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易微微抬颔,雒无恤知道这是表示赞许的意思,心下一定,声音愈发宏亮了起来:“桓果为人刚愎自负、贪婪无度,得了领地,一定以为我们胆怯怕事,就会愈发轻敌狂妄。届时我们以有备之兵待轻敌之人,必能一举得胜!”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你做得不错。”雒易微微一笑。他便是笑起来,往往也带着股阴戾之气,与其说是发自内心的欢喜,更像是野兽面对猎物胜券在握的轻蔑。但是这也足以让雒无恤欢欣鼓舞,挺直了胸膛,每一块骨骼都像抽芽的杨柳一样劈啪作响。
他抬头望着自己年轻的叔父,轻声道:“叔父的耳提面命,侄儿深藏在心,不敢或忘!只是方才……只是看到叔父受伤流血,心里顿时乱了分寸……”
“你是上过战场的人,看到这点小伤也大惊小怪不成。”雒易挥手让大夫退下,注视少年稚气未脱的脸庞,“你若真懂得为我分忧,就应该将我交代的事办妥——雒宁的婚事到底怎么样了?”
雒无恤脸色一变,低头道:“婚礼已经如期举行。我日前以雒氏的名义邀请代氏族长来常山赴宴,刚刚收到回复,代氏已许诺动身前来……”
雒易道:“我倒是听说送亲途中出了波折?”
“……是。送亲队伍在鹤鸣丘遇到强盗,险遭不测,幸得代氏族长恰好率族人前来迎亲,这才转危为安。阿宁并未受伤,只是……受了些惊吓。”
“鹤鸣丘……”雒易脑海中掠过地图上的方位,模模糊糊似是记起了一件事,但不及细想,就听雒无恤道:“侄儿考虑不周,愿叔父责罚。”
雒易道:“送亲的路线,你可曾事先派人细细勘查?又派了多少兵力陪护?路途经过郑氏的领地,你是否又有事先登门拜访过郑宿?”
雒无恤一时语塞,头埋得更低了。雒易道:“智者千虑,犹有一失,何况像你这般粗疏!与代氏联姻一事意义重大,假若伤了新娘,误了婚期,后果不堪设想。你回去反省反省,再好好考虑下一步该如何打算。”
“是。”雒无恤顺承地应了。他看着雒易案前翻开书册,面目在灯影下显得遥远又模糊。这已经是送客的信号,但他忍不住讷讷开口道:“侄儿驽钝,给叔父添烦了,希望叔父多加指点……”
雒易顿了顿,淡淡道:“我又能指点得你多少?你终有一日要独当一面。你资质不差,多多磨练心性,定能光耀雒氏——我亥时还要进宫面见国君,你先退下罢。”
雒无恤一迈出门,身上少年人的毛燥和低落便一霎褪尽,那沉稳果敢的神情,与朝堂之上老谋深算的政客几乎毫无二致。
“桓果回府之后可有什么动静?”他低声问询身侧的心腹。待看到坐在廊下、托着下颌发呆的沈遇竹,立刻止住了话锋。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问道,瞥了眼雒易紧闭的房门。
“是雒易叫我过来的。”沈遇竹不疾不徐地站起来。他好像意识不到在雒无恤面前直呼其长辈的名讳是何等失礼,温厚地朝世子笑道:“还没来得及让我把绿耳刷洗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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