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落在了她手中那柄浑身漆黑的剑上。
却邪,向来是只闻其名,少见其真身。它已和聂不凡一起失踪了二十年,但兵器谱上始终未将它除名。
武林第一的剑,邪剑,现在在一名来历不明的少女手中。
这少女颜色姣好,容貌淡淡华光,说不上倾城国色,但有清朗明润的气质,似乎与却邪不匹。
却邪剑气度太邪。
但多看几眼,便发现不知何故,那一人一剑,出奇地匹配,就好像却邪沾了几分明亮色彩更为锋利,而那女子,染上细微的轻邪气息容颜更显锐意。
但是,终究是天下第一的邪剑。
百年来,执此剑者,要么是性格孤僻举止古怪的江湖异类,要么是心术不正大杀四方的武林魔教。
此剑饮饱人血,日复一日,更为邪异。
十几把长剑同时出鞘,围住了周梨。
慕秋华这一问真是问得恰如其分,问得刚刚好,再没有比他更懂人心的了。
周梨咬牙,心念电转,心想那伤口一定被慕秋华伪装过了,她还要争辩张口,众人忽然变了脸色,一些人疾呼掌门,一些人喊楚公子,还有一些人,冷冷地作壁上观,抱剑不动。
周梨回头时,正好看到楚墨白倒了下去,染血的白袍像雪中绽开的红梅,悄无声息地倒地,叠声的叫喊惊得檐边翘立的红绸灯笼都摆动了几下。
*
楚墨白在两个时辰之后醒来。
戒律堂的牢房会在顶端开一扇极小的天窗,天色已经渐明了,薄薄的淡光从那方天窗里射下,外面应是晨雾疏胧,朝阳将浮云稍煨,露出一点点绯红的端倪。
他起身时咳嗽了几声,身体压抑而闷痛。
慕秋华那一手不止捏碎了他的肩骨,更震伤了他原本就未好全的经脉,现在可谓伤上加伤。
“朔月。”他下意识想去摸剑,朔月不在他身边。
隔壁牢房传过周梨的声音:“你醒了?”
楚墨白怔了怔,“灵芝姑娘?”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周梨没有好气地怒道。
两人隔着一堵厚墙,声音是从牢门的窗上传出去的,倒也听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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