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印昊说他偷偷挖了一条地道,通到谷口高墙之外,不过今天他没带楚尧一起去看,之前的打斗两人都动了真格,虽然最后没人死,但两人都受了伤,越狱可不是一件说着玩的事,需要详细的计划和周全的准备,也不急于一时,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尽快让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随时应付炎荒的突发事件。
“我十年都过来了,有些事,不用着急。最近还是好好上工,在炎荒,找紫晶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然大家都没饭吃。”印昊在屋子里翻罐子找药,外用的、内服的,各种都拿了一些,有几分赤脚医生的味道,最后用袋子装了,扔给楚尧,“拿着,我这里的药最齐全,尽快恢复身体,万一有人趁你有伤想杀你,这么好的身手白白死了就可惜了。”
在炎荒,虽然不允许随便杀人,但杀人也不需要理由,死了就是死了,又没有办法复活,印昊才不会为了已死之人追究,把尸体往地鬼区域一扔,不一会就只剩一架白骨,这个只有男人的地方,从来都是如此残酷。
楚尧拿好药,说了句“谢谢”,印昊闲闲道:“不用,你又不是吃白饭的,矿区的事情你还要帮我多看着,我可不想白白死人。”
说起吃白饭的,整个炎荒就只有一个,什么都不干还吃得最好,目前正被他们关在隐蔽处的屋子里。印昊想起这码事,嘴角斜勾,“对了,楚尧,米良说她今天晚上想和我睡。”
楚尧抬起头,“她原话肯定不是这样,你又逼她了?”
“她是个女人,在炎荒又不用干活,吃得好住得好自然是要付出点东西的。”印昊疏疏散散地笑,“她已经想明白,答应了今天晚上让我睡她,而且你今天输给了我,相信你不会再和我争谁先睡她。”
本来今天印昊有机会杀了楚尧,但是他没下手,而且在越狱这件事上,印昊做的准备工作更多,楚尧已经是在搭他的便车,此时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敛了敛眉,“既然她答应了,你不算强-暴她,我也无话可说。”
“我们有更重要的事,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产生罅隙就不值得了。”印昊双手抱着x,“在炎荒,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分享。她是你捡到的,而且是我们的秘密,等我今晚睡完她,下一个就轮到你。”
楚尧坐在椅子上没说话,算是默认。
“所以,今晚饭后你不用去米良那里。”印昊笑着提醒他,逃出炎荒也许是很久才能实现的事,不过发泄欲望享受男女之乐是马上就可以实现的,纵然身上带了伤,印昊也毫不介意,多少还是有些期待夜晚的到来。
傍晚时,他把石头打发去干别的事,亲自端了晚饭到米良屋中。晚饭是笋干炒咸r,还有一碗鸭蛋烧的汤,在炎荒也算得上好菜,得把米良喂饱,晚上才能干活。印昊开锁推门,迈进屋道:“米良,吃饭了。”
印昊把饭菜放在桌上,推开里间的门,米良坐在床沿边老老实实,面上略略带了点尴尬,她朝印昊古怪地笑,“老大,你总算来了,我……我……想……”
她说得吞吞吐吐,脸慢慢变红,印昊不知为何,道:“快点吃饭,晚上还有事。”
米良当然知道他说的有事是指什么事,坐在床边目光闪烁,“我想跟你再要点……要点东西。”
“要什么?”印昊觉得米良在跟他讲条件。
米良吱唔半天,鼓起勇气道:“我……我亲戚来了,想问一下你们这里都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你家亲戚?”印昊茫然,立即又来了兴趣,“又有一个人从你的世界来到了炎荒?”
“不是,就是我例假来了,例假,懂吗?”
显然印昊不懂,米良脑中一g弦隐隐作痛,居然要跟一个男人解释这种问题,两手一摊直白道:“作为女x,每个月总有几天是不一样的,我就正好处于那几天,现在需要能够处理流血问题的东西。”
印昊看着她红白交错的脸,后知后觉大概明白了,他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是炎荒这么多男人,开了无数场座谈会,印昊也知道女人每个月有几天会流血,狱友的说法是,“真***烦人,那些天就不能做了!”印昊嘴角抽了抽,求证道,“你是说你现在正在流血?”
米良点头,有点不好意思,然后细声问道:“这个世界的女人都怎么处理这个问题?”
“我怎么知道怎么处理!”印昊说的是实话,另外就是失望,今晚睡不成米良了,这让他有点烦躁,转身出了里间的门,在外面桌边的凳子上坐着满脸郁闷。
米良比他更郁闷,她坐在一条叠好的厚裤子上,披了一件长外衫,从下午发现大姨妈造访之后就坐在床沿一动不动,炎荒条件这么差,她屋子里东西更少,少得可怜的手纸被她两下用光,除了被子就只剩两套衣服,米良看着冷清寂寥的屋子,真心有想哭的冲动。好不容易等到有人进来探望她,她厚着脸皮说了问题,至少得给她提供更多的物质用品吧,结果印昊秋风黑脸地把门一掩,走了。小腹一抽一抽地痛,米良心里悲凉得跟秋风扫落叶一样。
过了好一会,门被推开,印昊没看她的脸,“你不吃饭了?”
米良垂着头。
印昊倚在门框处,沉默一会妥协道:“你说你需要什么,我去给你找。”
“我不知道。”米良声如蚊呐,脑袋垂得更低,穿越前从来没想过某一天会遇到没有卫生巾的状况,本来按照惯例大姨妈还要过几天才会造访,大概是穿越造成内分泌失调。虽然庆幸晚上可以不用和狱霸发生关系,不过她也完全没做好迎接大姨妈的准备,以前只听说过古代女人似乎会用草木灰什么的,她完全不知道那个东西怎么用,再说,就算用草木灰也得给她点原材料。米良左思右想,缓缓抬起头,“老大,你有干净的布吗?”
印昊出门的时候脸色微凛,惆怅与纠结并存,把两床干净的床单拿出来,那是准备冬天用的,也是炎荒最好的布,吸水x好,手感也不错,在炎荒就只有他和铁老二有。他想了想,怕她不够,最后又把同种布料的被套也拿了出来,又找了些别的东西,一起抱到米良处。
米良看他拿了这么多布过来松了口气,拿着剪刀准备裁成布条,她横比竖划就是下不了刀的手,印昊在旁边嫌弃道:“你怎么连这个都不会?”
他从她手中拿过剪刀,问她到底要怎么弄,刺刺拉拉就把床单裁成了一尺宽的布条,整齐又平整。炎荒烧火做饭多是用木头和煤,干草占地方又不经烧,外面的人送来得极少,一般只是用来引火,所以草木灰反而不好弄。
米良思忖把布条叠好放在她唯一的那条三角内裤中正合适,印昊给她拿来的东西里面还有不透水的软皮,米良觉得可以做简单的卫生巾。软皮裁成卫生巾大小的长方形,直接在上面缝一指宽的两g布带,把裹好的布塞进去,这样布条就不容易散开变形,也方便抽出来换洗,拿两颗类似别针的东西固定在内裤上,就可以解决移位的问题。
米良觉得自己太有想象力了,果然地球人的适应能力是无穷的。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始终骨感,成品出来不尽如人意,原因就是米良针线活太差劲,裁剪也不过关,在没穿越前,米良只缝过扣子,若是衣服开线什么的,自然是找个裁缝小店,花上一两块钱,又省事补出来的还漂亮。印昊在旁边冷着一双眼看着,最后叹气,“也就因为这里是炎荒,你又是个女人,所以你才活得下去。”
印昊给她做了两个,他手脚麻利,不过两分钟就做好,看着更加漂亮的成品,米良讶异,“你竟然会做针线活?”
印昊鄙视她,“在炎荒的人什么都会做。”
米良只有小声表示自己的决心,“我以后也会做。”
印昊从鼻中发出轻哼表示不屑,手上继续帮米良裁布条,看她在旁边愣着,道:“你去吃饭,待会凉了拿出去热麻烦。”
米良一直都坐在床边,她现在不方便过去,回复他:“待会再吃,凉了也不要紧,反正炎荒这么热。”
印昊不再劝她,加快手上速度,很快就裁了一二十g布条。他裁布的时候眉峰依旧冷峻,不过唇角微微扬起,几丝碎发落下来,俊朗帅气,而且连这些东西都帮她做,米良想这个男人本来可以当帅哥欣赏的,奈何他成天就想逼自己和他发生关系。
又没有感情基础,米良实在不想和他做最亲密的事,她心底里总是在期盼也许哪天会有奇迹发生,她又穿越回了家,跟他做了岂不是亏大了?是以能挡就挡,能拖就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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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写不过来了,明天不更,非常抱歉。
第十五章
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斜s进来,落在地面形成一块光斑,经过窗户半透明遮盖物的过滤,光斑亮度已经弱了几分,米良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那一扇不大的窗户,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似乎可以凝成一尊雕塑。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化,无起无伏地说了两个字“进来”。
会敲门的只有楚尧,石头不会敲门,不过还没进门就会叫她的名字,那声音一般都会带着笑意,只有印昊不打招呼,有时候进门一点声音都没有,偶尔米良还会被那个突然多出来的身影吓一跳。
楚尧进来的时候米良的视线还在窗户上,仰着头,睫毛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楚尧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你想出去?”
“你们都说炎荒热,炎荒草木难生,其实我就刚来的那天清晨看到了大概样子。炎荒到底什么样、地鬼到底是什么,我g本不知道。”米良收回视线,嘴角动了动,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如果你天天被关在这个屋子里,你说想不想出去?”
楚尧能明白这种心情,就像他初来炎荒一样,失去自由失去一切,何况米良的活动空间更小。米良的脸上明明带着笑,却像是嘴角的痉挛抽动,看起来极为刺眼,楚尧走进来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和她一起看着那扇不大的窗户,“在这里坐牢的不止你一个,而且你知道炎荒的环境,不让你出去也是为你好,要是他们知道你的存在,你的处境会变得很糟,恐怕印昊也控制不住局面。”
米良明白,所以不再说,挪到旁边的矮凳上,开始剥花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楚尧因为受了点伤所以这两天不用上工,印昊却不能在别人面前流露出半丝羸弱的气息,依然和往日一样做监工。楚尧看着一颗一颗花生米从米良手中出来,又看了看高高的窗户,默了很久,道:“晚上我带你出去看看星星。”
“真的?”米良眼睛发亮。
“应该可以。”他指了指那扇窗户,“不过不能太久。”。
晚上米良真的看到了星星,楚尧拿了梯子过来,顺着梯子爬上窗户,把窗户的铁栅栏取掉两g,然后抱着米良从窗户爬了出去,一直把她带到屋顶。屋子靠岩石而建,一部分已在岩石之中,屋后的岩石跟一刀劈下来的一样,光滑陡峭,g本不容有人从旁边或是上面接近,不管是藏人还是在里面干点秘密的事情,都是好地方。楚尧抱着她躲在岩石的隐蔽处,两人又都穿了黑灰色的衣服,和夜色融为一体。
下弦月还未升起,这晚的炎荒大地不如平时明亮,远处人声鼎沸人头攒动,男人的呼喊声、吵闹声把炎荒弄得像□点钟的**鸭市场,远处的屋子像是嵌在山壁之中的长条形盒子,还被划分为一格一格,楚尧说那边以前就是囚室,造得无比坚固。目前他们所在的位置更靠近谷口,是以前的守卫住处,住的人没那么多。米良睁大一双眼打量着炎荒,黑夜中看得不太清楚,但依然能辨出这是一条深谷,远处岩石在夜色中是银灰色,大片大片都是同样的颜色,看来的确没有植物覆盖。
没有月亮,星星更加明亮,米良仰着头,嘴角不自觉勾起,看那些星星在头顶闪啊闪,像宝石一样熠熠生辉。
楚尧抱着她下去的时候,炎荒依旧热闹,男人们还在开座谈会。这里的男人个个动作矫捷,楚尧一只手抱着米良,一纵一跃,已跃到窗户边,然后无需借助梯子,直接从窗户跳下。
刚落地,他还未来得及放下米良,就听到冷冷的声音,“你当是在玩吗?楚尧,你是不是前两天脑子被打坏了?”
熟悉的声音,墙角站着一个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抱做一团的两人,楚尧放下米良,“带她透一下风,总不能天天把她关在屋里。”
“透风?”印昊不冷不热道,目光从高墙上被拆了铁b的窗户挪到米良身上,“想被一群男人玩死的话,你可以直接出去。”
印昊大概从来都不懂什么叫含蓄,每次说出来的话都让米良有吐槽的冲动,当然只是在内心里吐槽两句,她不理他,走到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坐着,捧着杯子慢条斯理地喝水。楚尧爬上梯子把窗户恢复原样,弄好之后扛着梯子准备离开,米良看屋中印昊面色不算太好,她不想和心情不悦的印昊单独呆一起,喊住他,“楚尧,你这么早就走?”
印昊冷笑,“他有他的事。”
楚尧也没再说什么,出了门。印昊回过头来看着米良,步步逼近,“你好像很舍不得他,喜欢楚尧?”。
米良觉得楚尧更好相处,人也更加绅士,说喜欢吧,谈不上,而且现在这种处境,谈喜欢一点都不实际,她才不想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不过她的沉默在印昊眼中成了默认,印昊脸色暗了暗,虽然米良从来都不只属于她一个人,但是这个像狐妖一样秀美又孱弱的女人,竟然喜欢楚尧,这想起来多少都让人不舒服。他拉过米良,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覆着薄茧的手指m过她的脸,“你喜欢他什么?”
米良嘴角扯出一丝狡黠的笑,“他有风度。”
“风度?”印昊不屑,炎荒最重要的是实力,风度这东西毫无用处,冷笑道:“不管你怎么想,反正第一个睡你的人会是我,有风度的楚尧已经同意。”
袖子一甩,印昊也出了门,既然不能做,他又何必呆在这里不痛快。无需在米良这件事上花太多心思,离开炎荒,才是他为之奋斗的事。
两天后的下午,约m五点钟太阳褪了火气的时候,炎荒监狱笼罩着不同往日的肃穆气氛,五头庞大的飞龙盘旋在谷口大门上空,长长的尾巴在空中上下摆动,骨翼大张,每头飞龙上骑坐两人,身穿盔甲严阵以待,眼睛注视着下方,手持月形武器,瞬间可s出几十只菱形利箭,只要有人轻举妄动就在须臾之间将对方s成马蜂窝。中间的那头黑色飞龙比另外四头更大更雄壮,座上之人身穿银色铠甲,威风凛凛,显然官阶更高。
下方,谷口的坚固围墙和岩石融为一体,在谷内距离围墙两三百米处,是一道长而坚固的铁栏,用手臂chu细的j铁制成,高达几十米。铁栏和围墙之间是守卫规定的禁区,平时一个人都没有,铁栏是一道警戒线,任何企图翻越铁栏或者到达禁区的人,守卫都将立即s杀。
高高的谷口高墙有重达千斤的大门,一二十米之外是地鬼区域,地面是平坦的戈壁沙石,超强磁场覆盖了几百米的距离,所以就算炎荒之人越过围墙也没有人能逃出去。几百米外的安全区域,是更加坚固的防守区,城楼高而雄伟,聚集大批高手全天监视炎荒的出口处和禁区。除此之外,在前方地鬼区域建立了两座空中碉楼,当年花费大量人力财力从空中钉入木桩,用木头建成框架结构打底,将这两栋碉楼建在地鬼区域之上,和后方城楼一起对抗炎荒众人。碉楼比谷口围墙高了二十米,视野开阔,能看清炎荒禁区附近的所有动静,时刻警戒严禁任何人穿越铁栏。
太阳缓缓偏西,光线耀眼,从对面的守卫城楼之上缓缓放下一座长约几百米的吊桥,直达炎荒大门前方的桥墩处,百来个人押着十几车的东西从桥上经过,缓缓到达大门口那一二十米的狭长安全区域。
今天是半月一次的送物资的日子,等到所有人都下了桥,吊桥又缓缓升起,在炎荒,超强磁场只在地表附近活动,空中比地面更安全,吊桥是离开死亡谷的唯一通道。
谷口高墙在太阳的照s下投下一片y影,在这片y影中,除了十几个负责搬运的人,其余人都手持武器满面严肃。防守到位后,重达千斤的大门缓缓打开。
印昊带了几个人照常站在铁栏之后做接应工作,站在他身边的楚尧示意空中盘旋的飞龙,低声问:“那个坐在黑色飞龙上的男人是炎荒的头儿?”
“他才不是,要是头儿就不必亲自做这件事。”印昊不屑,嘴角一抹轻蔑的笑,“坐在那上面可捞不到什么钱。”
大门打开后,进来的守卫个个眼中放s出锐利的光,拿着武器紧盯铁栏之后的人,随即,一车一车的物资开始运进来,还有十几个五花大绑头上带着黑布罩的男人一同被送进来,他们是新的囚徒。
有一个三十来岁的人走过来,留了短短的胡子,又圆又黑的脸上满是戾气,他也穿了银色盔甲,虽然只有小半身,但是看得出来在这里地位不低,印昊示意身后的人全部退后,跟他打招呼,“定总管,你看起来越来越贵气了。”
定总管隔着铁栏看着印昊,面色微沉,“印昊,你现在交出来的紫晶越来越少,狱长非常不满意。”
又是这句话,印昊已经听烦,反正交多少他们都不会满意,这帮吸血鬼把人吃了都不会吐骨头,心里这么想,印昊嘴中却叫苦不迭,“定总管,我们现在人员少,你们送人的时候也好好甄选一番,那些细胳膊细腿的送进来两天就会死,不死也干不了活。”
“你们有五百人,居然还说少?”定总管极为不满,他一说话牵动脸上的横r变成条条块块,面相看起来更凶。
五百的人数是印昊报出去的,为的是要五百人的粮食,外面的人已经撤走好几年,炎荒不断死人,他们无法准确掌握炎荒的人数。
印昊往前走了两步,紧靠铁栏,满脸无奈,“你也知道炎荒的环境,紫晶是越来越难找,现在的紫晶不算少了。”
定总管也往前走了两步,一只手穿过铁栏一把抓住印昊的衣领,“你不要成天在这里装!你们这些该死的人,都他妈地好好干活……”
两人身体靠得很近,印昊趁机悄悄将一小包东西塞进定总管的口袋,定总管口中还在嚷嚷:“你回去好好管教一下这些人,打死两个看他们还能怎样……”
印昊嘴唇微动,远远看去似乎在唯唯诺诺作解释,其实他在说,“我要几件女人的衣服,还要更多的药品……”
定总管松了手,一只手无意之中擦过衣服口袋,对于里面的东西很满意,嘴角一扯,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骂人,“你们真是越来越变态!”
“里面的可都是男人,没办法。”印昊眼睛瞟向空中巨大的飞龙,看吧,飞在空中虽然安全,但是想捞钱就不行,定总管从他这里捞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
“我下次会安排。”定总管小声道,然后转身,对后面的人吼道:“动作快一点,还有那些新带来的死囚,全部扔过来!”
十几车的东西全部推进禁区,定总管带人出了大门,只留了两个守卫在禁区,一人男的独眼、瘸腿,年纪过了四十,身板显得瘦小;一人脸长得黑,个子高,腰又chu又圆,这两个是守卫中最没有地位的,所以留了下来,待大门关上后,他们开了铁栏的门,印昊向后面的人挥手过来搬东西。
印昊在禁区中走来走去,不时骂两声,不经意地擦过那个黑脸守卫身边时,一只手很快地擦过她的手掌,那守卫面上什么变化都没有,印昊也缓缓走过,看不出任何异常。他又走到楚尧身边,指指点点地说了什么。
等到所有的东西搬完,连同十几个被五花大绑的新人一起拎起谷内,独眼男人又将铁栏的门锁上。飞龙上守卫看到监狱中的人退到铁栏两百米后,向外面的人做了手势,大门开启,众人又进来推着空空的车离开。大门关严之后,后方的吊桥才会再次放下。
所有的守卫撤走,炎荒恢复往常气息,楚尧和印昊并肩走在一起,旁边没人的时候,楚尧问:“你给了那个卫兵紫晶?”
“是的。”印昊当时远看像是在和楚尧说话,其实话是对着站在旁边的那个独眼守卫说的,在跟他说自己要些什么东西。有些特殊的东西定总管是不会给他的,但是这一男一女不一样,他们本来就是在刀口上舔血,炎荒的人如果有异常举动,站在禁区的这两个人就是首当其冲的p灰,他们如果不捞钱,那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所以印昊想要的东西,只要他们能弄来,都会悄悄藏在运进来的物资中。
“有没有看出来那个卫兵是女人?”印昊扑哧笑出声,摇着头,“长得一点都不像,不过是女人就有优势,他们这种垫底的人被查出私吞紫晶可是大罪,你知道她回去会把紫晶藏在哪儿吗?”
楚尧面露疑问。
印昊戏谑地笑,“不是说女人身上多了一个洞吗?”
第十六章
楚尧无语,和他并肩超前走,又想起一件事,“刚才大门开,看到好像外面的地鬼区域长了胡沙竹,有些已经长得挺高。”
“终于等到它们长高了。”印昊目光深邃,“那些可是我想办法丢种子种出来的,等今年的多雨季节过后,它们会长得更高。”
胡沙竹专门生长在荒漠盐碱地区,生命力顽强,叶子如仙人掌一样退化为短短的刺,可以生长到三四十米高,树干笔直,chu细如竹,因为韧x好和空心的特x和竹子十分相似,所以叫胡沙竹。炎荒以干旱气候为主,但是每年有两三个月雨水丰沛,所有的植物都会在那个季节疯长,胡沙竹两三个月能窜高近十米。
挂在西边天空的夕阳收起白日耀眼的光辉,变得又红又圆,趁着天还没黑,印
昊让人把所有物资搬进仓库,那十几个被押进来的新人还被绑着,扔到旁边的地上,一旁的石头窜出来先把他们头上的黑布罩摘了,开始一个一个给他们松绑。
“石头,先把所有人的面罩摘了,让我们看看又来了些什么货色!”有人远远地发出流氓一样的声音,新人的到来让沉闷无聊的炎荒大地沸腾起来,男人们全都涌了过来,口哨声、呼喊声、尖叫声混杂在一起……人群中跳出两个人,直接过来摘了他们头上的黑布罩。
周围的呼叫声更高,他们露出恶狼的目光看着战战兢兢目露惊恐的新人,一个比一个兴奋,摩拳擦掌,想获得更多的乐子。站着的男人骂骂咧咧像检查货物一样捏捏每个男人的肩,或者踹上一脚。空地中央这十几个新来的男人,有人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有人从蓬乱头发中露出锐利的眼神打量着新环境,有人神色慌张……其中有一个少年立即引起了周围男人的兴趣,个子不高,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非常白,手指修长漂亮,浑身散发出浓浓书卷气,显然是没吃过苦的少爷,虽然散乱的头发挡住了大半张脸,但是也看得出来长得斯文俊美。
周围的男人发出怪叫声,“瞧,来了个娘们一样的男人!”“过来,让我们mm!”“我要让这个小白脸成为我的宠物”……
之前过来给他们摘了黑布头罩的男人直接过来踹了他一脚,少年抱着手臂蜷缩成一团全身哆嗦,半张脸埋在手臂中,他的害怕取悦了众人,周围嘲笑声更甚。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赤膊上有青色纹身,一出口声音洪亮,用手指了指那个少年,“以后他就是我黑风刀的人!”
黑风刀眼光四处一扫,把挽高的袖子又向上撸高,声音雄浑有力,“不服的出来和我打!”
炎荒的男人被憋久了,有些人改变x向专挑这种较瘦的男人来充实夜晚的欲望,毫无疑问,这个皮肤白皙的富家少年被他看上了。黑风刀实力强,对于印昊都只给三分面子,其他人从不放在眼中,他开了口,周围呼哨声低了下来。印昊一向不管这些,再说这样瘦弱的人在炎荒不依靠其他人g本活不下去,他远远地在新人身上扫了几眼,抱着x,鄙夷道:“什么人都往里面送,这种小白脸进来g本干不了活,这批人一个月后能活一半就不错了。”
楚尧目光也胶着在新人身上,不过不是那个秀气少年,而是他身后已经缓缓站起来的健壮男人,目中有些难以置信,“他竟然也来了?”
顺着楚尧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皮肤闪s着古铜色的光泽,肩膀阔,x膛结实,印昊饶有兴趣问道:“他是谁?”
“他是乘风少将航破海,骁勇善战,战功赫赫。”楚尧目中露出惋惜,“没想到也落到这个地方。”
印昊多看了两眼,嗤道:“不过是政权斗争的牺牲品。”
那边的空地上,新来的囚徒被淹没在众人的嘲笑声中,航破海刚站起,旁边有同来的新人认出他,两步跑了过去,拽住航破海破烂的衣袖,满是激动,“航将军,你也在这……”
还不待两人上演久别重逢的激动戏码,一条人影闪过,两人被迅速掀翻在地,印昊站在他们旁边,满面严肃,又带了几丝傲慢,居高临下声色有力,“这里没有将军,你们要记住,我才是这里的老大!”
言罢,他甩了甩袖子,负手大声道:“晚饭时间到了!”
周围的人开始如潮水一般涌去开饭地点,去得晚了有可能就没有饭吃。刚才还人潮涌动的空地就只剩下那十几个新来的人,没有人理他们,哪怕是对秀气少年感兴趣的黑风刀今天也不会理他,他要等着对方来求他。
在炎荒,有实力才能有地位,有付出才有饭吃。没有人会来主动关照新人,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饿几顿,他们才会懂得炎荒的生存规则。
有些人能快速认清现实,比如航破海这样的人,虽然没有人指点,第二天清早看到别人出工时,他就跟在别人身后,看别人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这样待会吃饭的时候就可以继续跟过去;有些人还活在往日的骄傲中,清晨的时候发出尖利的叫声,“你们这帮垃圾,滚远点,老子跟你们是不一样的……你们去死吧……老子要把你们千刀万剐……”
青年这番话激怒了更多男人,旁边本来坐着看热闹的两个男人站起身,拳头一握要来教训他。青年的确是有两下子,刚才还掀翻了一个男人,不过一看对面几个男人凶相毕露,对方人多势众,他本来就没底的心更慌了,像老鼠一样四处逃窜,后面的人紧追不舍,口中骂道:“小子,你完了……”“混蛋,老子要把你的脑袋砸开花……”
青年跑得更快,路上踢翻了别人放在门口的木盆、晾在外面的衣服、还撞到正在喝茶的铁不归,追他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拿起棍子,有人直接拿东西扔他,青年被吓到了,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慌不择路乱跑乱撞。
石头拎了一壶开水,刚刚打开通向米良处的大门,这个被人穷追不舍的青年男人就撞了过来,他像被火烧着了尾巴的牛一样到处乱撞,直接冲过铁门。被撞翻在地的石头搞不清状况,大喊:“你是谁?”
后面的人紧追而至,石头慌忙爬起来挡住铁门,“老大不许人进去!”
众人停了步,个个都红了眼,铁不归看了看方向,一时追得急,没想到已经过了印昊的住处,不过这么多人,而且他们有正当的理由,“我们要杀了那家伙!”
石头急得头上掉汗,死死扶着门,“要杀就杀,但是要等老大回来!这是老大的地方!”
八-九个男人面面相觑,碍于印昊的权威,不敢往里面闯,反正这个男人是死定了。他们握了拳,过了两分钟,里面传来尖叫声,越来越近,一个纤细的人影在走廊中亡命奔跑,“救命啊……救命……”
米良本在屋中百无聊奈地等待早饭,门突然被破开发出惊天雷的声音,一个疯子一样的男人在屋中乱窜,意识到后面没人追过来,这个疯子看着瘦弱的米良双目全是凶恶狠戾的光,然后像要杀了米良一样向她袭过来,似乎要将米良撕成碎片。
石头一听声音,顾不上铁不归这伙人,迎着疯子男人就是一拳,那男人像是真被逼疯了一样,死之前也要拉个人垫底,拳拳生风,石头不是对手,铁不归等人总不能看着石头被打死,跨过铁门,几个人一同出手,按住那个男人一通乱打。
被群殴的男人声音越来越低,众人却打得不过瘾,直到一个声音喝道:“你们在干什么?给我住手!”
印昊面色铁青,喊声像直泄的山洪,男人们缓缓住手,直起身子缓缓转向印昊,有人解释道:“这个新来的人找死!”
他们起身后,印昊看到了站在墙边面色苍白的米良,看到她还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心里微松一口气,又喝道:“这里是你们能随便进的地方吗?”
几个刚才还虎虎生风的男人像是被人抽空了力气,鸦雀无声,周围只剩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发出呻吟,铁不归站出来指了指地上,“老大,这个狗娘养的不管不顾闯进来,我们也是怕他弄出麻烦,才进来抓他。”
印昊沉了沉脸,“把他弄出去,死了之后扔在空地上,叫那几个新来的人看看!”
“知道。”铁不归缓缓转身,看向靠墙而站的米良,目光锐利,“不过,老大,这个人是谁?”
第十七章
走廊中十多个男人,目光全都落在米良身上,铁不归似乎很疑惑,“你为什么要把他藏在这里?”
米良垂着头,身体紧贴墙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是徒劳,铁不归缓缓朝她走过来,伸出手正欲拉起米良的脑袋,印昊已经快步过来,一把拉过米良,他挡在她身前,像笔挺伟岸的乔木,下巴轻扬,“这里离我的住处近,我高兴把他放在这里。”
“那他是谁?我不记得炎荒有这个人。”铁不归步步逼问,众人的目光也紧盯米良,连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都懒得看一眼,有人附和着问,“老大,他到底是谁?长得真白。”
印昊缓缓笑了,侧头睨了一眼米良,目光有些疏懒,“长得是不错,让我有了养宠物的兴趣。”他喉中发出轻笑,“都不知道你们长的什么眼睛?他就是昨天来的那个小白脸。”
昨天天色已晚,那个秀气少年的脸又掩在蓬乱的头发中,谁都没有细看。他和米良身量差不多,长得都白,米良又穿了一身男人的衣服,和这里的男人一样把头发束起来,没穿文x,起伏不算太大;最重要的是,这帮人天天做梦想要女人,但是实际上他们不会主动把炎荒的人和女人联系起来。
男人伸长脖子,想把印昊身后之人的模样看得更清楚,米良老老实实躲在印昊身后,用印昊的身体挡住自己的脸。听到印昊懒懒的声音,“以后他就是我的人。”
“老大,原来你也好这口!”铁不归讶异不已,以往印昊可是不耻那些没女人就转而用男人代替的行为。
印昊薄唇轻吐,“关你屁事!”
惊讶归惊讶,都是男人,其他人也能理解,有人恭维道:“没想到这小子洗干净了长得还挺漂亮,真像个女人,老大,你眼光真不错!”
印昊不理他,把米良往门外一推,“走开点,不要在这里碍事,滚进我房里去。”又看石头一眼,骂道:“石头,你也滚,现在越来越像白吃饭的!”
石头会意,慌忙带着米良走,楚尧不知何时也走过来了,印昊没看楚尧,指了指地上躺着的男人,“一个新来的人竟然都敢随便闯进来,继续打吧,我要听听他嚎叫的声音!”
八-九个男人又来了劲,对着地上的男人拳打脚踢,夹杂着骂骂咧咧的声音。印昊抱着x守在铁栅栏门处,缓缓挪到楚尧身边,压低声音道:“去把昨天那个小白脸找出来,杀掉,千万不要被人瞧见,尸体扔给地鬼。”
印昊今早看见过那个秀气少年,他躲在住宿区东面一栋房子的屋角,蜷缩着身体从破烂杂物中露出两只眼睛,炎荒夜晚有点冷,昨天炎荒之人只管嘲笑谩骂调戏那批新的囚徒,十几个新人被分散,睡觉了就没人管他们。有些人会去找空置的房间试图住下,有些人会尝试着和人沟通,胆小的譬如这个秀气少年不敢去找地方住,只能躲在偏僻地方,巴不得没有人能找到他。印昊当时看到那个小白脸都懒得鄙视他,这种人说不定过两天就死了。
楚尧连忙走开,少年不死,死的就是米良。
印昊看着铁不归这帮人收拾那个之前闯了祸的男人,找了各种理由不让他们离开,直到楚尧回来朝他轻点头才作罢。
印昊要了那个秀气少年的事不胫而走,有人惊讶,也有人不服气,黑风刀吃早饭的时候气势汹汹跑来找印昊,“印老大,没想到你现在也换了口味,我昨天就宣布了那个人是我的,你偷偷把人带回屋算什么事?”
印昊眉间倨傲,一副散漫的神情,“你说是你的,凭什么?现在我想养一个宠物,就他了。”
炎荒这地方,印昊虽然是老大,底下还是会有人拉帮结派,黑风刀就是其中之一,表面服从印昊,实则随时想看印昊的好戏。此时,黑风刀那张黑漆漆的脸更黑了,“这里什么好东西你都想要,你也未免太贪!”
旁边有男人立即喝止他:“黑风刀,你怎么跟老大说话呢?是不是……”
印昊摆手示意那个男人住口,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扶着扶手傲慢地笑,“如果不服的话我们来打一场,你赢了我就把小白脸给你,我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归你!”
黑风刀前几天看了印昊和楚尧的对打,他自知不是印昊的对手,秋风黑脸地不说话。
“我在这里是老大,不仅是因为没人能打过我,更重要的是我能让大家活得清闲还有饭吃。你马上从我面前消失,今天我心情好,你来挑衅我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印昊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屋中还站着三四个男人,全都恶狠狠地盯着黑风刀,似乎只要印昊给个指示,他们就准备出手。目前的炎荒的物资比起前几年更丰富,大家也不用每天都死命干活,所有人能够和平共处,所以在炎荒印昊有很多拥护者。上次印昊和楚尧打得你死我活,就算印昊被打死了,楚尧也未必能够取代印昊的位置。
上午印昊没去矿区,和手下们聊了一会看没什么事就回了房间,他推门进屋的时候米良正趴在窗前看外面的风景,没有生命的沙砾和石头,她却看得饶有兴趣,连印昊进来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印昊c上门,走过来站在她身后,“怎么你一点都不担心你的处境?”
“你不是这里的老大吗?”米良回过头,“如果你都摆平不了,我更没办法,担心也是白担心。”
“说得对。”印昊把米良从凳子上拉起来,“今天为了你,我让楚尧杀了一个人,你不是嫌关在那个屋子闷得慌吗?以后你就更自由了。”
“谁被杀了?”米良下意识地问。
“昨天来的一个新人,你以后就顶替他,晚上我可以带你出去走走。”印昊一只手m上她的x,在她的上揉了揉,“不过你这里得注意一点。”
印昊手劲大,虽然没有用力,但是揉在如此的地方米良依旧觉得疼,身体往后缩了缩,“手轻点。”
印昊不但没有轻点,反而将她整个人拽进怀中,“米良,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也该做点事感谢我。”
米良装无辜,“老大,我身体不舒服,这几天不能做。”
“还要几天?”印昊逼问。
“唔,还要……还有七八天。”米良尽量往后面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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