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解下那柄绑在树干上的长剑,把二人手臂上的束缚尽数解下。虽手足发软,但精神大振的邵箐行动力十足,赶紧先检查了魏景的口腔,再借住树干的帮助,替他施压控水。
魏景脸和嘴唇一样的白,但他并没吐出多少水来,邵箐小心放下他,按压了一下他的腹部,发现并不鼓胀,应已无多少积水在。
他这情况必定是重伤加上余毒导致的。
邵箐连忙扒开他的衣襟察看伤口。包扎的布条一解开,疏散褪色的药草渣滓纷纷掉落,只见他锁骨处的伤口经已被水泡得泛白。
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魏景眼下最需要的就是医者和保温,可是天地茫茫江风萧瑟,河滩前不见人后不见村,邵箐浑身虚软,身上没钱,还是一个逃犯,她哪有什么办法抬魏景去找医者。
焦急站起来左顾右盼,她思索片刻,先俯身把魏景从水边拖拽上来,然后藏在芦苇丛中,她再沿着江岸往前搜寻。
邵箐上辈子的老家是大江边的小镇,她记得,渔民们总会在沿江搭建一些简陋的棚屋,安灶放柴草,用作休憩和做午饭之用,下大雨时也能暂避。
她想着,这些都是祖宗传下的智慧,古往今来应当一致,她试着寻找这些可能存在的棚屋。
可惜邵箐沿着河岸往上游走了两三里,直到大山脚下也没能发现目标。
夕阳已消失,天地一片昏暗,她又累又虚,强自压抑着失望,奔回原来位置,看了看魏景,这才又转身往下游而去。
下游芦苇甚多,一丛又一丛的,邵箐惊飞不少野鸭子,她喘着粗气,最后冲出一丛高高的芦苇,终于看见前方数十米外出现一处矮小的窝棚。
很简陋很简陋的窝棚,一人高一点,草盖板墙还漏风,没有床,只用木头垫了几块窄小的木板在,中间一个火塘,靠山的农家柴草不值钱,另一边角落倒是堆满了木柴。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极粗陋的窝棚,让邵箐差点喜极而泣,扶着窝棚的空荡荡的门,她大口大口喘着均了气,连忙转身往回跑。
江风夜凉,她要赶紧把魏景移过来。
但移动魏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邵箐手足发软,头脑隐隐轰鸣,身体已有一种到达极限的感觉,但她更不敢停,她很清楚自己这口气泄了后就再起不来了,她得一鼓作气将魏景移过去。
河滩只有寥寥一些稀疏的矮树,这回做不成简易担架,但幸好地面是多是黄沙,她捡起之前割下的藤绳布条,绑住魏景的肩背,勒在肩膀上使劲往前拖。
一步一停,她汗如雨下,好歹将魏景拖到了窝棚。
她倒在地上趴了很久才勉强起身,木板拼的床很矮的,但将魏景抬上去真无能为力了,邵箐只能把底下的木头抽掉,将魏景推上去。
生火的东西有,却是邵箐没见过的打火石,但此刻她只有庆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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