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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误会(上)[修]

[i]两个月後──[/i]

中秋过後,正值深秋初冬交界,一条娇小瘦弱的身影步伐不停地朝莫府走。

雪白的披风包裹住她的身躯,水漾娇美的小嘴不由自主地飞扬,宁沁实在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巴掌般大的脸儿添上三分羞赧,七分喜悦,光采源源不绝地溢出,让她看来明豔动人、神采飞扬,彷佛寒冬里和煦的豔阳。

她忍俊不禁,轻柔地揉搓著肚子,水灵的眼瞳似是看见扁平的肚子里尚未成型的孩子,心坎里盛载的是无垠的感动。明年今天,她便是娘亲了。曾经,她造梦也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更没想过自己会当娘亲。然而,铁铮铮的事实是,她跟莫言的孩子此时已经在她的身体里孕育、成长,不消十个月便呱呱坠地。

她好喜欢这份微妙。身体里存在他的血脉,存在他爱她的证明,让她就算独自一人亦不会害怕。

「沁儿姐姐。」快要到达莫言的书房,她被叫停。

只差几步,她就可以亲腻地抱住他,告诉他如此让人振奋的消息。就差几步,她便可以与他安然无恙地继续生活下去。

往往是几步,就要上了我们一辈子的幸福。停下来的,已经不单是她的脚步。

宁沁反sx地向声音的来源瞥了一眼,只见走廊的转角处,一个脸色苍白的女生静静地伫立,像是驻足已久,一心一意地等候她。白皑皑的积雪与漆黑难懂的眼眸形成强烈对比,线条柔和的嘴唇上弯,笑得不怀好意,令人不寒而栗。不知怎地,一种不祥的预感蓦然浮现,教宁沁不由自主的神情绷紧。

「程姑娘?」

程月缺的翦水秋眸眨了眨,随即噙满嘲讽,在gg分明的睫毛衬托下,她的眼瞳特别黑白分明,却暗存异样的狡黠。

「有件事情,我相信沁儿姐姐会很感兴趣的。」当然感兴趣吧。经过两个月来的调查,她终於得到想要的答案。接下来要完成的事,报复。

老实说,她真的好恨宁沁得到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人,她真的好恨宁沁明明比她低贱而获得言哥哥的青睐,她真的好恨跟前的女人。

不过,她不喜欢自己变成泼妇。优雅如她,她要用一种最残忍的方法令他俩分开。只要付得起代价,找人毁掉她的脸、他的前途有多难?她要做的是,要他们相爱但必须承受分离的煎熬,她要将他们关入四面是墙的死胡同里互相折磨,互相伤害,她要亲眼目睹相爱的人是如何变成陌路人。

宁沁不知道程月缺在打甚麽主意,然而她想尽快结束对话。因为,她对那抹心怀不轨的笑容感到心里发毛。「……是甚麽事情?」

看她恍如堕进猎的白兔浑身发抖,程月缺倒是心情愉快。「这件事情我不想被太多人知道,不如……」别以为她在顾及宁沁的面子,她是的确不愿给所有人知道真相而已。她呐,还要利用这个真相将剩下的戏唱完的。

谁知宁沁一语否决。「事无不可对人言,就在这儿说吧。」转换地方只让她更感不安。

事无不可对人言?程月缺忍不住,垂首掩嘴讪笑。她该不会当莫夫人久了,忘记自己原来的身份吧?她本来就是暗室可欺,凭甚麽能够坦荡地说「事无不可对人言」!不要脸!

「事无不可对人言,话说得真动听。」程月缺缓缓地接近宁沁,纤幼的手交叠於x前,深不可测的瞳眸目不转睛地盯著宁沁瞧。她刻意减慢说话的速度,就要宁沁将她揶揄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那麽你的真正身份,你是不是跟所有人都说清楚?」一个骗子说自己是正大光明,简直是她听过最打趣的笑话。

真正身份?即使厚重的披风密不透风地包裹她,她的心还是暗暗悸动,她瘦弱的肩头还是不由自主地瑟缩。

「你到底在说甚麽?」就连声音,都在微微抖震。

程月缺歛起多馀的笑意,冰冷的眼神扫过宁沁瞬间刷白的脸,不点自红的朱唇不留情面的、残酷地揭晓谜底。纵然这答案并不扑朔迷离,却是一个叫程月缺满意的结果。「还要装蒜吗?沁儿姐姐,不,是『骗子新娘』才对。」利用美貌行骗,当真只有她这种卑鄙的女人才想得出来。

「骗子新娘」?这个熟悉不过的称呼,不是已经变得陌生了吗?为什麽总要像梦魇般缠绕住她?

这是贪慕虚荣的结果吗?

宁沁心虚地别过脸,丝毫没有发现眼角流露出来的讶异。「我、我不知道你说甚麽。」

她的柔荑彷如微风下的落叶,颤抖不停。她知道程月缺是有备而来的。莫言说过,他不在乎她的过去,她以後只是他的女人。因为她是宁沁,是他喜欢的人,是他的亲人。

可是,为什麽她觉得这份关系,将会急剧转变?

「听不明白?不要紧,不过关系至言哥哥,你应该就能够听懂。」程月缺早已预料她会矢口否认,这是理所当然。其实,她亦没有天真得以为宁沁会二话不说地承认。不过否认更好。不然,她就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使他俩产生误会。

现在,宁沁正中下怀。

「相公?」方纔回避程月缺的她,倏地抬首,浓密纤长的睫毛轻颤。她不明所以。就算她是「骗子新娘」,为什麽会牵扯到他的身上?

事关莫言,她没法置之不理,没法假装局外人。

她冒不起要他身陷险境的可能。

「没错,就是你相亲相爱的相公。」这份动人的情谊,程月缺看得咬牙切齿。站在这里,称呼莫言为「相公」的理应是她,为他忧虑的都应该是她才对!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算是甚麽?「你应该不知道,言哥哥是皇上亲自钦点,奉命捉拿『骗子新娘』的人吧?」担忧,不如她为自己好好打算吧!

亲自钦点?奉命捉拿她?程月缺……到底在说啥?

温热的泪水染红了她的眼框,无言的惊慌酸了她的鼻头,她的脑海一片空白。

他这麽疼爱她,这麽重视她,这麽宠溺她,他又怎可能是要去捉拿她?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她知道莫言是将军,亦知道朝廷一直通缉她,可是捉拿她与他是将军,没直接关系的。没错,必定是程月缺在欺骗她。

程月缺妒忌她才会撒下如此荒谬的谎言。

「……你说谎。」

卷十二一纸休书(上)

腊月的天空,灰蒙蒙、暗淡无光,一片模糊不清。柔美的初雪早已下过,当时是与他一起观赏的;剩下来的细雪粉飞,她不可能与他结伴,更不会再有任何閒情欣赏。只因她已经完完全全地失去他。

他的谎言不留情面地戳破她的梦,将她推落绝望的深渊。

她不发一言地靠在窗边看著外头的雪景,嘴巴不断呼出白色的雾气,她怎麽会想起,他曾经用温厚的掌心为她接住片片雪花?

为什麽她就是不明白,她是应该彻底死心的?

「少夫人,休息一会好吗?你已经整天没吃过东西了。」纤羽忧心忡忡地凝睇宁沁,不知是否错觉,她觉得宁沁圆润的脸颊消瘦了,明亮的肌肤都黯淡下来。幸好莫言这几天不在府中,不然她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需知道少爷对少夫人是多麽宠爱,任由她如何聪慧,少爷发怒怪责她照顾不周,身为侍婢的她实在责无旁贷,百口难辩。

提笔的手彷佛握有千斤,沉甸甸的重量叫她难以言喻。为何男人写起休书来能够乾脆洒脱?就好像……从来没有爱过,没有痛过的样子?

他……迟点在休书上盖章时,会否跟天底下的男人都相同?

「……纤羽,我、我不懂写,你教我好不好?」本以乾涸的眼框沾上点点水气,她的眼睛在放弃他的时候已经不再水灵。讽刺的是唯有想起他,默许心中的刺痛,她的眸方能够得到滋润。是泪水的润滑。

「好、好,少夫人要写甚麽?」纤羽除了温柔地哄她,还可以怎样?少夫人的眼神,幽伤得连她都不禁动容。

乾涩的嘴唇微微掀动,清脆的嗓音彷佛不曾出自她的嘴巴。

「休书。」一纸休书,万丝情愁,他可会知晓?

犹幸她的体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鼓励她撑起自己,不然她真的想服毒自尽。

*。*。*。

「沁儿,纤羽告诉我说你要写休书,到底是甚麽回事?」二话不说地推开房门,莫言的焦急让他顾不得任何礼貌。慌张的黑眸不用搜索,只见宁沁安静地坐在房间中央,彷佛对所有不闻不问,他的心头蓦然抽得紧紧,背脊更是窜过一阵寒意,感到一股莫名奇妙的忧虑。

甫在府门前下轿,纤羽就气喘吁吁地拉住他的衣袖,苦口婆心地规劝他,说甚麽夫妻之间理应以和为贵,争吵过後不应随意闹分离,他就觉得诡异奇怪。直至他冷静地向纤羽查问前因後果,就得到一个教他方寸大乱的答案。

少夫人要我教她写休书。

休书?他g本完全理不出头绪为什麽沁儿会写休书,如果是气他几天没法回府,这个玩笑也未免闹得太过分。

宁沁知道他在询问她,知道他会为无言的沉默而焦躁,於是她必须要假装若无其事,她要装作对他视若无睹。

她明白莫言不可能不问情由地签下休书,所以她唯一可行的法子是惹他生气。只要能将他气得七孔冒烟,激动不已,他就自然愿意认同那封她花上一天时间都写不出来的休书。

炙热的担忧犹如熊熊烈火,燃烧他的耐x,他实在无法忍受他们之间出现疏离。长茧有力的大掌紧张地抓住她瘦弱的肩膀,他瞅紧她,圆浑的眼珠只能容纳她的身影。在他的掌心里,她显得渺小;她却不知道,在他的心房,她重要得如同他的肤骨。

「沁儿,你说话好不好?」低哑的声音蕴含哀求。他可以不顾身份,放下男x的尊严,只为他唯一的女人。

宁沁风轻云淡地瞥他一眼,随即掉过头,冷淡地说:「不是你有话应该跟我说吗?」她不是听不出他有多麽著急,她不是听不见他言语间的情感,只是她对他的信任已经动摇,她无法确定自己能否再次相信他。

「你在说甚麽?」

灵灿灿的眸子不复温柔,她以冷凛的寒气封锁眼里的矛盾。她没法正视他,没法容许他尝试利用出色的演技软化她的坚持。

「莫将军,你打算何时才将我送交官府?」

「沁儿……」强力的手心顿然失去力气,他的手颤抖一下,向来冷静从容的俊脸流露出难以置信。

纸……终究是没法将火包住的。

「还是你要我自己向官府自首?」宁沁别过脸,水漾红润的唇微微勾起,泪水不争气地潸潸滚出,像是比赛那边脸颊有能力接住最多泪珠。

这次她的确跌得很伤、很痛。小时候的她总是轻易跌伤,小小的身躯青一块紫一块,很不好看,於是後来她行事懂得小心翼翼,不能要自己再狠狠摔一跤。

可惜,这次她宁愿蒙住双眼,天真地相信他的虚情假意。

「沁儿……」莫言松开双手,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他不忍看见她的眼泪。沿著她脸庞滑下的每一滴,都是椎心蚀骨的毒药。这种无色无味的毒,沁入他的皮肤,侵害她的思绪,荼毒彼此本是坚定不移的关系。

他不要这样。他要与她执手到白头的。

属於他的霸道气息不问情由地涌入她的鼻腔,她稍微犹豫,梨花带雨的脸儿轻轻地挨在他结实宽厚的x膛上。纵使相隔了几层衣料,她还是感觉到他的怀是温暖安全的。

她留恋这点温暖,可又如何?他会愿意为了她,放弃他的大好前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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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言

沁儿绝望~小楼更绝望~我都快辞穷了~救命....

希望还未让大家哭喇~因为之後陆续有来xd

虽然我发现自己已被诅咒~但我是不会改变悲文的风格~

如果想看更悲的请看《如果爱》

如果想看甜文的请看《明星之恋》

唔...大概是这样罗=]

卷十二一纸休书(下)

不。打从他撒下谎言,他早就亲手将他们的关系判处死刑。

「不要碰我,不要再碰我……」捡回理智的她在迅雷不及掩耳下将他推开,他一脸错愕,恍若突然被母亲赏了一记耳光的孩子,怔怔地注视她。她佯装看不见他眼底的复杂颜色,索x警告自己,必须干得更狠!决定离开,就别忸怩犹豫。

「既然为了覆命你可以卑鄙得要我喜欢你,那麽此时此刻你何必假惺惺?」哭得沙哑的声音仿如动物受惊後的呼喊,她的薄唇不住颤抖。

假惺惺?他对她的所有感觉,到底那刻是作假的?他不敢说自己没有欺骗她,可是他不怕指天发誓,他爱她矢志不移。

莫言尝试伸出手,缓缓地接近她,她却踉跄的一步一步後退,务求与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眼睁睁看见她划出楚河与汉界,他别无他选。在无可奈何下,他唯有停止动作,以免宁沁因步履不稳而跌在地上。

「沁儿,我没有……」他不曾後悔所作之事。不过若果能够重新选择,他不会欺骗她,更不会为了复仇而与她靠近。

两泓深邃若湖的瞳眸清晰地绘画出他的懊悔,宁沁心底掠过刺骨的讽笑,冷冷地说:「你敢说你娶我不是另有目的?」他有勇气坚称自己是清白吗?她敢将自己押上,他并非心中无愧。

莫言一时语塞,答不上话。他的确没法斩钉截铁地回驳,他是真心喜欢她而迎娶她的。因为不论结果如何,他所设计的开始就是错误。埋下舛误的种籽,承受恶果的当然是自己。

半垂浓密的睫毛,棱角有致的唇欲言又止地半张半合,他巧妙地逃避了她无辜的责难眼神。

「说不出口吗?那麽我告诉你好不好?你娶我,是因为你嫌捉拿我难度过低,所以你要我爱上你,你要我甘心情愿去认罪,对不?」宁沁眯起眸儿,不忍地迸出漠然的j光。

既然他讲不出声,她便代替他去割伤彼此的心房,让弥漫浓烈伤感的鲜红y体汨汨流泻,直至将他俩淹没方休。

「你要利用我的感情作为你的踏脚石,对不?」她撂下狠话,却心知肚明,最终伤痕累累的会是自己。

「你对我的宠爱,你对我的疼惜,都是虚情假意,对不?」她尤记得他曾经温柔地为她梳头,他曾经奋不顾身地保护她,他曾经亲口肯定她的地位。

回忆,彷如一盏停止不了的走马灯,逐格逐格地向她呈现她以为已经埋葬於心底的所有曾经。

「你……」原是坚硬如石头的声音开始崩溃,开始震抖,她的鼻头红得发酸,眼瞳则异常澄明。在他看不透、触m不及的心坎,正上演著如正邪交锋般激烈的战争。坚强若她亦只能眼巴巴承受内心忐忑的冲击,任由矛盾肆虐心灵。

有刹那,连她都不敢肯定,他是否完然虚伪?

她一言不发地走近他,清灵的眼眸赫然发现他的眼框泛红,两道剑眉牢牢地向内攅,俊帅的脸庞边缘遗留了一颗透明悲伤的证明。

不该是这样。他不应该会哭,更不可能流泪。这……是她的幻觉对不?

宁沁为他的泪感到讶异,楞住不懂反应。

「沁儿,我爱你。」

莫言垂下脸,投降似的落入她的瞳内。

他爱她、他爱她、他爱她……脑海不停重覆这三个她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说的字词,内心有说不出的震惊。

他,真的爱她吗?

他愿意将自己的心意赤裸裸地展现,可见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去将她挽留。他赌上一颗真心,试图让宁沁明白,他不在乎在她的面前坦承最真实的自己,如同赤身於寒天雪地。

「我一直将你留在身边,就是因为我已经没法失去你。」失去她,活得彷如行尸走r,到底有何意思?

他的话是醇美香甜的葡萄酒,默默地在她的耳朵里发酵,啃蚀著她的最後防线。她知道要非情非得意,莫言绝不可能允许她清楚深切地探视他的心底一隅,尤其这片秘密花园隐藏了他的致命伤。

宁沁茫然地凝睇他,冰冷的小嘴因他的话而透出一丝微温。他第一次亲口承认爱她。她不得不承认,她没法抵挡他的柔情。她的眼框为他逐渐盈成一个小湖泊,准备不顾所有地冲走她筑起的围墙。她的娇躯向前迈进,想奋不顾身的扑入他的怀中,却在与他经已纳入咫尺时,她没有再动。应该说她不敢再动。

她倒没有忘记程月缺的话。

他可能被误以为知情不报,是死罪。不然,轻一点的牢狱之苦也免不了。

他愿意为她背负污名,她却不想他白费长久以来的努力。没有她,他依然是威风凛凛的莫将军,外貌俊朗的他,终会找到另一个为他真心付出的妻子,与他度过无风无浪的安逸。

宁沁勉强挤出一个淡然心碎的微笑,许久许久,方才艰涩地问:「为什麽到最後你仍然选择欺骗我?」她可以原谅他的出卖,她可以体谅他身负皇命,偏偏就是不能自私地为一时的不理智而连累他。

是的。自遇上他,她就已经不能自拔地爱上他。要非身怀他的孩子,她亦不怕死。这一刻的她,宁可默然地饱受孤独的相思之苦,亦要保住他俩的孩儿。

莫言气馁地摇头,低沉的嗓音夹杂半点无奈。「没有,沁儿,我真的没……」

「够了。」宁沁摆出手势截停了他的话,以防他的低吟偷偷地推倒她虚弱的坚持,「休书我已经替你写好,只要你盖印,我跟你便各不相干。」想到以後她的床边只剩下一纸休书,她立即悲从心生。她所依恋的温暖,将会随风飘散。不论双手如何用力去握,得来的都不过是无言的空虚。

若果这是唯一可以保存两人安全的法子,就让她牺牲好了。

忽尔,她肚里的孩子像是听懂爹娘正闹分离,不问情由便作出无声抗议,让宁沁痛得额冒冷汗。

孩儿,乖乖好不好?娘可是再无退路。宁沁一边咬紧牙关装作若无其事,一边等待莫言发言。只见他像是下定决心,宁沁不由自主地心弦绷紧,痛疼加上紧张,不禁让她呼吸紊乱。

他,到底选择放弃她,还是抱著她不放?

「如果我不是因为你是『骗子新娘』而娶你,你愿意听我的解释吗?」莫言的眼神恢复以往的镇静与高深,他的说话更是让宁沁m不著头脑。

难道他们之间还有别的牵绊?

「我要娶你,是为了娘亲。」冰冷至极点,甚至不带情感的话语,幻化成尖锐锋利的刀刃,却不是向她挥动,而是准确无误地刺穿他的灵魂。他明明要与秘密一起睡进棺材,此时此刻却不得不毫无保留地揭开……不为他,只愿她留在他的身边怨恨他,别将他赶离。

……他真心诚意地喜欢上她,因此他宁可要她恨自己一辈子,都不要轻易将他淡忘。

「婆婆?」

莫言不疾不徐地颔首,以平淡如浮云的语气诉说他不欲揭晓的谜底,「娘亲因爹给别的女人勾引,对她置之不理,致使她终日以泪洗脸,既怨自己引狼入室,又恨爹寡情薄幸,结果……连累自己日渐消瘦,j神委靡,最後更含恨而终。」他顿了顿,敏锐的眼瞳轻轻扫过宁沁蓦然惨白的脸儿,思忖该如何轻描淡写地说下去。「我……要为她报仇,要令我家散人亡的人付出代价……」

别用这种表情看我。我都不过是争取自己的幸福。那个女人,他的丈母娘,害他的娘快要疯癫後,曾经以厌恶的眼神盯著他。她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勇往直前,那麽他的娘?他的娘的幸福要由谁去赔偿?

「莫非……」她悄悄地抚m平坦而疼痛的肚子,脑海闪过一个既荒谬又难以置信的念头。她的娘亲,曾经有一个荒唐的过去,该不会是……

犹如针札的刺痛教他的眸色黯淡,静默半晌,莫言终於暧昧地点下头。

宁沁杏眼圆睁,靠住圆桌,无力地抱紧受不了刺激的身体。为什麽要告诉她?为什麽真相一个比一个来得残酷?她的娘亲惹下糊涂债,她当女儿理应作出补偿。

她瞧见了他眼底深痛的仇恨,是她娘毁了他家、毁了他娘,所以他才想来毁掉她,要她一嚐蚀骨之痛。难怪当初他不愿对她流露过多的情感,难怪他的态度维持若即若离、晦暗不明,原来他的心里一直盘算该如何伤害她,如何要她体会婆婆的痛苦。

不过,他没有做错。换转是她,她会采用相同的复仇手段。不知道夜深人静时,他会不会因为她在身旁而阵阵欲呕?与她细说浓情厚意时,他会不会为了自己的违心话而想狠心割伤自己来发泄?和她接吻时,他会不会恨不得消除她残留在他唇上的气味?

透过他的眼眸,她隐约看见掩饰得宜的怨恨,却同时察觉到他对她泛滥的歉意与止不了的爱意。为什麽?连她都觉得染满一身罪恶,为什麽他不是绝情地恨她?反而要深感内疚地请求她,要她永远陪伴他?

唯一合理的答案,她相信自己心里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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