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墉并未听清,反问道:“师兄,你说什么?”
沈遇竹怔怔然望着床顶,自言自语般道:“端木,你不明白。当时形格势禁,绝无可能给我们从容辩解的余暇。束手就擒是死路一条,而勉强突围逃走,却又坐实了叛国罪名,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箭靶。他……他这一剑,是为了和我划清界限,留给我一线生机。”
端木墉只觉沈遇竹这番解释强词夺理,处处回护,简直荒谬透顶,反问道:“你可知那一剑是径直往你心肺刺来的!若不是姚懿出手,你可就血溅当场一命呜呼了!”
沈遇竹淡淡道:“假如做戏不做成十足像,又如何在众目睽睽下服众呢?他如果执意要杀我,又何必在姚懿距我咫尺之遥之时下手?”
他抬眼环视四周精致华美的陈设布置,微笑道:“你看,我一醒来,便知道他这把赌对了。”
端木墉见他自欺欺人至此,呆愣半晌才迸出一句:“师兄,你简直魔障了!”
沈遇竹笑道:“我的脑子清醒得很。我如果不这样想,我和他之间就无路可走了。所以,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会想要去相信。假如……假如他当真是想置我于死地,那……”
端木墉道:“那时你才舍得和他恩断义绝?”
沈遇竹凝神一想,展颜笑道:“他救过我好几次,这次且当作还他一条性命,还够他……再骗我几回。”
端木墉啼笑皆非,待要劝解,却见沈遇竹挣力说完这些话,气力大竭,愈显得面如金纸,阖目只是一阵急喘。端木墉递上案上汤药喂他服下,又道:“这且不去说它。师兄,你却不知,短短数日,城中的风向已然转变,先前支持雒易的人都自觉受了奸恶小人的愚弄,义愤填膺、怒不可遏,国人将先前为他建造的生祠都砸烂烧毁了,自发组织兵勇要将他捉拿到案——其实无论是生是死,雒易在齐国是彻底断绝了后路,我想,他说不定已经暗中回到晋国了。”
他不禁喟然感概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谁能料到世情翻覆,竟至于此!”
沈遇竹淡淡道:“若不是幕后有人在推波助澜,这把火又怎会烧得这么快?”
端木墉一怔,道:“师兄何出此言?”
沈遇竹轻声道:“太后失踪,雒易叛逃,齐国如今的局面,除了齐君,还有谁是最大的得利者?”
端木墉被点拨心念,浑身一震,眉目之间竟染上了一层后怕的神色。沈遇竹转目望向他,这才终于看清了他身上所着的衣裳,也不禁一凛,茫然问道:“端木,你为什么穿着孝服?……难道是——?”
端木墉缓缓抬起眼,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不错……还未来得及告诉师兄,典礼当晚,齐君无亏在撤离火场之时因颠簸慌乱引发旧疾,已然……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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