是对陌生人的审核。现在看来,这个小姐审核过关了。不清楚她跟主人的关系,但是肯定关系匪浅,所以主人才会千叮咛万嘱咐她和季叔要好好照顾这位落魄的小姐。
“武大人呢?”冥叶吃到一半才想起来,於是问道。
“他在回来不久就出门了,可能会晚点回来。”张婆婆说。
冥叶不再问话,只顾着低头吃饭。她已经看出来是张婆婆是个认真忠诚的人,对她这般冷淡只因为还不熟悉,所有要循循渐进,一开始就太多话只会吓到她,那个季叔应该是个j明之人,是对治家理财方面的j明,而不是处人待物的j明。看来银月长进不少,连人都选的这麽正确。
吃过饭後,季叔带着冥叶把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宅邸转了一圈。对於为什麽还没有名字,季叔说他也不清楚,可能才刚刚购置三个月不到,主人还没有想好名字。不过武大人平时也不常回来,总是待在武怀赋大将军那里,但是武大将军时不时带一些东西来。
“估计都是将军公馆里不要的东西,没处丢才搬到这里来的吧。”冥叶开玩笑。她以为季叔会否认,没想到他却老实点头,说:“估计这里对武大将军来说是个仓库吧。不过也有派得上用场的玩意,变卖了还可以补贴家用。”
真是个老实人啊!冥叶不禁重新正视他,感慨连连。发现自己被人感兴趣的看着,季叔不惊不扰,还是那张忧虑的脸,说:“冥叶小姐是这儿的女主人?”
“啊?!”冥叶张嘴吓了一跳。然後就无言以对了。
季叔处变不惊的说道:“冥叶小姐还不知道吗?小的看是迟早的事,那空白的匾估计也是要等着您来决定。”
“。。。这这这。”冥叶尴尬的扭着身子,还是没想到如何应对。
季叔觉得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把冥叶领到卧室後就走了。冥叶心里被季叔的话搅得排山倒海的不平静,她没想过这些,压g儿就没有。如果季叔推测的是真的,那要以何种面貌去对待银月?冥叶竟然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一个念头像破壳的嫩芽一般冒出来──逃跑吧!
她走出门外,季叔和张婆婆都忙自己的事去了,走廊庭院空荡荡。只要若无其事的走出去关上门就可以了。她的心这样对她说。
蕴炎心情烦躁,他被武怀赋留在将军馆一天做杂七杂八无关紧要的事,天已经暗了好多时武怀赋才放人。他归心似箭,把马屁股都抽肿了。终於到家,也是一刻不敢耽误的往後院跑,忐忑不安的猛然推开房门,赫然看见正准备歇息的明夜。
冥叶惊讶的看着喘气匆忙的银月,放下手中的玉梳,犹豫着要不要作揖请安,突然听到他低沈的声音响起:“怎麽没有逃走呢?”
话里带刺,冥叶站得笔直,回道:“武大人以为我是傻子?我要是逃了,您不又要找锦仁麻烦。”
蕴炎冷笑一声,“你还真爱护他。”
“他是跟了我三年不离不弃的人,我当然不能自私的做背叛他的事。”
“背叛?哼,跟了三年就不离不弃,跟了十几年的人说扔就扔了。”
冥叶心里哢嗒一跳,悲怆氤氲而升。“银月,我从来没有背叛你。”这是肺腑之言,以上官明夜的身份对着银月说的话,仿佛什麽都没改变。“你的愿望我不曾忘记。现在不是已经实现了吗?”
她凄然的看了蕴炎一眼,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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