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敛羽觉得自己手不受控制,对方替他斟满一杯,他就一饮而尽:“那你记忆被拿走了,也不知道胳膊上刻了什么啊。”
信使歪着脑袋笑起来,酒都满出来,溢了傅敛羽一手:“是哦,那不刻了,刻了也没用,哈哈哈。”
傅敛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仿生人不该是不会醉的吗,他怎么就觉得眼前的景色那么朦胧,信使整个人都透着粉色的光,一蹦一跳地撒着落下来的花,高喊着他永远十六岁。
那些来朝圣的人知道,他们崇拜的信使是个小疯子吗?
再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瘫倒在信使大腿上了,对方低垂着头,连带着发丝也落到他脸上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一根根头发戳在他脸上,细细密密的。
信使在他脸上画着圈,见他睁了眼,就问他:“你是人,你有名字吗?”
喉咙里烧得厉害,傅敛羽开不了口,就点了点头。
“叫什么?”
“傅敛羽。”
声音像破了似的发出来,信使把耳朵侧过来,又问道:“叫什么?”
傅敛羽干脆扯过他的手,在他掌心里一笔一划地写字,对方也不安分,他一边写,他就一边笑,抖得他脑袋都要砸地上去。
写完以后傅敛羽指了指他手心看他,信使撩了撩头发,露出脸来:“我又不认识,你教教我呗。”
傅敛羽叹了口气,坐起身来,捏着信使的手,慢慢写着:“傅。”
“嗯,傅。”
信使终于是露出了点认真的神色来,盯着他的指尖,摩擦的地方都要搓出火花来。
“敛。”
“敛。”
他联想到花瓣掉落下来的声音,就像信使的声音一样,轻飘飘的,又带了点坚定。
“羽。”
“羽。”
信使的嘴巴撅起来,说完以后还朝他吹了一口气,落到半路的花瓣朝他这边近了一些,才又往下坠去。
傅敛羽想,他大概是完了。
信使又念了几遍他的名字,读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总是要拖个长音,嘴巴撅起来翘得高高的。
他扭过脸去不看对方,只是接着灌剩下的那点酒,没刚才那般辣了,倒是尝出点甜味来。
“傅敛羽。”
他循着声望过去,被后头倒着的人脸吓了一跳,信使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到了树上去。
“傅敛羽,你有在外面的记忆吗?”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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