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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锁在“建国海产店”里翻腾着找她要的东西。老板吴建国那个又黑又胖的老汉,坐在门口的破马扎子上,有点儿发愁的托着腮看着索锁在他店里跟抢劫似的乱翻。
这时间海鲜市场早就没有什么客人了。海货也没有剩多少,剩下的要开始飘着即将腐败的味道……幸好已是冬季,腐败延缓到这个时候才刚刚开始。
索锁深吸了口气。
在这里,一边是鲜活,一边是死亡……无处不在。
她看了看手边已经找出来的鱼翅,好像很不满意。
“上次跟你说的那鱼翅呢?怎么就这些拉拉杂杂的破玩意儿了?”索锁从铺子里出来,看到老吴在抠脚丫,踢了一脚他那张马扎子。“恶心死了。”
“恶心什么样,你洗脚不自己动手啊?”老吴乜斜了索锁一眼,但是也乖乖地马上去洗手。听索锁嚷着洗三遍,他也就洗了三遍。“这些东西谁拿回去不得好好儿洗了又煮、煮了又洗啊,有什么细菌也煮死了。”
索锁坐在藤椅上。这把藤椅恐怕比她年纪都要大了,每次坐上来也都吱吱扭扭的。她抽出一根烟来。
老吴过来,拿了他那个东倒西歪的小马扎,坐在她对面,问:“丫头,跟叔说,出什么事儿了?”
索锁给他点上烟,说:“没事儿。”
“没事儿?没事儿你跟死了爹似的丧着脸?谁欺负你了?还是有什么事儿让你为难了?”老吴又问。
索锁狠抽了两口烟。
烟全都咽了下去,一丝儿都没吐出来,鼻腔喉咙都灼的疼痛。
正文第七章寒冷的年华(五)
她抬手蹭了蹭脸。左手一根手指头用绷带缠着。
要说呢,可能是相处的时间久了,像她和老吴这样,朋友以上、亲人以下的关系,只要不是存心隐瞒,情绪上有点儿变化,都能察觉。她想方设法瞒过姥姥,在这儿不想再装了。
昨天早上起来,她给姥姥做肉粥,就切点儿葱花,狠狠一刀切到手指,血流如注。没敢让姥姥发现,赶紧做了伤口处理。吃饭的时候姥姥留意到,问她是不是做饭时候走神了。
她确实是走神了。不过装作只是小小蹭了下皮儿,跟姥姥说没事儿一点儿都不疼。姥姥少见地严厉,让她在用刀的时候不要胡思乱想。
虽说这几年她做的就是厨房里舞刀弄铲的事儿,还真没有被刀伤过。她在厨房里的时候,总是心静如止水。好像外面的世界完全和她剥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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