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巧也在这时抬头叫我:“小霖……”
两人不约而同地一怔。我有些轻微的晕眩——小霖?四年前,曾有个高大的男生总喜欢一边揉乱我的头发,一边这样叫我。可是现在,这个称呼……这个称呼,却陌生的让我有些惧怕了。
程维抿了抿唇,停顿一下:“……没事,你先说。”
我看着他,喉咙间仿佛卡了橄榄一般,苦涩的厉害。半天才慢慢道:“……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想谢谢你……”
他没说话,嘴唇依旧抿的很紧。
我费力地吞咽下口水,他就坐在我对面,四年以来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即使喝了酒吸了毒也忘不掉的那个人……他就在我对面坐着。这种想法让我觉得事情是那么不真实。
许久沉默,我们就那么对面对坐着。我垂着眼帘,茶几上摆着几本翻过金融社科类杂志,精美的景德镇茶具,还有一份我看不懂的,不知是法语还是意大利语的报纸。
这时候才隐约意识到,现在的他,对我而言其实是近乎陌生的。
他静了很久,突然道:“……那天见到我,为什么要跑?”
“……”我没有说话。
“你知道吗?你从酒吧逃走之后,我找了你很久。”他淡淡说着,“最后得知你进了监狱,原因是……抢劫。”
我下意识地微微瑟缩,紧咬住下唇不吭声,心脏却刺痛得厉害。
“……为什么要这么做?”
“……”
“你抢的是那个女人准备给她儿子交学费的钱,知道吗?”
我喉咙发涩,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有个嘶哑的声音说:“因为没有饭吃。”
就连水,都是捡垃圾箱里别人喝剩的矿泉水,有的时间久了,瓶盖拧开,边沿有一层令人作恶的白色霉花。
程维沉默了,客厅里的挂钟滴滴答答走着。
良久,他闭了闭眼睛:“……其实祝家发生的变故,我在T城已有所闻。说实话,祝霖,就算我们已经分手近四年了,你如果来找我,我还是会帮你牵线搭桥的,你完全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叹了口气:“还是你觉得有求于我很丢人?所以即使去抢别人的钱,也不愿意来找我?”
我抿了抿有些细小干裂的嘴唇,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抬头对上他的目光,脱口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还愿意帮我?”
他静默了,浅褐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注视着我,那目光很复杂。我和他对视着,心跳快的和擂鼓一样,心脏几乎悬到了喉咙口,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渴望着他怎样的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他靠在沙发背上,苍白修长的手指交叠着搁在膝头,轻声说:“……好歹同学一场,不是吗?”
我一噎。再也不知该作何答复,只觉得那悬在喉口的心脏,又慢慢地,冷冷的,仿佛无止境地跌了下去。
“……是啊……”半晌才沙哑地笑了起来,喃喃着重复,“好歹同学一场……”
他缄默不言,深邃锐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之前我有那么多想说的话,可是苦笑了好久,最后真正说出口的,却只是一句:“……对不起……我,我有些累了……如果没有什么要说的,就麻烦你让我休息吧。”
顿了下,补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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