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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一切一目了然。

当那隐晦的丑陋过去在眼前一一展露之时,他心底不禁毫无快意,反而是那千斤巨石重量的沉闷。

世事一切,不过皆是犹那余孽的权势利益引起。

被那心中的心魔蛊惑与迷惑。

皇后到底原本是一个温婉的女人,如今却是如同后g冷g中那些失去理智的疯子般歇斯底里。

“母妃当年不是死于难产,而是那稳婆从中做了手脚,将她致死,对么,太后?”那黑眸倏然抬起,望向太后那带着冷笑的脸庞,她的眼角似乎渗着泪。但眼神却如毒蛇般恶毒。

“没错,是哀家买通了那稳婆,让稳婆在你母妃生产过程中扎针,最后雪崩而死,但……她该死!,没有想到那原本夭折的太子居然奇迹般的存活下来,皇上更是不顾群臣反对。将你立为太子!”

眼中透出漫天的嫉恨,尖锐的只见戳破掌心,鲜血顿时顺着那掌心滴落在华服上。形成多多艳丽的曼莎珠华。

“不仅是你母妃,那三皇子也得死!皇上自以为能够瞒过哀家,世人皆以为三皇子是哀家嫡出的皇子,却g本不晓得那不过是哀家的一个耻辱而已。那个孩子,哈哈……不过是皇上跟那个野女人在外面的私生子而已!交予哀家抚养,瞒着哀家说不过是故友之子。”

新帝闻言沉默,而后淡淡道:“因此你将当年尚且年幼的三皇子扼杀于凤华g的井底?”

“将三皇子弑杀之后,始料不及的是,三皇子竟然会被送往匈奴之地作为两国和解的棋子。再三思量之后,便酝出李代桃僵之计,将那太子让人秘密送往匈奴,且并称之为三皇子。故此便再次施计,命人偷梁换柱,将进g钱所私密诞下的孩子送如太子府,因为当年你早已知晓,一旦被送入匈奴之地,便少了回头的路。于是决定策划这个任谁也不会想到的棋局。

“但你却没有想到,太子不仅没死,反而回到了三皇子府。于是为了让人不知道这个秘密,你便将他囚禁于恭亲王府内。随着太子一天天的长大,你便害怕起来,害怕着秘密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于是三年前,你最终决定动手。命暗卫将三皇子给杀了,并让人易装成三皇子的模样留在恭亲王府。“

“哈哈哈,你说得没错,的确就是这样,要怪就只能怪你的母妃,若不是她辜负我的嘱托,不仅没有将三皇子给掐死,反而爬上了皇上的龙床,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了。而你,也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三皇子的替代品!“

黑眸微垂,掀起一片漩涡洪澜,“朕不解的是,皇上为何会决定让三皇子前往匈奴,毕竟是那个女人的孩子,自然应该极尽宠爱才是……”

太后望着眼前这张俊美且y柔的脸庞,不由得风驰笑道:“这点,你跟我究竟都输给了皇子,那不过是皇上棋盘中的一局而已,一旦三皇子回来之后,便可以顺利成章取代太子之位,且不会招致重臣反对。你的太子之位不过也只是他人的棋子。但皇上定然不会想到,j心策划的一切,居然会将三皇子送往不复之地。”

带着冷意的笑在那唇边逐渐加深。

“呵呵,至始至终,你跟我也不过是皇上棋局中的一颗棋子而已……你这个太子于他而言,g本毫无存在的意义。若三皇子未死,那么终究有一天,太子之位会是三皇子的。哈哈哈哈,帝王之心果然深沉,为了减少群臣对三皇子的敌意便故意对他冷淡,为的不过是保他的安危。即使这一次作为质子,你以为皇上真舍得么?他早已命哀家将三皇子调离。不过他却不明白一切早已在十年前就变了,那个孩子,只会永远沉溺在凤华g的井底!”

话已然说到这里,压抑了十年的情绪瞬间爆发开,凄厉的笑声在g里响起。

忽然却听闻新帝小小溢出一声低吟。

“四皇子若是知晓自己的母后竟然是如此蛇蝎妇人,又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太后那双美目瞬间眦裂般怒瞪着,浑身瑟瑟颤抖,那笑凝结在唇边。

第五卷袖手天下只为她第八十三章弑杀之再次回京

今日的京城有些许不同,没有了往日的喧嚣烦恼,没有人群穿梭,车水马龙的场面,就连那京城中最为热闹的醉月楼也早早打烊关门,家家户户窗门紧闭,偌大的街道内恁是看不到半个人影,只偶尔能听到天上那纷飞大雁飞过时传来的一两声悲鸣。

昨日g里下旨,命全程百姓闭门不出半日,一旦发现有出门者,无论是何人,皆一律收押大牢内。

现在望去,那往日里繁冗人杂的街道上添加几许的萧条空寂。

守城的侍卫各个站的挺直,均抬头挺x,满脸肃然之色。手中紧握着那樱红长矛,眼神紧盯着仍旧紧闭的城门。

忽然听到车轮轱辘的缓缓声响,以及一大片的马蹄声。

那守城的长官一个眼神示意,开城门的侍卫心领神会的打开了城门。

城门在众人眼前缓缓开启,伴随着沉闷轰鸣的巨响,从以考试的缝隙逐渐变成几十米宽的出口。

逐渐清晰的露出那城门另一头的景象。

两列装备j良,且面色肃穆的黑甲骑兵,目测大略也有上百余人,分两列的排阵,前后皆有重兵把守。

中间围着一辆马车,那马车虽看似简洁却宽大无比,四轮的马车,两区同样高大的枣红骏马,让人不由纷纷猜测那马车坐着的究竟是何人。

但眼看眼前那局面,恁是教人不敢多看几眼,那些骑兵的眼神过于凌厉,教人不由得心底生寒。

一路上只听到那马车车轮轱辘巨响,以及那马蹄踏在青石街道上传来的踏踏马蹄之声。

马车内之人,正是恭亲王妃,那传闻中在匈奴之地一夜之间弑杀二十几匈奴的女人。

经过梳洗过的北堂静依旧穿着那白色绫罗裙衫,素色单衣显得其身段更为单薄,但却掩盖不住她与生俱来的倨傲。

发髻上之简单的钗着当日自家王爷夫君亲手替她钗上的玄墨钗,而右手中紧握的却是另外一g同样模样的玄墨钗。

如清泓的秋眸望着那玄墨钗,顿时化成一片柔情似水,如数珍惜的将那玄墨钗递到唇边,一遍一遍亲吻着。

那寝g一把大火烧得殆尽,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自家王爷夫君的尸骨。

她为了他弑杀成魔,血洗匈奴蝼蚁,那日,血遍地而流,将整个偏殿浸染成人间炼狱。

她的眼中早已是一片血红之光,看不见任何人的身影。满心的愤怒仇恨。

只一心只想着杀光眼前的男人。

她的王爷是如此的纯洁干净,犹如那浸染淤泥河塘中的一朵与世无争的青莲。

清雅如莲,云淡风轻,那便是那个男子。她的王爷夫君。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若是她早点去到,会不会就能见到他一面?!

她怎么能轻易的相信王爷夫君就此消失,怎能相信他尽量如此决然的就扔下自己?

即使山河日月剧变,唯独只有那个人不曾变过,不曾离开过。

找不到尸骨她就不会放弃。

这样想着,那手中的玄墨钗一个用力被刺入娇嫩的掌心。

刺骨的痛也不及那相思之痛来的剧烈。

宁负如来不负君……

是何人杀了她的王爷夫君。

是那些野心勃勃的且狼子野心的邪狞奸臣。

是那纵观棋局一心想要扳倒北堂家的左相宇文及。

是那狂肆不羁,整日想要征服她,得到她的漠北可汗耶律齐。

是轻易让他从自己身边离开的北堂静。

假若那个人真的死了,那么她便要那些人替她陪葬!!!!

即使是血洗朝堂,将那个为了谋夺权势而牺牲她家王爷夫君的大臣们剜骨割r,五马分尸,碎尸万段也罢。即使成魔也好,癫狂愤怒也在所不惜。

她此生此世只为一个人而生,只为一个人而存在,那便是那清淡入莲般的男子。

那个疼她入骨,怜惜至极,宠溺有加的男子,世上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能够像她家王爷夫君那般对她。

那个傻瓜一样的男子,即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她受到一丝伤害,在知道燕淮南是她心中那g刺之时,也只会站在她的背后,远远的望着她。

只要哪一天,他蓦然回首,定然能看到原来身边一直陪在身边的人是他。

他要的不过是她的一颗真心。

那在梨园依依相惜的一刻,他曾温柔的替她钗上那跟玄墨钗。

那人说,携子之手与之偕老……

男人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若那人真的就此离开,那她便会随着他永赴黄泉。

宁同万死碎绮梦,不认云间两份张……

但是她不能,因为她仍旧是右相之女。北堂家的人。

若是逃走,若是放抗,那么北堂家定然受到牵连。

且……

她怎甘心,怎甘心那些群臣贼子狞笑快然。

她便是让他们也常常那剜r刺骨,回到京城之日,那也便是她血溅朝堂之日。

修罗炼狱么?

该死之人,定然不能放过一个。

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只有无止境的恨跟痛。

夫君呵!!

若是他知晓瞒儿变成了魔鬼,不知还会继续爱她么?

当她的双手浸染上敌人鲜血之时,她早已不再是他的瞒儿,是修罗,是魔鬼,眼中弑杀成x,癫狂成魔。眼中只有那些残肢断臂,只有无止境的杀意。

总有一天,她便是那些该死之人,坠入无边的地狱中。

她要踏着那些人的尸体,裙裾拖曳在大理石地板上,知道浸染上满地的鲜血地方能停息。

————————另一边,议事大殿之上。

群臣百官皆按序站着,低头垂暮,殿上一阵压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而随着太监总管一声尖锐的喊声。

新帝踏着那雕刻j细的纹绣长靴,一身玄黑九龙暗纹龙袍,腰上系着白玉腰带,头顶十二东海珍珠,上缀玉七星,冕冠以九龙锦麟暗纹。

身边依次落座的是那仍未封后的前太子妃,如今的贤妃。

那一声刺目而鲜艳的绛红色,纹绣祥云的华服,织锦银边的云袖下,芊芊玉手端放于两膝。

贤妃望着身边的男人,那y柔的侧脸,十二旒珍珠下看不清其面庞神色,只能依稀看到那微抿直的薄唇。

对于自己迟迟依旧未曾立后而心有芥蒂,但她明白,如今朝中政权仍未稳定,他依旧要有很多事情处理,即使不是那六g之首,但那悬空的后位终究有一天会属于她。

只有她才是那个能够坐在这九五之尊位置上,陪着他一通指点江山的女人!

亦是他的帝王妻!

第五卷袖手天下只为她第八十四章沉沦之朝堂受辱

“宣恭亲王妃进殿!~~”那老总管太监的一声高呼长啸,让所有人的视线纷纷往朝殿外望去,都想要目睹那曾经倨傲不逊的恭亲王妃如今待罪之身再次面圣的模样。

看好戏的也罢,担忧的也罢,她的心早已落成了灰。

再次踏上那白玉砌成的玉阶上,身上素白的裙裾拖曳于雕龙刻凤的玉阶。

那一身通白如玉的素色单衣更是衬得那人晶莹细致。

只是她脸上的神情过于冷漠,眉色依旧j致美丽,但却少了一分人的气息,多了一丝鬼魅幽灵的死寂。

似乎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触动她的东西存在,在她的眼中,世界早已成了一片虚无。

那清秋瞳眸下尽是无止境的黯然。

头上钗着玄墨钗,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眼里繁冗的头饰。

那踏在大殿之上的脚步宛如没有灵魂的祭歌,缓缓从大殿的外头传入,所有人不约而同望向那站在大殿之外的女子。

她的左右两边分别紧紧跟着两名高大的侍卫,均为高大魁梧,摇身悬着佩剑,且在大殿周围,那御林军警惕着面前女子的一举一动。

从她开始血洗匈奴之夜,就已然知晓她的武功深不可测,一个看似单薄的弱女子居然可以一夜屠杀二十几个身材彪悍有力的匈奴大汉,要知道那匈奴大汉在战场上可以以一敌三的野兽。

但那夜,在她的面前也不过是蜉蝣蝼蚁般的存在,满地的残肢断臂,血不断的从他们的身边喷溅而出。

无止境的杀戮,无止境的血腥,无止境的癫狂呐喊。在偏殿内久久不曾散去。

再看眼前的女子,一身素色绫罗绸缎的轻纱衣裙却是将她衬得如此的不食人间烟火。

细致细腻的五官,盈盈秋眸,无论如何,谁也不会想到,瞬息之间能够将匈奴偏殿变成一片炼狱的人,会是眼前这个单薄温婉的女子。

燕淮南双手握紧那腰身上的佩剑,满眼心痛的望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北堂静。

心底早已撕裂成伤。

他在恨自己,恨自己为何即使连死也不能拦截她。

眼看她如今陷入这般不复的境地,那么他宁愿她那一剑刺在自己x口更深的位置,假如是那样,亲杀了他,她或许就不会赶至到匈奴边界。

或许也不会发生这般的事情。

如今她犯下这样的罪过,那些狼子野心的邪狞奸臣可会放过她!?

莫说是她,就连整个北堂家也会被牵扯进去。

但是他绝不会让那些人伤害她半分,即使一丝一毫也绝不允许。

尝试过失去她的刺骨之痛,今生今世,他发过誓,只要他还在,就绝对不能让人伤害她。

哪怕是丢了这个大将军的头衔,他也甘之如饴。

因为失去她,他才知道原来竟会是如此的痛,x口那一道伤疤却像是永远不会符合般。每当看到她,x口就一阵抽痛。

北堂绝望着自己仍未能相认的女儿,不由得红了眼眶。

那是他的小瞒儿,他曾经放在手心最为疼爱的女儿,曾经将她碰在手心都怕融化掉的女儿,如今却要来承受这丧父之痛,被人陷害之伤。

更悲哀的是,明明是自己的女儿,他却终究只能站在朝殿上,望着她被千夫所指,被奸佞小人污蔑陷害,看到她收到伤害痛苦。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那年也是他自己眼睁睁的望着自己的儿子被人诛杀在斩首台上,望着那血流成河的刑场。

撕裂般的疼痛却无地可以发泄,只能默默掩藏在心中,独自一个人疼痛着。

他知道,这些年女儿一定在埋怨自己,埋怨自己当初不能保护好自己的骨r,无能为力的让他被人拖出殿外。

但是如今,这样的悲剧难道又要一次在他的面前上演么?

阖起一双透出筋疲力尽的双眸,双手却是紧握的得青筋暴露,苍白无力。

楚南风以及小侯爷等人则是眼眸紧紧盯着她毫无动容的脸庞,心底却像是火绕般的焦急。

北堂静或许是察觉到那样的热切且焦急的目光,望着那样一个与自己戏耍的少年同伴,x口除了生出暖意之外,还有淡淡的怅然。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在朝殿上,在百官,在当今圣上的面前,再次上演三年前的哥哥同样经历过的事情。

思及此,她眼眸低垂,嘴角牵扯出讽刺的笑。

从她开始手刃那些匈奴畜生的时候,她早就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刻,会站在那些人面前,等待着他们的判决。

她可以逃,但是却没有这样做,因为她想要看看,究竟送她夫君到此地步的那些奸佞贼臣如今又会是怎样一副嘴脸,说出怎样的话?!!!

踏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垂眸的瞬间,看到那油光可鉴的大理石地面反s出那些人快然得意的嘴脸,眼眸不由得微眯,闪过一道的j湛白光。

原本垂立在身侧的双手也有微卷曲的趋势。恨意渐渐从那眸底渗出。

脚步停下,站在天子脚下,站在百官的面前。

面对的即将是赤裸尖锐的审判。

只听到那左相宇极悠然的语气响起:“待罪之身面见圣上,难道不用下跪么?呵呵,恭亲王妃,如今老夫尊称你一声恭亲王妃不过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但面对圣上,却不可失了规矩。”说罢那眼神一暗,那两个魁梧的侍卫当即心里神会,双手用力的按下面前那单薄的肩膀。

“噗通”

双膝落在冰冷地面上的沉闷声响让那左相的嘴角立即扬起。

眸底映出那个女子如此惨败的一面,心中快然之意更甚。

这一次,整个北堂家在意永无翻身之地!

他要彻底的让西夏只有一个丞相,那就是他宇文及而已,而那斗了大半辈子的北堂绝,终于在这一次输个惨烈彻底。

北堂绝啊北堂绝,想来他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天吧。

当年眼睁睁望着自己的长子命丧玄武门。如今再次亲眼望着自己的女儿即将被走上同样的不归路,心中定然是悔恨无比。

但是那有如此,他永远也不会再有机会扳倒局面。

“可恶!”x急的小侯爷慕容淳安当即要冲上前去,却被一旁的楚南风紧紧攥着。

“淳安,切莫闯下大祸,如今是在大殿上,一切先静观其变,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那些人将她带走的!”楚南风望着那跪在朝殿上的女子,低垂的眼眸看不清她眼底的落寞空寂。却同样能感觉到她心底那止不住的凄楚。

“启禀皇上,堂下罪妇乃恭亲王妃,三日之前,一夜屠杀那足足十二个匈奴大汉,且还伤了那漠北可汗。将我西夏跟匈奴之间的关系弄得如此不堪,甚至水火不容的地步,一旦匈奴进犯我国,那么皆是由这个女子引起的,因为臣斗胆一言,殿上的女子绕不得!”

那个大臣已是花甲之龄,但说起话确毫不松懈,眼神锐利的滑过北堂静,那眸底分明多了几许的报复意味。

原来这个大臣便是当日在大殿之上被北堂静据理力争而落个无地自容的左相一派之一。

如今逮着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报复,自然是将话往死绝里说了。

那大臣心底得意的笑,眼眸偷偷瞥向那大殿之上的九五之尊。

却看到心底不过悠闲的拿起桌上的刚沏好的香茗兀自品尝起来,似乎未曾听进那女子的话。

“咳咳~请皇上下旨立即处斩罪妇恭亲王妃!”再一次出声,那声音在安静的大殿上不断回响。

新帝依旧无动于衷,自在的垂眸品茗,此刻却无一人能够猜透那心底的心思。

左相冷嗤一声,眼神滑过对面的某位大臣。那位大臣立即出列,弓腰进言:“皇上,臣有一言当讲。”抬眸看到那新帝似乎不为所动,于是心底狠了狠,兀自出声继续说道:“臣认为方才黄大人所言极是,这恭亲王妃的所作所为的确不为所容,且常言子不教,父之过,且这恭亲王妃不过是弱势女子一名,一夜之间忽然能够屠杀二十几名残暴的匈奴大汉,臣认为这事必然有蹊跷之处,且这恭亲王妃竟然是右相之女,一个弱女子能够做到这些。不知道与那右相府可是有何关联?”

此话一出,北堂静倏然抬眸,眼神冰冷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此事全是我一人而为,跟右相府毫无关系,请大人不要恣意猜想。”

“哼,一个妇道人家怎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机?想必背后定然有人在策划全局,只是这策划之人,臣不言而喻,各位大人自然心底都明白罢~”

冷笑一声,之前那黄大人嘲讽道。

“皇上,臣有话要说。臣认为恭亲王妃之举不过是无心而为,一切都是因为救夫心切所导致的,罪不至死,还请皇上开一面。”说话那人显然是属于右相一派,那左相一派的两个大臣随即眼中一冷,其中一人紧接着回道:“如此说来,只单单是救人就可以置江山社稷不顾?!置天下苍生百姓于水火之地么?!!哼,那不过妇道之举。再者,这所有的一切,明显是有人故意谋划,将我西夏至于水深火热之地!!因此臣恳求皇上不要心软而为,应当狠下心,将所有有关之人全部收押天牢!!即日处斩!!!!

“黄大人此言是否过于很绝,微尘看那不过是黄大人的一番私心而已!”右相那大臣也不甘示弱的回道。

“皇上,臣认为,黄大人所言句句诚挚有理,且应当立即处斩恭亲王妃,以示天下,以示匈奴,这样也可以交给匈奴一个交代,好让他们没有可以进犯西夏的借口!”

左相下一刻出列,掩下那双y鸷狠绝的双眸,低沉开口。

“皇上!!”右相大臣喊道。

“皇上,请立即下旨处死恭亲王妃!”左相那大臣此刻却是全跪了下来。

紧接着,殿上近乎一般的臣子皆跟着那大臣跪下,而站立着的左相眸底折s出得意之色。

而几乎同时,那右相一派也跟着跪下,要求皇上从轻处理。

一旁的前太子妃见此情景,眼底敛去那些许的冷讽之色,对一旁的新帝说道:“皇上,臣妾认为,两边的大臣之言都各有道理,但此前西夏最重要的仍旧是稳固其社稷江山为首,儿女私情皆应该为顺从天下利益。因此,臣妾认为,若是能够给匈奴一个交代,或许到时匈奴便不再有接口进犯我西夏才是。”

轻柔的言语中却是句句包含着要他立即处死恭亲王妃之意。

早先对于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便不知为何,想要将那样一个女子从这个世上除去。如此她的心底似乎才会感到安然。

那个女子过于娇艳,让男人只需一眼就不能忘却的,此番女子,便不能留在这个世界上。

这样想着,眼神控制不住望向一旁的男子。

那有些许看不清的侧脸,在十二串珍珠玉旒下总显得晦暗不明,似乎身边的男人心思并不再这朝殿之上。

“请皇上下旨!立斩恭亲王妃!”左相忽然厉声说道。

“请皇上下旨,立斩恭亲王妃!”其他的左相一派紧随着齐声高呼,但声音在大殿之上恁是让人有些震耳欲聋。

“请皇上开小女一面,臣愿意为小女代罪!”右相沉闷一声跪倒在地,眼眸紧锁面前的新帝。

那年迈的右相居然当众跪下,究竟不过也是个普通的父亲而已。

北堂静双手攥紧,揪着那裙衫的一角,望着那曾经让她觉得是座山的男人,她的父亲,如今居然会为了他而不顾自己的身份地位,尊严人格,在众人面前低下那高贵的头颅,变得如此卑微不堪的恳求。即使当年处斩哥哥的时候,他也不过满脸毁痛之色的望着那血溅三尺的处斩台。

“哼,右相这般,只怕是心里有愧。不过不知道,究竟右相是因为教养不好自己的女儿,还是因为怕事迹败露呢?!”

之前那个黄大人哂笑几声。尖酸的出声。

“黄大人,此言怎讲?老夫自愧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天下,但却对不起自己的儿子女儿,但老夫绝对不会做出有辱朝廷之事!!!”

“哈哈哈,好一个不有辱朝廷,那就麻烦右相立即处死自己的女儿,那才是对天下苍生最大的作为!”

不知从何处丢掷过来的长剑,哐当一声丢在了年迈的右相面前。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亲自杀了自己女儿呢?!

对那人怒目而视,但却不能像平日一样将那人拿下,因为如今的他也不过是个背负罪名的父亲。

北堂静跪在地上,双膝感到那大理石地面的寒意,眼眸望着自己的父亲,咬紧着唇,毫无动容的面庞第一次出现某种犹豫神情。

那个她一直埋怨的父亲,原来不是不在乎他们,而是之前一直不知道如何去疼惜他们。

“皇上,臣愿意已死代女儿的罪过!请皇上成全!”摘下头上的官帽。重重的在地上磕着头,知道那额头上隐隐出现血印。

“够了,爹,是女儿不孝,不能好好伺候你。”北堂静平复内心波澜不止的潮涌,回看自己的父亲。清冷的声音骤然在大殿内响起。

然后眼眸如针般讽刺的望着左相等人。

“我的罪过自然自己一人承担。用不着各位大臣争相空后的想要我的命,不过也请大人们记住一句话,世上皆有因果结局,该到的总会到的,该得到报复的人总有一天会得到他相应的报复,不是不到,而是时候未到!”

“大胆刁妇,居然敢在大殿之上说如此不敬之言,来人给我狠狠掌嘴!”话音落下,却对上那跟为寒洌的眼神。

只见无一人敢上前,都因为眼前女子的眼神过于冷漠冰寒。

于是那大臣面上挂不住,竟然上前怒视北堂静,却换来更为嘲讽的眼神。

犹如发了疯一般。

面对新帝的沉默,竟然胆大包天的挥掌下去。

清脆的一声声响。

朝殿上众人皆震惊,看着那女子侧过一边脸庞。

嘴角逸出鲜血缓缓回头望着那人。

眼中尽是恨意。

被那样的眼神吓得倒退好几步。望着自己的掌心以及那沾染上的鲜血。他不禁感到有些心慌。

“哐当”一声,太子妃赫然转眸,看到一旁的新帝居然生生捏碎手中的玉盏。不由得在惊骇。那血缕缕而下,滴落在那一身尊贵的华服少年g,悄然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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