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肃喜又来了,而且怎么赶都赶不走。在他面前我一直是纸糊的老虎,但现在我俨然成了活生生的兔子。
“皇上看了你的信什么都没说,当下就回宫处理朝务。我们都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可谁想到当晚皇上又来了,还带着未批的奏折,天不亮回宫上朝,第二晚又来、第三晚还来,大有你不回去他就要夜夜宿在王府的架势。王爷,求您了,您赶紧回去吧,这要被其他人知道了,我们镇远王府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难得用上敬称,看来肃喜被皇上逼得挺紧。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木鱼,闭着眼昏昏欲睡。这几日每到半夜总有人从我的房门前经过,回回都将我那轻的可怜见儿的睡眠惊到九霄云外。
“王爷!”
我不慌不忙地瞥他一眼:“打扰我替我的皇侄皇侄孙们祈福可是重罪一桩。”
“王爷!你现在不管不问,等皇上累得病倒了,在心里面心疼得不得了的可是你。”
我觉得很荒唐,我为什么要心疼他,他有那么多人心疼,排着队也排不上我。因为觉得太荒唐,不知不觉笑出来。
最后年迈的管家来信说皇上夜夜驾临,王府事务剧增,他又年老体衰,照应起来颇为费力,希望我遣肃喜回去帮他。我简直求之不得,将信摊在肃喜面前,肃喜忿忿不平地踏上回程,出发前对我说:“王爷,皇上跟你真的是一模一样。”
顺序不对,应该是“我跟皇上一模一样”才对,因为皇上为师,我为效。不过我决定不在此纠结,朝肃喜挥挥手,苦口婆心地叮嘱:“回去尽心照料皇上。”
肃喜一踢马肚,头也不回地走了。
又过了四五日,肃喜没有再来,看来被老管家看住了。老管家不愧是父王传给我的人,察言观色这方面,肃喜简直拍马也赶不上。
这几日,有一天我敲完木鱼,在寺中随意溜达时一个和尚向我搭话了。我虽然有些怪癖,但也还算是一个正常的人,有人向我搭话本不足为奇,但他一开口就是:“王爷失眠症状颇为严重,不知可否愿意跟小僧学一学打坐?”
原来每夜扼杀我睡眠的就是他!虽说如此我将惊讶表现得太过露骨,逼迫对方解释了一番:“小僧济青,每日做完晚课大多都是后半夜,回房必会经过王爷的屋外,这几日每每途径王爷屋外时都听见王爷在屋内叹息,所以小僧推断王爷深受失眠症之扰。”
尽管我不相信打坐能将我从失眠中解救出来,既然济青诚心诚意教,我便尽心尽力学。盘腿而坐,闭上双眼,吸气时感受空气从鼻子进入气管流入丹田,呼气时从丹田将气流鼓入气管再从鼻子流出。大脑一片黑暗,我甚至能够看见许多杂乱无章的符号纠缠在一起,济青让我忽视它们,不去看更不要试图去理清。将所有的意念集中于感受呼吸流进流出身体时途经的每一个器官,专注于每一次尽可能吸入更多的新鲜空气、尽可能排出更多的废气。听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后才发现意识总会被脑中那片漆黑的大海吸引,无声无息地就溜走了。几天后我发现自己能够多睡上一两个时辰,我对此很是满意。特别是当脑袋沾上枕头意识却横冲直撞过分活跃时,我便爬起来打坐,一呼一吸间能够安抚不安的意识,脑袋中紧绷的那根弦会渐渐松弛,身体似乎也会轻松许多,不过仍然无法入睡就是了。我不敢告诉济青这些,害怕他觉得我砸了他的招牌,他似乎是清净寺中一名德高望重的高僧。
半个月后,肃喜又来了,不过是被皇上派遣过来的,目的大约就是让肃喜传达他还每夜在王府中等我。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派肃喜还不如派赵善仁,我觉得皇上在这点上不可不谓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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