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次令她窘迫、又忍不住时时回味的会面。
……
颜攸的手被沈母拉着,闷头往前走。
门开了,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西装笔挺、斯文儒雅看上去三十出头的男人。不出意外便是颜攸的亲生父亲。
透过他的身后可以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低头注视着茶杯里的倒影,听到声响回过头。
正好与颜攸望过去的目光相接。
短短的妹妹头,眼珠又大又黑,紧闭的双唇唇峰明显,穿着背带裤,看上去个性十足。
颜攸看着沈绘茵,这么瘦小,不漂亮的样子。
可沈母在旁边看着。
颜攸伸出手,沈绘茵眼睛朝颜攸看了好几眼,才伸手,脸上透着紧张的红晕,她手怎么那么脏。
沈绘茵的指甲明显是为了出门匆忙被修剪过,显得粗糙尖锐,里面还残留一些难以洗净的颜料残渍。
她显然没有得到精心的照料。
似乎怕颜攸嫌弃自己,沈绘茵只轻轻碰了一下,很快收回来了。
颜攸抬眼看了下沈绘茵。
两人对坐在角落的小沙发上,大人在另一边低声交谈。
颜攸百无聊赖地注视着窗外,长长的卷翘的睫毛不时微颤。
沈绘茵的心也跟着颤抖,触碰过的指尖发热,整个手臂都酥酥麻麻,一直酥到她心里。
她的画本在身后的小书包里。
沈绘茵脑子里掠过画稿的影像,很快所有专注力都继续集中在颜攸身上。
颜攸像是察觉到了,本来习以为常地要忽略过去,想到两人的身世后,因为这种反差笑了下。
沈绘茵更呆了,尽管这个笑不是那么善意。
过一会,颜攸站起来扫视了眼四周,扫到沈绘茵脸上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这人呆,看上去好蠢……
颜攸嫌弃地撇过眼,要去走廊。
“我出去,你别来。”
一句话止住了沈绘茵,她眼睁睁看着颜攸走出去了,心情激动又忐忑。
颜攸跟她说话了,颜攸是因为不想跟她待一块才走的吗?
沈绘茵纠结了很久,后来无数次想捶死真的没追出去的自己。
再见面,沈绘茵连随意的一瞥难以得到了。
那句话成了颜攸最后一次对她说的话。
有些小孩子,为了讨好颜攸,幼稚又恶劣地欺负沈绘茵,却依旧被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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