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到方才凯思所说----他对她的描述简直就像是把庙里开过光的菩萨像请了回家。难不成他真想把她当女仙供起来?
于是她此刻只得支吾:“唔,还行。”
锦儿道:“俺识得一位郎中,有几个偏方,是极灵的药,那效果简直跟上普陀山拜送子观音一样灵。要不俺给您和姑爷求一张方子?”
林自南望着铜镜,不敢看自己,也不敢看锦儿,眼神飘忽,没答应也没拒绝。此刻门被推开了,户枢咯吱一声响。她意识到凯思回来了,慌了神,锦儿也收拾好了被褥,正要往外走。她忽觉这实在是个机会,无论有用无用,都是先抓住了好。于是她忙轻轻喊一声:“锦儿,那请你去办了。”
“好嘞!”锦儿应了,绕过屏风,撞见正阖上门的凯思,抿嘴一笑,低着头过去了。
凯思疑惑,问道:“办什么?”
林自南心中砰砰直跳,梳着头发,缠到发结了也不知停手,硬生生扯疼了头皮:“还不就是那几样事。”她含糊其辞,瞒了过去。
待吹灭了油灯,林自南正面仰躺着,睡不着,窗纸晕一片白亮的月色,她能听见身旁人的呼吸声。如果可以,她还是情愿给人当女仙的----此刻她当然不知这种想法意味着什么----就像朱元璋见了“探知上意”的画工呈上的画像,虽不似,但心中仍是爱那画像的,总不忍心扯碎了去。就像她此刻真要宽衣解带,她不觉得是辱没了自己,而是辱没了自己在凯思想象里美好的图景。
可她却不得不承认,现实在催逼她。她心想,有一个孩子,就能安定了罢,有一个孩子,她的人生又能走出新路来了----这条路出现的越早越好,她等不及了,她厌憎了一切的担惊受怕、揣度猜疑。
林自南又想起那几面紧阖的隔扇,和继母漠然的眼睛。她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此后一切都需要自己去挣。在阁中待嫁,看日影算时刻的日子,不知尽头不知前途,她不该再沉默地过这种生活了。
于是她凑到凯思耳边,轻声问他:“睡着了么?”
凯思带着睡意,轻哼了一声。林自南觉得脸烧起来,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我念句戏文你听……”
凯思仍是半浸在睡梦里,翻了个身,面对着她,眼睛似乎也没睁,只是手探上来,揉她的散在枕上的头发:“我听不懂的。”
林自南就势蹭过去,脸往他脖颈里埋,仿佛睡着的人身上的睡意也能传染人似的,她嗅着他身上香皂和松香糅杂的味道,莫名也有些困倦地闭了闭眼,可话还没说完,她便继续低喃:“你听着----绣鞋儿刚半拆,柳腰儿够一搦,羞答答不肯把头抬,只将鸳枕捱。云鬟仿佛坠金钗,偏宜髻儿歪。将这钮扣儿松,把缕带儿解;兰麝散幽斋……1”话越说到后头越是难出声了,她想到后面还有什么“柳腰款摆”“露滴牡丹开”之类的话,觉得实在是羞耻难堪,心思一偏,居然好生同情起台上那些生旦,不知他们怎好唱出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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