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流并不喜欢这个名字,他只觉得难受。
过了大约八九日,阿苦身子总算缓过来些,不至于那样虚弱。手腕的伤口也愈合。
云长流依照约定亲自送他回了那片桃林。
然而自那日之后,云长流却再也没有主动去过阿苦的那间木屋。
虽然阿苦始终都说不怪他,可出了那样的事,云长流实在不敢再去找阿苦。
他过不去心里头这个坎儿,生怕哪天就会从那个青衣孩子望过来的目光里找到一丝半点的厌恶。
一想到他曾经那样殷勤地给人送糖,少主心里就更加痛苦----那些糖,本是父亲送来给他喝药的,那喝的却是融了阿苦的血的药;而他偷偷省下来去送给阿苦,本想叫他喝药时能尝一点甜,却不知那孩子喝的药正是给他养血的药……
云长流没脸再去找人,可心里却又怎么也放不下,每天惯例的饮药如今和上刑一样。本就沉默的孩子,三两天下来眼见着愈加地阴郁起来。
这就导致,温环把小小的温枫带到他面前的时候,少主恹恹地正眼都没看人家一眼。这最后还是看在环叔的面子上才勉强开口道了句:
“……我不喜人贴身,你不要跟我太紧。”
一直憧憬着父亲与教主之间的默契,并由此一直默默期盼着与自己的主子见面的小温枫,还以为自己第一眼就成功遭了少主嫌弃,当时脸都给吓白了。
……据多年后温近侍回忆,作为一个贴身近侍,主子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我不喜人贴身”这等事,真真的是不堪回首。
可以这么说,那一刻简直是他的噩梦。
许是为了强行把云长流从这种低沉的情绪中拽出来,几日后他便被云孤雁要求开始正式修习武功。第一日就跟着教导丹景婵娟兄妹的武师,只当先习惯一下。
教主发话了,自然无人敢不从。
次日的校场上,云长流罕见地穿了件紧身窄袖的白袍,束了乌发,上前见过传授武功的师傅。
而在他身后,略显惶恐地试探着怎样才算“不跟太紧”的清秀小少年,正是初着上白色近侍衣衫的温枫。
与淡漠一如往日的长流少主相比,这位武师却明显紧张得很。
他自然认识这位被教主捧在心肝儿上当宝的病弱少主,听说是从小就没怎么出过屋的,更是从来没学过刀剑招式……今儿也不知道教主是怎么想的,竟然直接让这位金贵少主上了演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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