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夜晚的莫斯科街道上已根本没有几个人，所以这常年极寒的北地几乎没什么夜生活，唯有街边的零星夜店与寂静的夜景格格不入。
江洋结完账，见周艾非站在马路边，她穿着一件酒红色毛呢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根墨绿色羊毛围巾，大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一溜光洁的额头。
他走过去，先是摸了摸头，后才开口，“那个…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她抬头看见他两侧的脸颊大概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而略带红晕，因他皮肤白，所以更加明显。
她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虽然时间还不是很晚，但是莫斯科的晚上是很难打的到车的，所以他俩干脆用走的，好歹离她住的酒店不是很远。
“那个…你这次在莫斯科要待多久？”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一旦说出口就有点像没话找话。
“最多一个月吧，也许很快，看拍完的成品。”
她走在他旁边，从后面望去，两人的身高差距很是和谐。
“哦，对了！”
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手上褪下小羊皮毛绒手套，递给了她。
她有点犹豫，“还是你自己戴吧…”
“没事儿。”
他拉出她的手，亲自给她戴上手套。
这样冰寒的夜晚，这样孤单寂寞的异国他乡，这样一双小小的手套，却能将她冷冻的心稍微解冻一会。
手套很暖，甚至比酒店房间里的壁炉还要温暖几倍。
他俩一边走一边随意说着话。
他说他在莫斯科住集体宿舍，两人一间房，偶尔室友的女朋友会来，每当那个时候他就会去隔壁蹭其他队友的床，将二人世界留给室友和他的女朋友。
他还说俄罗斯的食物很难吃，除了土豆就是面包，所以他自己买了一套做饭的家伙，平时训练完了就去超市买东西，然后回来自己做一顿美味的晚餐，很多时候，隔壁队友连同隔壁的隔壁都会寻着菜香自动聚到他的房间，只为一尝难得一见的美食。
“那你岂不是很亏，自己买菜做饭，结果都被别人吃光了。”
“后来我就让他们有想吃的，自己买菜来，买来我再做，所以常常一做就是一大桌子，有时候连楼下的毛子都忍不住跑了上来，问我们在做什么吃的。”
她见他一脸自豪，忍不住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位大厨师。”
他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只是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久了，难免练出几样本事来。”
他们说着说着就到了酒店门口。
相顾无言，他忍不住开口，“那…晚安。”
她看着他点点头，于是他转身，还未走几步，就被她叫住了。
“哎，你要上去喝点热咖啡吗？”
明明是刚刚喝完酒，哪还需要喝什么咖啡啊…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他终于笑了，仍露出一口大白牙，在寒冷的冬夜显得格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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