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国家是一个将军,每个男人都应该做到的事情,但是在国之外,我也想有自己的安安静静的生活,和平平淡淡的感情。”陆维臻拿个小木棍子在地上涂涂画画,副将在旁边看来看去,看不出他画的是谁。他内心有些好奇,但是军规让他知道有些事情该问,有些事情不该问,既然将军没有说,就当做不知道。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陛下果真要把河西十八廊划给布兰?”陆维臻皱着眉头进帐直接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不赞同。
“我自然不会将这大好山河拱手让给那群蛮子。”苏穆脸色冰冷,道“隔山打牛,借力打力,晏国与北羌戎狄开战,布兰和我南国黄雀在后,趁戎狄国内空虚,将他们一举歼灭,下得了狠手,除了老弱病残,其他的都不放过,死,游牧民族一旦青壮年不在了,便是老虎拔了牙,落得犬都不如,然后教育蛮夷以文化,让他们懂得商道,过的了好日子,谁会想着再去风餐露宿?”
君王一怒,天下流血成河。
“陛下对哀乐公主说的那些……”陆维臻迟疑的问出来,“同宗同族,臣斗胆问应该如何处理?”
“天下无父子,自然无兄妹。”苏穆笑的有些凄凉,“孤可以保她,却绝不可能将河西十八廊交给她。”
“陛下下的一盘好棋。”陆维臻听的心惊,亦带着一丝绝望。
“孤忍了十年,等了十年,伏棋一笔,便是一生。”苏穆今年马上二十七了,他从未记过生辰。
大约除了顾清在最艰苦的时候陪着自己,陆维臻从未叛变,他已经不能再相信任何人了。
“当年逃亡之时,孤便想着,若是有一天,孤一定踏遍蛮夷的领土,一定踩平晏国的王宫。奇耻大辱,非鲜血不能洗耻。当年过江,孤看着那江水,都化成了红色,死亡将士不计其数,我南国好男儿都死在了疆场。本是鱼米之乡,结果成了别人放牧的地方,本是文人雅士,结果成了阶下囚,孤如若忍得,怕是祖祖辈辈们都会夜夜进孤的梦里,诅咒孤不得好死。”
“孤做这些,自认问心无愧,独独对不起苏悠,当日和亲的是她,忍辱负重的是她,今日要囚禁的是她的儿子,一生一世不得自由的也是她,孤不怕他恨孤,孤只怕她连国也忘记,只记得家。”
“孤在其他事情上不会亏待,唯独这件事情,休要再想了。”
“孤不会给他们自由。”
陆维臻顿了一下,单膝跪地,低头,“是。”
“莫要以为孤铁石心肠,孤当日被囚在西殿,与外世基本隔绝,后来西芹和素衣来看孤的时候,孤方才知道,孤的那些远亲兄弟们,皆被卖到了春日斋,饱经凌辱,宗室王亲王妃和侍妾都被迫成为军妓,未曾嫁娶者,被迫成为了别人的妾室。西芹看过孤之后,直接撞死在了柱子上,口中满是鲜血,仍是心心念念的抓着孤的手说‘宗族受辱,世人皆可死,独独陛下不能轻生,王族还需要陛下。’孤的手上皆是亲人的鲜血,夜晚入睡耳边回响的是亲人们的哀嚎,何以能安眠?不过是生存度日罢了。”苏穆合上折子,直接扔进燃烧着的火盆里,当年在晏王宫的时候他身体受过阴寒,体质并不如何,冬日里受不得冷气攻心。
陆维臻站在旁边,听苏穆讲这些东西,他知道一定苏穆还有话未曾说完。不想苏穆突然转变了话题,“孤未能让行止出来,你可曾恨过孤?”
陆维臻急忙跪下,“臣不敢,”又放低声,道,“是行止他,命不好。”
苏穆盯了陆维臻一会,仿佛确定他这句话的真假,皱了皱眉,“孤从里面出来,便是谁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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