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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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女人、成化的杯盏、齐白石的画、西周的玉没有衙内这样一张嘴,

嘴里有思想,

嘴里有犀利,

嘴里有———残酷的过往,———记忆的重合!

三人刚出去,

屋内依然是一站一坐,

衙内犹自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岂无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听。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

陈牧突然抬起头!紧盯着这厮!

犰犰依然在吟,

白居易的《琵琶行》,

她还盯着他吟,犹如下咒般,———犰犰的眼中都是“同命相连”,都是“自卑自叹”,————我们被降职了,我们蒙冤,我们连遭打击,我们心境凄凉,我们满怀愤懑,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呐!———她是这么个意思。

可,

陈牧听到的是什么!怔住的是什么!魔了的,是什么———

倒在血泊中的陈推古,

一字一句,

笑着,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十三学得琵琶成,名属教坊第一部。曲罢曾教善才伏,妆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云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

陈推古是在《琵琶行》中一字一句,含笑,断了呼吸———

她在叙述的是,一个歌女,坎坷的身世,飘零的际遇,沉沦的一生——

犰犰还在吟,愈诉愈凄,———陈牧头皮发了麻!

猛地起身将她扯了过来!——犰犰一个颠簸,单膝跪在了地上!

犰犰显然怔愣了下这突然的变故,还没反应过来,他一手就死死捂住了她的嘴!———活活要将她憋死!

这下,是个死人也知道要反抗了,

高犰使劲去掰他的手,呜呜叫,

他却仿若入了魔,一手捂她的嘴,一手甚至去掐她的脖子!

保命呐,这是本能,——只是,这本能——他坐,她半跪;他在上,她视线在下,——一平移!————好样滴,神经病!她伸手就狠狠向他的胯下抓去!!——

就是神仙,只要他是雄性,没人抵得住这身下脆弱被凶狠一掐!陈牧一生疼,松了捂着嘴的手,却框着她脖子的手更一紧,犰犰一齁,手也一松,人向后倒!——陈牧本就一腿不承力,跟着重重歪倒下去———

军绿色扭在一起,

是在厮打,

陈牧被那魔障迷了心,

高犰被他“不识好歹”怒了心,

还“同是天涯沦落人”?他这是要你死我活!!

门外,

三位大少坐在不远处的小土坡坡上,抽着烟,聊着事儿,

再过一刻钟,一刻钟后他们就进去,神经病能不能给陈牧解闷儿都无所谓。总之,好的,他们都想给他瞧瞧。

却,殊不知,

一刻钟,

改变命运的一刻钟!

不可想象的一刻钟——

58

是的,这就叫一种政治,两种命运。

前前朝,这两厮的先人可能还拱手相敬,面面如彬。可,你再看看他们这两后人——啧啧,活活都是“山王会”的出身!

“山王会”是明末清初一个地下抵抗组织,乃一个外国人所建。不晓得这洋人何时来中国,也不晓得他如何来,甚至连他的名字大家都不晓得,只是以讹传讹模仿他的名字发音,乡下人都称呼他为神一元。

此神一元,金发碧眼,遍体生着钢针似的黄毛。一个汉字不认得,中国话说得不清不楚,但对于中国的女人,他却有独道的研究。他建立山王会这么个公益组织,目的就是为了广行善事,让普天下打光g的穷男人都有女人睡。所以,对于未婚男人来说,是有着强烈的吸引力滴。

山王会中,分为阳刚队和y柔队两个部门。阳刚队负责杀人放火,欺行霸市;y柔队却讲究骗j妇女,坐地分肥。嘎嘎,你观看这俩儿揪斗,活脱脱就出自这一组织,分属两个部门。

莫搞反了。高犰代表“阳刚队”,出的招儿,大多隶属“杀人放火”之列。你看她,抓头发,勒脖子,踢下体,“欺行霸市”得厉害!

陈牧呢,这才是真正的“y柔队”,招招属暗,罩罩管命!历来,这耍横的都搞不赢玩y的,陈牧脸盘子上是有几道深刻的血痕,可最后,被压在身下的,还是“阳刚队”代表高犰同志是也。

你说,跟个女人打架,男人会觉得“胜之不武”,可,陈牧不觉得。———嘿嘿,看出来了吧,这个理儿,到了高犰身上就突不破鸟:她遇上的,全是变态!陈牧,这厮变态得很极品。

有些人静,静里面带善;

有些人静呢,静里面带邪。

衙内的队伍里不乏静之尤物,胡来、初一、包括白鹤筱,静里藏j。不过,均没有陈牧这个“静”来得纯粹的邪。

不管是不是身世使然,陈牧骨子里就蛰伏着一只兽,不撩它,它暗暗吐纳,漠视人间;一撩它,非吃了你!!

子龙秘书被一个虚弱的瘸子压在身下,她想反抗,无奈,双手被反掰在身后,扭得生疼!

子龙秘书不服气呀,我随主席东征西战,虽主文,可,孔武之力在延安那会儿也磨砺过不少,怎么就打不过他?

子龙秘书的p股还在一拱一拱,想用她丰满的臀部将敌人拱下地。偏偏陈牧邪兽巧用格斗术,轻轻往上一扯,———子龙秘书的肘部仿若骨错位一般犟疼!

“疼疼疼!!”连着三个“疼”,子龙秘书要飙泪!

陈牧邪兽好腿压着她的腰部,坏腿散漫地搁在一边,低头去看她的嘴巴,“你还唱啊——”

子龙秘书疼是疼,却听到了他这声儿呢喃,歪着头过来,“唱什么?——”咳,神经病的注意力就是这样容易被转移!

陈牧邪兽还望着她的嘴巴,——子龙秘书的嘴巴红通儿的,像玫瑰滴出来的汁儿,——

突然,

“轱辘辘”,———两个人的注意力都被这样一板一拱从她军装口袋里滚出来的小袋子引过去了,———

大事不妙!

子龙秘书像护命一样突然爆发神力,“扑”地腾起身要去扑抓那个小袋子,

却!

陈牧邪兽比她动作快!

直接将她压在身下,飞扑过去直接将小袋子牢牢抓在手中!

这个场景十分逗人。

子龙秘书再怎么蛮,到底是个女人,陈牧邪兽再怎么弱,到底是个男人。他的胸腹部分死死压着她的头部,子龙秘书趴着,感觉像被压死了,可还在像虾子一样挣扎呀,四肢乱舞,手脚瞎飞,就是看不到头。

陈牧邪兽呢,压着她,也不觉得姿势怪异。扯开小袋子的蝴蝶小结,往地上一倒,——轱辘辘滚出来四个小瓷瓶子。冰冰的,甚是古怪。

子龙秘书还在板,估计在哭了,压得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咩。可,身上这座大山就是不倒。因为,陈牧邪兽十分静淡地已经把其中一个小瓶子打开一探究竟了。———

真是古怪。

瓶子里飘出一些寒气,

陈牧微凑近闻了闻———

男人呐,对自己那玩意儿的味儿,天生敏感!

这下,陈牧略惊的同时,竟然升腾出一丝异样的兴奋,

其它三个小瓶全打开稍闻了闻,都是那个味儿,————陈牧不禁低头看了眼身下这女人,———忽而,一微笑———

哦my所有的ldygg!也许,陈牧一辈子的好兄弟都见不着他这样的笑容!——那是一种如何的邪魅与真纯的杂糅!简称,纯邪。——兽体附身,这一面,通常无人有资格看。

又像个顽童,

陈牧一手抓住四个瓶子,就是故意调皮般不起身,在衙内身上磨着转了个身儿。衙内这时候抓紧时间想反攻,结果,被无情镇压下去鸟。

不过,衙内的头部终于得到释放,撑起来大呼了几口气,接着,就是大哭。咳,毕竟娇气,先解决难受,再解决现状,可惜,啜息的瞬间,裤子已经连小内一起扒下!

衙内拼命扭动,这时候她实际上已经体力透支,又哭又闹又被压的,哪里还有多少劲儿?

“我要去主席那里告你!告你!———”哭哑了嗓子哇,

可,谁听她胡言乱语?陈牧相当认真,相当享受。

直接掰开她的两瓣儿p股r,——真有弹性,一颤!

看不见哈密d,

陈牧双手抱起她的大腿,叫犰犰呈现一种跪趴的姿势。犰犰当然不愿意,像骗赖一样往下面沉,陈牧就去揪她的大腿,犰犰一疼,松了。稍弯起腿。——

看见了,

看见那嫩红的一汪———

要命吧,

造孽吧,

陈牧呀,

你要遭天呀打呀雷呀霹呀!

就见他两指掰开那哈密d两小蚌!先往里啐了口唾沫,然后,一小瓶瓶口,对准!往里抖!

白色的粘稠的y体顺着瓶口流进去一点,

流慢了,他还用一指往里推,

再来第二瓶,

又抖,

又推,

第三瓶,第四瓶——

四瓶都灌了一点,四种粘稠堆积在哈密口,他又生生伸出一指往里抹!——

要知道,没有任何情动的情况下,即使有粘稠的濡沫,那还是疼,生疼!疼到了最高级!———好,好!这下把个高犰磨折地彻底发了疯,癫了命!!

“我恨你!恨你!!”———子龙秘书把她小半辈子的“小宇宙”全部点燃鸟!!突然那个爆发!!

一暴掀身!!

一暴转体!!

一暴将瘸子压在身下!!

此时,衙内心中就一个念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扒他的裤子!!

扒他的p股!!

扒他的小b!!

咦?他没小b?———木事,他有小d!

抓起小瓶子,瓶口就往那里塞啊!!——

结果,就正准备对着那艳红的菊花开始塞小瓶口之时——

门被打开了!

三少被惊魂在大门口!

一刻钟,这两人将yn邪玩到了最高级!

59

木有一个神经病天生就会发狂,通常,也是被*急了。

子龙秘书y鸷地想:

1856年太平天国“天京事变”。东王杨秀清被韦昌辉干掉后,据说,被煮成r酱,给各路王分着吃。九月,韦昌辉事情闹得太大不能控制,洪秀全兔死狗烹,下令杀了韦昌辉平忿。韦昌辉尸体没煮r,而是切成均等的r块,每块两寸分散着挂在醒目的栅栏处,上写道“北jr,只准看,不准取。”

看看,这就是内讧的凶残!

我与他同为“下放干部”,他竟如此“凶残”对我,我何以要放过他?

犰犰低下头,——完全视门口三只若无物,又像个执着的孩子,硬是将已抵达菊口的瓶颈往里塞去!!

“诶!!你!——”

三只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她如此巨胆,慌忙冲上去!——显彧一把抱起她,肖沅和蒲宁去扶趴在地上的人,——刚才犰傻子爆发得太彻底,那个瞎踢瞎踹,把陈牧的眼睛角都踢流血了!

显彧把犰傻子抱起来之时,犰傻子一手还牢牢拽着瓶子,一拔!———姐姐,她算也都找回本儿来了,刚才那往里一塞本就用劲凶残,而后又这么突然一拉!好嘛,血流涌出!——

显彧抱着她,犰傻子裤子也没穿,全掉在脚踝,像个刚撒完n的孩子,

一手握着冰小瓶子,瓶口都是血,

你把她抱开了,她也不躁,就那么冷酷甚至冷血地望着趴在地上的人儿,仿佛他该死——

“陈牧,陈牧!”

肖沅小心把他扶起来,小心得像对待瓷娃娃,蒲宁更是利落地拿来毛巾一手堵住他的股下,———这女人真狠!

“这女人真狠!”蒲宁真仰起头来残戾地看了眼犰犰,

诶!犰犰不惧!

她还瞪他!

可就这一瞪又把蒲宁要搞得哭笑不得样儿,———犰犰这一瞪完全像个孩子,泄愤!比谁的眼珠子大!

显彧抱着她摇了摇,“你怎么这么坏!!”

犰犰用手去抓他的手,她指甲又尖,这一用劲儿都抠出血丝儿!显彧不放手。

陈牧趴在那里,眼睛角的血汩汩流,他身体也没动,头一侧顶在地上,眼睛,就看着她,————

这情形,其实,真是说不出的艳丽。

女人男人都是光着p股,

都有血迹,

女人男人的眼睛都诡亮,仿佛里面住着妖兽,又出奇地蛰伏:女人稚怒,男人静冷。

三人互望了一眼,心中有数,当然也惊诧异然:陈牧这是!——

好容易他对这东西有兴趣,任着他喜欢——

显彧把她向地上的人抱得更近些,犰犰还用脚去踢,显彧当然更有力些,手脚全给她控制住,反抱着像抱孩子,凑近陈牧,

“首长!你忘了他是谁?你这样对他跟那些造反派有什么区别!”

这一吼,管用!犰傻子怔了下。不过,马上屈愤回头,

“他又是怎么对我的?!毛主席教导我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先攻击我,我必反攻!”

攻的好,攻的妙,瞧吧人家这p眼儿“攻”的———

神经病是悲愤异常,看在正常人眼里,她这激动样儿就实在可爱得要爆好不好。男人啊,有时候喜欢有些“小凶残”的女人,黄祸暴力,任意为之,丝毫不做作。

显彧拿准她的七寸,

“他际遇如此悲惨心情郁结难道你不能理解?他甚至被审判为‘叛党叛国’!那样的批斗,他始终以沉默反抗对他的种种污蔑和恶毒攻击,心力交瘁下,他的身体已是每况愈下,从六八年初开始,陆续发生肺炎、糖n病、高血压、植物神经紊乱等多种疾病了,几次抢救——”

肖沅和蒲宁,甚至陈牧,都不知道他在胡扯些什么,可,着实威力巨大!你看神经病那个由怒而茫然,由茫然而心沧桑——当然,依然还带着小小的委屈,

“我也不容易,我的际遇,我的郁结,就该被忽视?——我跟他们(指张chun桥一帮)如何是同道?这三十多年来,我衷心为党,为人民,为主席,赤胆忠心,从来没有动摇过——”

说着,说着,潸然泪下啊!

乖乖,搞得男人们要笑死。包括陈牧,唇都微微弯起来———你说,她怎么能这么作(二声)?

“我们晓得你委屈,你的委屈我们回去也会向中央反映。可是,既然你和他已经一同下放到此,是不是该彼此多包容一下呢?我们不说别的,想想对党和人民的贡献,你凭良心说,谁大?”

神经病已经不板了,显彧也坐了下来,把她放腿上搁着坐着,抱着她的腰,下巴就枕在她的肩头,像哄孩子的。

好半天,神经病看向地上趴着的人儿,“他大。”那模样儿———真是可爱极了!她又想实事求是,可心中的小委屈呢又憋不出去,——

显彧都想亲她一口,可是,陈牧有兴趣,不动她。

显彧又指了指陈牧的坏腿,叹了口气,“他的腿是被**派———咳,——”

犰犰撇撇嘴,“他刚才用腿压我可没觉得腿坏。”

哟呵,她真的特别记仇!

蒲宁忍不住c了一句,“毛主席说,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你有健全的体魄就野蛮了?欺负残疾人?”逗她。

犰犰眼睛看着陈牧,他眼睛还在流血,依然如此静默地看着她,——

“你有什么好好跟我说,你要我唱什么好好跟我说,我唱给你听就是了。你用武力想解决问题有时候是行不通的,苏联的问题就该动脑子,冲动解决不了政治问题。”

好了,世上还有第二个这样的女人么?

她还光着p股,

她诚挚地对你说,“你有什么好好跟我说,你要我唱什么好好跟我说,我唱给你听就是了。”———

她眼睛里没有杂质,用最纯粹的阶级感情诉说着最“**”的话,——

陈牧确实在笑,眉角流下的血氤在唇边的笑旋儿上,一个美丽的纹路。——

毛主席还说过,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神经病的“正道”,沧桑不过,分外妖娆!

60

人呐,就怕有缘。有了缘,你管他佳缘孽缘,撞一块儿了,就是个不可思议。

说起来,神经病和陈牧的缘分还不是因为初次这个“互塞y门”结下的,那天之后,肖沅他们走了,放神经病回了家,神经病心有余悸,两天没上“小黄土高坡”,第三天,张望了半天,才故地重游,已然平静无波。

又隔了两周,是三少也没见过,陈牧也没见过,神经病甚至忘了这岔儿。

这些日子,神经病有了个新解闷的玩意儿。一条狗。咳,人寂寞哇,你看在**,她有便便爱将,到了边疆,一条狗也是她的慰藉。

说来这条狗还蛮讨喜。是纯种的德国黑背,两耳尖立,背部和嘴部乌黑蹭亮,腹部的毛透出棕红色。论长相,本该是凶悍的猎犬,却喜欢追小鸟,和小j闹着玩,一身的小资情调。

这狗是高教授一个朋友送过来的,目的,还真就是给犰犰解闷的,犰犰很喜欢自然皆大欢喜。

可是,拉上人情债鸟。

这个村子的村长看中了这条狗,整天就跟犰犰磨,说他们家以前那看门狗特衰,整天耷拉着脑袋,窦娥似的。犰犰是“下放干部”咩,人民群众有如此需求怎么不答应呢?心一软,送了。

村长也是真喜欢这条黑背,取个名叫“宝贝”,他后来总绘声绘色地跟高犰说,这宝贝抓耗子,把偷食的耗子从猪圈一直撵到院里的老梨树上,然后左右摇尾,呼叫主人,不晓得几神勇。说到兴奋处,村长的五官交错游移,乱成了车祸现场。高犰自然欢喜,给基层人民送去了温暖撒。

这天,高犰在土窑窑里练大字,学的就是主席笔锋,不晓得几犀利。正这个时候,突听外面,

“子龙!子龙!快快!”(村里人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人叫这名,反正她总穿着老旧军装都不嫌奇怪鸟,叫啥名无所谓。)

村长拖着鞋慌里慌张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

犰犰抬头,微蹙眉,好好放下笔,还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边擦边安慰老乡般,

“不慌不慌,您慢慢说。”

“怎么能不慌!你快去看看吧,宝贝发疯了!”村长急得汗珠子直冒!

犰犰一愣!宝贝疯了?

嘿嘿,这个世界真奇妙,主人是神经病,狗难道也传染了?

不过,你看神经病的世界该是多么斑斓,犰犰一听宝贝疯了,第一反应是———宝贝怎么会疯呢?跟吃的东西有关么?听说村委会在换届选举,村长天天把酒言欢、碰杯许愿,宝贝在桌下窜来窜去,j鸭鱼r吃到噎脖,遇见熟人打滚撒欢,比所有的候选人还亲民,丝毫没有疯的迹象啊?再说,同样的饭菜,村长吃了没疯,它怎么就疯了?———

可面上,子龙秘书还是一副关心百姓疾苦样,放下毛巾,“您别着急,我们去看看。”虚扶着村长的胳膊,边打听边走出院儿门了。

“咳,疯得厉害,见人就咬,幸亏那有一位解放军把它扑住了,人家还是个腿脚不方便的,咳,把他也咬了,腿直流血!”

子龙秘书面色沉重,完了,出现流血事件鸟。

匆忙跟着村长赶到现场,

现场已经被控制住,

哦,不,宝贝已经被控制住,

可怜一枚小资,现在像磕了药的文艺青年,又是叫又是板又是龇牙咧嘴!被人民群众五花大绑在一个小水坑旁放着。

更多的老乡是围着一位解放军,

他坐在一个小土梗梗上,一条腿微向前伸出,裤腿卷上,汩汩的血往外冒。

高犰一眼见他,就尴尬瑟缩了下,———那不是“同命相连”的“下放首长”么。心想,这么大的官儿,村一级的干部自然不认得。咳,怎么把他咬了?

还是要解决问题。高犰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伤着哪条腿了?”

蹲下,

哦,本来要“关怀”细看的,哪知——“呕!”突然一阵极致的恶心!——高犰忙捂着嘴起身跑一旁弯腰就吐!

“呕!呕!”吐得惨啊,后来还只呕酸水儿!

“怎么了怎么了?”村长忙来关心,还想着,许是一个娇气的大闺女见到那伤口给恶心上了。

可是,那伤口也没到“恶心”死人这个程度啊?

同样的疑惑,陈牧也有少许。

看见她走过来,陈牧确实轻怔了下。自从那天“荒唐”一过,人走茶凉般,也没想着她什么了。好好过了半个多月,今天他是出来收些自己种的菜,———这里水土不丰,只有挨着水井的地方可以种点小菜。结果,遇到一只疯狗胡乱咬人,陈牧本能冲上去制止,那狗挺颠劲儿,把它制住了,它也反咬了自己的坏腿一口,血流。老乡们忙来帮他,他其实也没觉得受多重的伤,坏腿么,本来就迟钝。

狗咬了一口,自然有些血腥,可真不至于如此反应,高犰其实自己也觉得奇怪,只是,抑制不住,一见那血r,一闻那血腥,———“呕!”想着她又要吐。

可是,不能一直这么丢脸了,她稳了又稳,忍了又忍,——紧蹙着眉头,还是又向他走近,蹲下,尽量不看他的伤口,

“伤着哪条腿了?”尽职地问。

陈牧有些小佩服她了。明摆着,她多难受,可,这个“责任心”———就是不知,这管她什么事儿。又好玩儿又觉得疑惑,陈牧依然清暖模样地望着她。

“坏腿。”他也回答了她。

就见神经病点了点头,

“伤口你感觉深不,需要去医院么,你知道咱这里条件不好,咱们——还是尽量不给老乡添麻烦吧。”

没想到,她竟然这样说。陈牧越发觉得有趣了,

“你是村革委会的?”配合着她的“代入感”,

她摇头,“那狗是我的。”

“不是听说是村长家的?”

“是我送给他的。”

“哦——”他点点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腿肚,“伤口不深,我自己回去包扎一下就好了。”

这一听,神经病几感激诺,忙扭头对村长说,

“我扶这位同志回去包扎一下就行了,就是这宝贝——”

还叫“宝贝”?陈牧有点信她的邪!

其实,说起宝贝,村长也流露出一点不舍,可是这咬了人的狗,留下,有点困难咧——

犰犰更舍不得,这狗为什么疯她还没搞清楚咧!

她又回头看陈牧,低声,“我屋里宝贝——”突然意识到自己习惯性说的是武汉话,马上又改成普通话,“我家的宝贝其实蛮温和,估计是受了什么刺激才这样,你放它一条生路。”

陈牧是惊讶的!她是武汉人?!

却,没有动声色,

“我怎么放它生路,”

“你只要说一句话,叫村长带回去处理,———它咬的是你,你都不介意,别人也没话好说。”她故意放低声音咧,简直小j小滑。嘿嘿。

陈牧笑起来,———这么一个清淡的人,笑起来,细看,竟有种极致的明媚。

“麻烦您把这只狗带回去吧,看它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饿它几顿估计就好了。”

村长感激,犰犰更是感激。几殷勤诺,主动过去把他扶起来。

不过,还是不敢看伤口,闻着血腥都难受,想吐!么回事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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