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鲜币)56.胡思乱想
他的父亲熟於用各种药物,下手绝不心慈手软,无论是对把他捧在掌心的麒伯伯,还是对他这个虽说是收养的,但也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儿子”。如果他要让他不得不雌伏於那个阿土,为了让阿土变身,可以为麒麟村贡献能量,不管麒硕麒庚如何守著他,他也一定能找到方法支开麒硕和麒庚,到时候又是一次完美的米已成炊木已成舟,妥协的只能是他自己和深爱他的两兄弟。
想到自己的身子有可能会被别的人侵犯,还有可能又会怀孕生子,柳宜生抖成了筛糠,这一生都没有如此恐惧的时刻。恐惧不断地放大,想象中可怕的後果不停地在脑中回放,真的到那一天,麒硕麒庚会怎麽样?会不会因为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好他痛苦不堪?他如何再面对两人全心全意的拳拳爱意?等孩子长大了他该如何跟他们解释,自己有个“人尽可夫”的y贱身体?
想到两个还在繈褓中的孩子,柳宜生心中一酸楚,眼泪如何都止不住了。他想离开这个地方,不再面对那些残酷的,把他整个已有的世界都摧毁的真相,他想让那两个深爱著他的男人们带著他和两个孩子远离这个地方,忘掉他的父亲想让他做的那些不堪的事情,在另外一个地方,一家五口像今天以前一样,快乐幸福,心无旁骛地生活。
可是他不能。作为他的爱人,孩子的父亲,他们有责任维护他,可他们同时也是族里最重要的力量。父亲大人耳提面命,他比谁更明白现在族里正在遭遇到什麽样的危机,也知道以他们三人的力量,因为欠缺了另外两只麒麟,但至少能够让情况不会更坏下去。父亲心心念念的,不过是怕结界一破,麒麟村千年平静毁於一旦,如果有千年前就结缘的魔族再伺机攻入,可能整个村子都会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总是送糖葫芦给他吃的李家大伯,小时候老罚他背书的马先生,和他说好多好多故事的小张叔,十分奇怪,在这一刻从小到大,好多人对他有多好,给予他多少疼爱和爱护都走马观花一般从他眼前闪过。
这个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可能会离弃的地方比任何时候都美的如梦似幻,不可思议。他往旁边望去,荷花正在池中盛开,田田的荷叶拖举著像少女般怒放的花朵,在阳光映s下娇媚柔美。
他想起三人最爱去的大草地,现在只要深深地吸一口气,仿佛能闻得到满地青草的幽香,沁人心脾;他想起那个小溪边,之前他任x无度半夜要吃鱼的时候,兄弟俩傻兮兮地m虾捕鱼,就这样做出来的鱼汤还是那麽鲜美可口,那味道还留在他的舌尖似的,到现在又清晰了起来,如何都不会淡去。
他怎麽能让两人真的带他走,然後将那麽美好的地方,那麽善良的族人置於不顾?他做不到。
可留在这里,随时恐惧於被父亲下药,送到别人的床上,做出生不由己的事情,这种恐惧像头上悬著的一把利刃,让他想想就害怕得哆嗦。
如果兄弟俩不能走,他又不能留,那唯一的方法就是自己走吧?找一个远离父亲,远离这种y谋的地方,一个人静静的生活,也许有朝一日族里的情况改善了,等他的父亲打消了让他去做那种事情的念头,他还能再回来,再与他们在一起。
对,他要走,而且越快越好,在他见到麒硕和麒庚,见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心软舍不得离开他们之前,在他尚且有勇气一个人去面对新的生活,而不是懦弱地寻求他人的保护,把自己的命运置身在无法自控的境界的时候,他必须走!
从来没有分开过,突然间要离开彼此,猴年马月再见都是个未知数。不仅如此,连含辛茹苦生下的孩子们也不能带走,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照顾他们两个,至少在村子里,他们还有疼爱他们的父亲们,有麒天佑,再不济,自己的父亲也会出手照顾,他对小希和小望可比对自己温柔的多。而自己上路,那就是孑然一身,一无所有了。
眼泪像坏掉一样,自动自发地狂流不止,用手背揩干了下一瞬间又泪流满面,心中的悲凄耗光了他所有力气,他站不身来也走不动,哭著哭著哭累了,也不知道该上哪儿。想回家怕撞到兄弟俩,收拾包袱的时间都未必有,可是不回家就这麽走了,理智允许,身体却对这里流连不已,怎麽都不愿意挪动。
麒硕麒庚在和柳慕言吵完後,一丁点再回去干活的心思都没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回家抱住他们的宝贝,好好的守著他不让他有离开他们视线的可能x。
谁知回家後大人不在,连孩子们都不在,顿时心里就一惊有了不好的预感。平时这时候小柳儿都是抱著孩子们睡午觉呢,现在人又去哪里了?
隔壁家的张叔见他们回来了,抱著孩子来敲门,他们问起,才告知小柳儿去找祭司大人了。
两人瞬间从头凉到脚底,心跳都失了节奏,抱著孩子去柳慕言那没找到人,又四处乱找了一通,最後发现他竟在柳慕言屋旁的大树下睡著了,眼睑都是红肿的,可怜兮兮的脸上还都是干掉的泪痕,花得跟个猫似的,心疼得都快爆掉了。
想到这傻宝贝,肯定是听到了他们和祭司大人之间的对话,受到极大的冲击,不然又怎麽会没事哭成这样?不过也真叫人佩服的,哭过了不回家,反而就地睡下,真不知该说他什麽好。
於是一个抱孩子,一个抱大人,等柳宜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了,兄弟俩正忙活著逗孩子,整个一其乐融融,就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像什麽事都没发生,他什麽都不知道一样。
可他已经知道了,他还千辛万苦地做好了要走的决定,怎麽非但没走成,还又陷在他们的温柔里无法自拔了呢?不行,这样一定走不成的,心痛到像下一瞬间就要死掉,如何都想像不到没有两人,没有孩子自己该如何生活,鼻子一酸眼泪就又要落下来。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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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鲜币)57.想也白想
“那宝贝说说,有啥想法没?哭了那麽久不是白哭的吧?”捋了捋他脸上的发丝,麒硕接过话头,问的有些严肃。用蹄子想都知道这小东西肯定胡思乱想了一通,还尽往糟糕的地方想。
“我……脑子很乱……说不清。”柳宜生白著脸,原本计划好的事情这下肯定泡汤了,又控制不住把情绪给露出出来,懊恼极了。
“你说不清,那哥来给你分析分析。”麒硕叹了口气,把他搂得紧紧地,声音低沈醉人:“首先呢,你应该明白,关於你的身世,你是不是祭司大人亲生的,因为什麽原因被抱回来,身体是不是和常人不同,对我和麒庚没有半点影响。相反的,我们觉得自己十分幸运,若你是普普通通的男孩子,成长在正常的人类社会中,那我们也许一辈子都没机会结识,也无法一同度过那麽美好的岁月,无法相知相爱,更不可能拥有小希和小望。我们感激老天让祭司大人找到你,把你带到我们的世界。但是这和你是不是可以生下孩子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你不能生孩子,我们也会这麽爱你,你懂不懂?”
柳宜生眨著黑亮有神的眼睛,被他这通半表白半宽慰的情话说的心都融化了,他在麒硕怀里点了点头,还故意把红肿的眼睛埋得更深些。
“你没有误会我们对你有别的企图,这点共识很好。”麒硕m著他的脑袋笑了下,接著说道:“第二,祭司大人所说的事情,无论有关多少人的生死,要我们牺牲你,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别人觉得我们自私也好,没有责任心也罢,这世间太多人为了所谓的大仁大义,反而让自己最亲近的人受罪,我们做不到。”
“再说了,小柳儿在床上的风情那麽好看迷人,我们怎麽可能让别的雄x有机会看到?”这话就说的有些不正经了,柳宜生刚才还感动的唏哩哗啦的,这下被他调笑,郁闷地从他怀里挣起身子,捶了他一下。
下一刻又被麒庚抱进了怀里:“不会的,你就是我和麒硕的心肝脾肺,样样都是你,你一折腾我们就浑身疼,你一高兴我们的五脏庙也跟著舒坦,手足断了可以再续,哪里听过有人把自己的心肝脾肺借别人用的?没有了你,我们都活不下去了,别人过著怎麽样的日子和我们都无关,我们只想你和宝宝们好好的,就谢天谢地了。”
不太会说话的老实人说起情话来就要人命了,柳宜生贴在他健壮的x膛上,感受著起伏x膛中的跳动和热度,自己心里也酥酥暖暖的,又有种老夫老妻还情话绵绵的羞涩感,比床上说的那些话还让人情不自禁。
“我之前,想走。”他才起来个话头就被麒庚捏住了肩膀,激动地吼他:“你开什麽玩笑?走?走去哪儿?”连麒硕的脸色也变了,把麒庚手弄开,皱著眉道:“不著急,慢慢说。”
柳宜生突然觉得压力很大,好像在两人剖白了心迹後,再把自己当时胡思乱想的念头说出来是多对不住他们似的,弄得他都不敢看两人的眼睛说话了。可是他的想法说到底,也没有什麽错,於是手捏著衣角,鼓起勇气开口道:“我当然知道你们不会答应那种事情,可我们都了解我爹,他之前能让我们三个人一起……所以我怕……怕他再用药什麽的,才一著急就想走。”
见兄弟俩脸色越来越黑,他也越说越羞愧,衣角都要被捏成麻绳了,忙补充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们能保护好我,就是怕了……而且我这不是舍不得你们,没走嘛。”
“如果你真的怕,我们可以带你一起走,我们一家五口离开这里有什麽不好?”麒硕到底还是心疼他,m了m他的後颈,声音放柔和了。
“不行的,你们若是跟我走了,爹一人的力量是没法修好的,到时族里安然无恙也就罢了,万一真的生灵涂炭了,你们两个就真能安心地跟我在外面生活,对这边的事不闻不问,也不内疚自责?”说到这,柳宜生就有底气了,他挺起x膛接著说:“你们有多在意我,我便有多在意你们,你们可以为了我放下这的一切,我却不能让你们背负著愧疚过完一生,我舍不得。麒麟村是我的家,族里的人都是我的亲人,这里有我从小到大所有美好的回忆,我也无法坐视这里出事,更何况我们的孩子也是麒麟,将来会变身,离开了这里,他们难道成年後就要以兽形生活麽?”
他将问题考虑的那麽成熟周全,倒让麒硕麒庚怔住了。所谓关心则乱,他们之前只想著大不了可以带著媳妇儿孩子远离是非之地,远走高飞,哪里有脑子想二十年後的事情,更无暇考虑自己是否真的能坦然的面对因为自己的选择而让族人生活在痛苦之中,这下被柳宜生清晰明确地指出来,他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我想著不告而别,确实是我错了。可这不是没发生嘛,你们不要生我的气,我想到要离开你们和宝宝,不比你们好受多少啊。”他说的小心翼翼,又有那麽点委屈求全的意思,麒庚低下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也不忍责怪他想离开的想法,只是说:“不许走,总会有办法的,我们没你活不下去,小希小望没你也不行。”
“我倒觉得小柳儿说的不无道理。”麒硕琢磨了片刻,竟松了口。
“麒硕你说什麽呢?让小柳儿离开我们?你疯了吧!”
“你稍安勿躁。”麒硕无意义地挥了挥手,整理了下思路才说:“小柳儿的想法确实比我们周全的多,确实,我们留在这里,是不是日防夜防就能防得了祭司大人,麒庚你有完全的把握?”
“这……”麒庚也语塞,他又不是没著过道,怎麽不知道祭司大人的手段?
“我也没把握。”麒硕苦笑一下,“现在想来,说走就走也算气头上的威胁话,麒麟洞那边爹一个人顶著肯定不行,缺点另外两人,我们是无法把结界完全修复,不让漏洞再扩大却还是做的到的。我们是可以为了族里献身献力,但小柳儿是我们的底线,不可能让他去牺牲。”
麒庚想反驳,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梗著脖子,不说话了。
“所以,小柳儿不能再呆这儿了,只要不在祭司大人的眼皮底下,他想做什麽也未必那麽容易。”麒硕把柳宜生又抱进怀里问:“宝贝,如果你一个人住外面,是不是能照顾好自己?”
☆、(10鲜币)58.仓皇离村
柳宜生轻柔,但坚定地点了点头。他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爹了,又不是三岁稚子,两人不在身边的时候,他非但能把自己照顾好,也能把儿子们照顾好。除了无法想象的思念之苦,生活上应该问题不大吧。而且……
“我起了这个念头,还有一个原因。我想试试去寻我的亲生父母,虽说他们因为我身子残缺将我遗弃,但总是有想看看他们是什麽人的念头,是不是很傻?”
“傻什麽,我们也是为人父亲的,骨r亲情是如何都抹杀不掉的。”麒硕笑笑mm他的头,心里已经有所决定了。
“孩子你不能带走,这里至少有那麽多人帮忙带著,出了村子一切就只能你亲力亲为了,我们放心不下。不过我们会帮你置办个宅子,恩,就在渝州吧,离村子近方便我们晚上去看你,听我们爹说过你应该是出生在离村子不远城里,我猜测渝州有很大的可能,住那儿也方便你打听消息。”
“真要走啊……”他们真答应了,柳宜生又犹豫了。他咬著唇,泪光又扑闪了。
“嘿你们怎麽就这麽三两句话决定了?”麒庚郁闷的不行,起身随脚踢了下桌子,那可怜的桌腿就断了,烦躁地踱来踱去,他也知道这事没斡旋的余地了,闷闷说道:“我们晚上去看你,变身後,路程上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恩,此时宜早不宜迟,在祭司大人发现前得都置办好。现在晚了,明日我就去渝州打点,麒庚陪著小柳儿收拾,麒麟洞那边先让爹先顶著吧。谁让这都是他相好倒腾出来的事儿呢。”
事情就这麽定了下来,柳宜生再舍不得走,离开也是势在必行。还记得上一回离开村子的时候,自己还是个不懂事的少年,知道要出去见世面,兴奋得彻夜失眠。同样要离开,这回的心情却是郁郁寡欢到不行,看麒庚老妈子似的问他这个要不要带,那个最好到了城里再置办,委屈地嘟著嘴闹脾气。
“还有那扇子,你们给我画的。我实在想你们了就睹物思人去。”
麒庚无奈把东西放下,坐他身边mm他的脸道:“小柳儿,哥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你走,你如果以後每日都如此愁眉不展,哥会後悔的,恩?”
柳宜生乖顺地伏在他的怀里,委委屈屈地点头。
“再去看看孩子,一会就能启程了。”简直是咬著牙,麒庚才能就这麽放从小没离开过他视线的心肝宝贝走,可这是他们能想得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不然谁愿意遭这活罪?
两个小东西丝毫没有要离开爹爹的忧伤感,午睡得无比安稳,柳宜生心定了定,孩子有族人照顾他还是很放心的,再说他们说了晚上都会来看他,到时把孩子一起抱来不就好了?
麒硕找的屋子是渝州城西一处清幽雅致的小院子,虽然不大,但柳宜生一人生活是绰绰有余了,小院被打理的十分干净,後院里种满了花草,也算是环境宜人。
把生活用品,银子,还有各种和他人打交道要注意的地方嘱咐了一遍又一遍,三人紧握的手还是舍不得放开。
“好了,爹一个人快撑不住了,等他从麒麟洞回来发现媳妇儿没了,我们还得好好跟他交待呢。又不是见不到了,小柳儿要记住我们说的,乖乖的不让我们担心,恩?”麒硕亲了亲他的脸颊,温柔道。
“我们明晚便来看你。”麒庚亲吻了另外一边。
分别是怎麽样都会到来的,柳宜生望著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没出息地又一次红了眼眶。真是的,怎麽想都无法做到若无其事,他是他们的心肝脾肺,他们又何尝不是他的骨骼血y?他就是离不开他们,想不承认都不行。
生活稳定下来,接下来计划要做的事情,便是探查自己的身世。说实话,他们虽抛弃了自己,柳宜生却没有什麽怨恨,就像兄弟俩所说的,不是因为自己被遗弃,他未必会得到上天眷顾,遇上他们两个。所以寻找身生父母,更多的是一种好奇,想看看他们是怎麽样的人,想知道他们现在过的如何?自己是否还有别的兄弟姐妹,在这世上是不是还有他不认识,但血脉相连的至亲。
虽然没多少江湖经验,柳宜生这回可聪明了不少,他随身带了许多防身可用的药物,向热闹的城中走去,目的只有一个:打探消息。
渝州正值一日中最热闹的时候,摆摊的,卖艺杂耍的,支著小摊算命看八字的,人流川溪,络绎不绝。柳宜生第二次在之前印象深刻的扇子店前停下了脚步,那扇子店不是之前被他欺负了的又是哪个?
老板眼睛尖,虽然时隔将近了一年,柳宜生什麽相貌,让人想印象不深刻都是件难事。他看到柳宜生,忙舔著脸拍马屁道:“公子好久不见,出落的更俊美逼人,宛如天仙下凡,让小人都不敢直视了。”
“恩,你现在这牌匾,谦虚现实多了。”柳宜生展开当年在这里购置的扇子,展颜轻笑。
“那是那是,公子的兄弟都是能人异士,小的受了教训,怎敢再班门弄斧,号称什麽天下第一。”老板挠头,他是当真觉得这公子气质与上回相见又不知好了多少,他本身便长相不凡,现在像是多了些成熟稳重的气息,俨然从漂亮的少年完全长成了俊俏的青年,若不是他不好男风,恐怕都得流口水。
“你知道就好。对了,正好问你个事,你在这摆摊了多长时日了?”
“不长不短,五年有余。”
“才五年啊。”柳宜生眼神暗了下去,失望之情溢於言表。五年实在太短了,他至少要问个在城里呆了十八年多的人,最好还能是个包打听。
“是啊,小的是外地迁居於此。公子可是有什麽想打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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