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牧童是有娘的,他娘会抱着他笑,会给他唱山歌,会给他缝衣裳。所以,我猜想,只有小孩子有娘,大人,是没有娘的。那我呢,我今年也十一岁了,我是大人,还是孩子呢?我不知道。
自从一年前险些病死在柴房,不知被谁用了些米汤灌醒,捡回一条命来。我便浑浑噩噩的不知何年何月,记忆中总有些东西是完全空白的。可,又没有完全不记得,就像我知道我大抵是有娘的,可是我不知道她是谁,去了哪里。
我亦是记得我的姓的,可是我不记得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只隐隐约约记得一句谋朝篡位。
我的脑海中总是出现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我似乎,还有个姐姐。记忆中,总是有一个身穿绫罗的幼童在一间很富丽的屋子里跑来跑去,难道,我也出身不凡?
我不愿意再去想那么多,想得越多,头就越痛。
其实,我应该是记得的,三年前的事,一年前的事,儿时的事,我都是记得的。可是,我不愿意再去记得,那个叫北豫的人,早在一年前就死在济贤观的柴房里了。现在活着的人,不过是一副苟延残喘的行尸走肉,这样,不是也挺好的么。
可是,我忘不了,我怎么能够忘记,每到深夜午夜梦回之时,我总是一次一次被惊醒。那是血,满目的鲜红,染了法场的地面,厚厚一层,凝固了,鲜红就变成了暗红。
那里面,是母妃的血,是外祖的血,是姨母,是舅父,是江家一族近百余人的血,我被强压在地上看着他们的头掉在地上,看着他们的身子被草席裹着扔去了乱葬岗,哭泣,哀求,却无能为力。
那是我口口声声叫着父皇的北祁一脸冷漠,那是姐姐死讯传来时,周遭人无情的羞辱......
卑贱如蝼蚁,任是谁,都可以将我踩在脚下......
我已经很久没有流过眼泪了,却每每在深夜,哭的不能自制。
在白天,我似乎已经忘记的,我已经想不起来的,却在梦里一遍一遍重演,那么真实,每次被惊醒,当年情景还历历在目,可是到了白天,我又不记得了,比如现在,我又不记得了。
我向前走了几步,探出身子看向深不见底悬崖,思索着,连太阳夜里都要去安枕的地方,一定很美。
就算,到不了太阳住的地方,那,也有可能去那个遍地开满曼珠沙华,那个流着忘川河,有着三生石,架着奈何桥的地方,对了,奈何桥上还站了一位老婆婆,她姓孟。
也许,梦中的他们都在三生石边等我呢,也有可能,他们都不在,如果他们都不在,那我就向那位姓孟的婆婆多讨几碗汤,彻底的忘掉,忘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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