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烟道:“师兄觉得是谁?”
楚墨白眼神锐利,“尚不能确定。”
南山道:“都有可能。”
景西同意地点头。
周梨听得不明不白,这四人在说什么。
她正待问,楚墨白已将她携进了一间客房。柳长烟三人就住在隔壁。
楚墨白竟没有重新捆住她,反而道:“当心。”
“当心?”她挑眉。
“有人在跟踪我们,从我们下船开始。”
离开码头也有好几日了,这些天他们一直在被跟踪吗?
她忙着逃跑,居然完全没发觉。
“是你的仇家?”周梨道。
楚墨白看她一眼,摇头。
不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周梨清冷地笑了笑,“杀了那么多江北的人,有人来找你寻仇,也是理所应当的。”
楚墨白持剑坐在椅子里,不为所动。
周梨指望能让他有点反应,继续刺激他,“成天说自己守正辟邪,其实满手血腥,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就任意杀伐,说什么铲除邪魔外道,不过借口而已,还不是为了一己私欲。你只是凡人罢了,凭什么像神仙一样高高在上地评判一个人是正是邪,又凭什么认定江北门派就一定全是邪恶之徒,难道正派之中就从未出过败类吗?你这样独断专行,我看根本是正邪不分。”
她朝楚墨白劈头盖脸的一通“正邪之说”“黑白之分”。
楚墨白岿然不动,全然不被她左右。
她气得嘴角抖了抖,懒得再跟他说了,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睡觉。
楚墨白看看床上的周梨,又看看外面的夜色,这才戌时而已。
他平静地抬起眉目,盯了会儿手中的朔月,再度合上眼帘,端正打坐。
每个人皆有每个人的原则,每个人也皆有每个人的坚持。他所持之信念,一直固若金汤,不是周梨三言两句能击溃的。
是正是邪,他心中的那杆秤从未弯曲过。
这是他的坚持。
夜逐渐深了,客栈外灯火渐至寂寥。
周梨睡着了,呼吸有节律地一下一下,清清浅浅。
她是合衣而睡,屋子里有个大男人,总不好让她脱衣服睡觉,楚墨白驱到床边为她盖上被子,手指一弹。
灯灭了。
约到深夜二更天,周梨睡得正酣,被突如其来的一阵细微声响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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