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齐刷刷的目光又都迎上我.

我尴尬的也站了起来.却是没有语言的低着头.

记得他从开始上课以来,没有点名让人回答问题的习惯.怎麽今天要开先例?或者是看我们说得太欢,影响了他课堂纪律,发现有人第一次没有对他的外貌迷得乱了心窍,所以心理不爽.想要以儆效尤.杀一敬百?

我...支支吾吾,真的想痛快的说一句,我不会,怎麽着?

却发现整个教室变得越来越静,一片鸦雀无声.

我更加不敢说出来.

只是疑惑的抬起头.

只见他步下讲台,度向我这里.脸上如三月春风,拂面温柔的笑着.周围的人不断的抽气声,早已不知今昔是何夕.

找到答案了吗?声音象是磁音唱歌一样的动听.

只是谁能想到,背后却隐藏着一颗邪恶的心.

我呆望着他，没有声响.注定今天要被嬉笑了...

本以为他还会问,没想到,两次了!...眼睛向我眯了眯,好...今天课就上到这里!嘴角一扬,转身,又走了下去.

什麽意思?这个表情?

等他的背影一消失在这个教室.

后面的女生又开始一阵热沸.

看到了吗?他脸上皮肤超好啊!

你还看到了呢?我都不敢抬头...呜...错过了...

卖了!符扬的近身照片,仅此一张,价高者得...

让我简直有种错觉.这g本就是菜市场.

欣彤...小小站起来.拉着我的胳膊.同情的望着我.

我好笑的看她,怎麽了?又不是我要大难临头了!

你放心,下次绝对不会出现这样让人难堪的事情了!看她一副笃定的样子,心中异常的暖和.

李栋呢?我看了一下右手边空空的座位.不会是怕被人笑话,就先逃了吧.

他刚刚说是要请符教授当模特...

请他当模特?我大声叫了出来.

她楞了下,点了点头,怎麽了?不要看不起人家,象我们这样的,他g本就看不上...

我也再没有出声,只是怀疑这g本就是无用功.纯属浪费时间.

从书包拿出一个玩偶,小小,这个给你!

哇,snoopy!她开心的笑弯了眼,捧着贴在脸上.谢谢...可是我...表情有些尴尬.

我宽慰的笑了下,我知道,今年生日要和男朋友一起...

她拉着我的手,下次你生日时,我跟你一起.

我生日?仿佛快被淡忘了...只记得身份证上的那个日期.是他填写的.

还是胡乱的点了下头.终究让她减轻了负罪感.

其实心情还是有些沮丧的.

生活以来,唯一一个最在乎的人,最信赖的人,突然间被一个只认识一个月的男人抢走,心中自是不舒服.有些空荡荡的.

看来,还是一切要保持一个平常心,一个自然心的好...

抬头望天,竟然纷纷的飘起了雪花.

飞鸿雪泥，不过留下的是一些爪印，而我，是不常在雪泥里休息的，我所飞过的天空并没有留下痕迹.多麽希望我的人生也可以这样啊.

家里,依旧是一个人.他今天应该是按照惯例有个聚会要出席.

把窗帘垂下,门紧紧锁闭,坐在床头上，披上一件外套.关上灯,伴随着屋内钟表的走动,静静聆听外面呼啸的风声.

不管时间,不管一切.

回到卧室,拉开灯,却是吓了一跳.

床上布满了礼品盒,细细数了数,正好十九个.

心突然间,被充得好满.

看到桌上的十九张空白纸张.

我楞了好久.好久......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用十九个愿望只换一个要求,可以吗?

胃开始隐隐有些绞痛起来......

在他进门的时刻,我本是想装睡的.

可偏身边的礼品盒又分外的扎身,只能作罢,起身把这些盒子搬到床下。

还没睡呢?

象是普通的夫妻一样,随意而亲切的问着.

恩!我看了眼脚边的东西,谢谢!

他望了眼,嘴角却扯了起来,和朋友去买东西时,顺便看到了.觉得还挺配你的!

配我?我疑惑的又向后看了看这些盒子.是什麽?

你没看?他挑了下眉.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那一刻竟然让我有种错觉,他在生气.

但马上他又笑了起来,没看就算了!

真的有这样简单?他什麽时候变得这样好说话.

趁他淋浴时,我赶忙一一拆开礼物.

第一个:猪.吃了一惊.

第二个:大点的猪.

第三个:在跳舞的猪.

.......

第十九个:一个母肥猪.

看完这些,我得出唯一的结论就是:他认为我象猪.

或许,我们还真的有些共同特征,都在被圈养.

笑着把礼物又一一放了回去.

看完了!

他裹着一条浴巾,赤裸着上身就走了出来.微弱的灯光下,结实的腹肌一一突显.站定在我的身前.前面的的头发还低着水珠,或打在他的鼻尖,或直接低落地板.

感到自己的血y在沸腾一样,从耳g到脸上不断充着血.

忽然一股力量抱住了腰部,我重心不稳的向前跌去,下巴落向他的肩膀.明显感到他身上的热度.

怎样?有什麽感受?

好热!我快速的没有经过大脑直接说出我的想法.

他突然低沉的笑了出来,我问的是礼物...

明显脑袋一僵,虽然他没有说完,但是我已经知道他的嘲笑.

本来红透了的脸,现在更加迎向黑.

你...他用纤长的手指托起我的下巴,望向我的脸.

他的眼睛仍旧在恶劣的透着笑意,你...可真是...

不知道他又要说什麽奚落人的话,想要甩开他的手指,却被他握得更紧.没有下话,直接用舌进入口腔,停顿了下,似乎说了个字,接着就以近乎蹂躏的方式,舌尖与舌尖的碰触,纠缠...

可能是太累了.可能是晚上没有吃饭.我困得终于睡去了.

两个赤裸的躯体躺在白净的床上.他仍旧睁着眼睛,不时的用手在我的后背画着圈圈.直到钟表时针,秒针,都零度分角垂直向上.他轻轻的笑了下,看向已沉睡中的我,弯下头,冰凉的嘴唇碰触到我的眼睑,生日快乐!

习惯,是一样可怕的东西.是一件奢侈品.

有人甘之如饴,有人避如蛇蝎.

而我却是享受.

喜欢早上起来时,拉开窗帘,对着初生的太阳,大大的给个笑脸.告诉自己象它一样,每天都要那样灿烂.虽然,生活依旧平淡.

身旁的空荡,成为了习惯.

一个人吃早饭,成为了习惯.

晚上一个人对着窗,依旧成为了习惯.

却从未想过,这六年来,我带给他的习惯是什麽.

咖啡厅的工作已经好久没有去了.

今天那个老板居然打电话来告诉我说,我要是想去可以随时去.大家都很想我.

真是让我惊奇.

从未想过,我这样默默无声的人也可以留下个想念.

大胖学长好!

他看到我,赶忙拉住我,刚刚刘招还找你呢!他又望了望,那,他在那儿!

刘招正好转头望向我们这里,四目相对,会心的一笑.欣彤!

天哪...**皮疙瘩都起来了...大胖夸张的表情逗笑了我,赶快去吧...放开我的胳膊.

今天老师有点拖课!我向他解释着.

没关系的!看我正要放包,等等,你一会儿跟我去一个地方.

一个地方?可能是我太警觉了?疑惑的看着他.

他笑了下,是一个老摄影家.不过,他这个人很奇怪的.拒绝一切采访.只和自己认为志趣相投的人才见面!

那你能见他,岂不是很荣幸!还真是让我吃了一惊.

他点了下头,算是吧,其实也是托了一位前辈.虽然见面时间只有五分钟,那也值得了.据说,他马上要移民到美国.

五分钟?不可置信.这能探讨什麽啊.

不知不觉就走到那个资深艺术家那里.我没有进去.在门口等着.

环视着四周,分外安静,修养身息,却也是个好地方.

外面还有个果园,可惜现在是冬季,错过了那硕果累累的美景.还好昨晚的一场大雪,没有让这片荒凉更现突兀,白装素裹,一片白皑皑.仍旧美不胜收.

出来了...

一回头,正好看到小院的门开.

恩!看他眉头紧锁的样子,估计这短短的五分钟是白费了.冷吗?

我拉了拉围脖,笑了下,还好!

脸都红了...说着,他就把手套脱了下来,双手m向我的脸郏.

本是想退却,可是他手上的热量真的让我好舒服.似乎还有那麽一点依恋.同样是男人,为什麽他的手和唇都是冰凉,为什麽眼前的人就可以这样让人舒适?或许,这就是心的热度吧...

这一刻,时间象是静止一样.周围的一切都象是渲染.

直到.喀嚓一声.

我和他转头向后,望向一个奇怪的老头儿.

他手里拿出刚照下来的照片,欣赏着,叹了口气,要是时光可以倒流该多好!

他...我想要向前,把照片拿回来.

他却拉住了我.前辈...

老头再次看向我们,头发稀少却又融融卷卷着,显得脏西西的,谁可以想到他就是那个得过几次国际摄影奖项的艺术家.

他甩了甩照片,小姑娘气质不错...要不要考虑拍我下一个主题?

刘招惊喜的看向我.

而我,似乎想得最多的不是这个,而是他手上的照片.

象是看透我的表情,他笑了下,姑娘不应就此埋没...转身,走回了院子.

刘招责怪的望着我,你怎麽了?这是多好的机会?许多人求都求不来呢?

是啊?我怎麽了?

只是心中有个声音在说:别人求不来的梦,被我得到了.会是种煎熬...

刘招主动提出要送我回家.却被我拒绝了.

怕心中的秘密和不堪被他发现.

我曾想过,或许,这一生都要躲避,一生都要背着这个不可告人的烙印乞求生存.

走在路上,看着车流不息,人来人往,或擦肩而过,或顿步停歇.

陌生与不陌生,就在个人脑中形成一个概念.

突然间,发现自己的渺小...

然而,一抬头,却看到大厦前的一台挂壁电视上正播放着他的一个专访.

电视上的他,自信而成熟.严谨而不丝一苟.架着一副眼镜更显他的睿智.

而我,和那些行走中的人们一样,时不时的抬头去望上两眼.只是高高的...

关欣彤?

我转头看向后面的女孩子.

打扮时髦而艳丽,浓妆艳抹,旁边还跟着一帮这样的女孩儿.

雪,没想到你也认识这种乡巴老?她们嘲笑的看着我.

怎麽不认识?她身下的短裙因为她的走动更是一飘一飘.脚下踩着十寸的高g鞋.她可是我和符扬哥哥的红线呢!

不会吧...那些女生们大声叫了出来,惹着路人纷纷回头,就她这样?大笑了出来.

对不起.试图让自己不置喙她们的评论,走出这个圈子.

后面依旧在热闹的嬉笑着.

就那个闷骚...

哈哈...

或许自己走得象个逃兵一样的狼狈。

但是,我真的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懒得去和她们理论,只觉得象鸭子.一个个好吵.

也可能是自己一个人孤立惯了.喜欢静静的气氛.

晚上,他竟然按点回来了.

四方小小餐桌,让我们之间没有距离.

象是近了许多.

今天是不是看到吴雪了?他夹着菜,随意问着.

恩!没有抬头.

没有要说的吗?他停下筷条,看向我.

我抬头也望向他,到底还要说什麽呢?难道是,你怎麽知道的?

他楞了下,有些无奈的笑着,如果这是你的问题,我的回答是,正巧,我在对面的楼上开会.站了起来,看向我手中的空碗,眼睛瞟了瞟.

我摇了下头.

象是普通丈夫一样,收拾着碗筷.

临进厨房时,他又看了我一眼,她...没有说什麽吧...

他什麽时候连这种事情也开始管了.真是奇怪了.在我的认知中,如果有两个女人因为他而打得不可开交.这都正常.他还没准儿开瓶xo,翘着二郎腿,悠闲的欣赏着.

无论结果是怎样的,我的答复依旧是没有!

他没有吃惊,更没有疑问,只是一副早知道这样的表情,走了进去.

现在这样,竟让我有些错觉:他在关心我.

还是,我们的关系其实已经升华了...

仿佛如死灰的心竟然有了丝跳跃.

今晚的月好圆...

去哪里啊...小小等等我啊!一下课,就看到小小直奔外面.

她在教室门口停了下来,欣彤,我今天有点事儿,就不去摄影部了.

看她脸上凝重的表情,想是和男朋友有关.

你和他没怎样吧?我担心的问着.小小是初恋.我知道初恋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最深刻的.因为她是一个学会去爱的过程.顺利的话,可能一生的伴侣就寻到了.如果不是很如意,造成一辈子的创伤也可能.尤其是小小刚刚经历了家庭的纷杂事情.

没事儿!她低着头,也不打算过多的告诉我什麽.

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她和我一样,竟也是个孤单的人.

其实一个人,从来没有得到过爱,不可怜.因为他不知道怎样去感受爱.

而一个经历过从拥有很多的爱到没有爱的过程的人,才是最可怜的.因为他的心会痛.

所以我对一切是平淡.而小小对一切却是有着丰富的情感起伏.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

从来没有过一种爱好,象摄影这样,给予我热情与动力.

莫名的喜欢.莫名的冲动.

只知道,通过这个圆圆的视窗中,看到的世界仿佛又变成另一个样子.

美丽的,绚烂的.没有丑恶,更没有纷杂.

更多的只有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