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骗人了。”梁玄靓说,“你我之间的纠葛,哪有那么容易放下?阿跌舍尔都不会轻易放我走,你会保证让我安全离开吗?”
对方说的话确实有理,燕宸却不想回答。他把手从梁玄靓手中抽出,然后说:“我记得第一次喝霜落白的时候,被你戏弄了一番,搞得嘴里苦涩的味道久而不去。后来元春之时,依然是被你算计,夺位失败。再后来出征,帮你打天下,你还是违背承诺,未还我自由。再后来,中秋夜上,我才知道,原来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
你的话啊,不可信。你的问啊,我不能答。
听燕宸这样说,梁玄靓心里很是不舒服,却又无法反驳。可帝王傲气让他不能认输,于是他便说:“帝王之争,本来就是斗智斗勇,愿赌服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技不如人,就应当认输。”
燕宸笑了,说:“那你现在寄人篱下,也当低下头来。”
“低头不代表认输,朕还是大凉的皇帝,而你什么也不是。”
这种言语的交锋又要开始,燕宸不想和梁玄靓争吵,他笑着说到:“虽然回看过去,不堪的记忆甚多,但是还是有两段开心的回忆。一是在山洞之中,相依为命的日子;二是在清湖河畔,如漫天星辰的河灯。”
梁玄靓身子一怔,两人相依的场景百年浮现在眼前。那时他不过双十年华,仍存有少年的稚气与性情。那时他眼中的燕宸,芝兰玉树,温润如玉,却带着疆场上男儿霸气,让他爱慕不已。可终究是理智占了先机,他可以爱慕燕宸,却不能迷恋。这份理智最终让他们走向了对立----或者说从一开始他们就是敌人,而是那份不理智的感情让他们更加举步维艰。
“唉,果然是上了年纪,我也开始悲故伤今了。”燕宸说,“这样吧,我问你个问题。若是不做皇帝,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梁玄靓笑了出来,“我不做皇帝,还能做什么?”
“比如说,编草鞋的鞋匠?”
“哼,那你要去做抄经文的和尚吗?”
“做和尚给你超度吗?”
“朕怕你罪孽太深,佛祖都不惜的收你。”
“呵,那陛下可得小心着点,我得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梁玄靓冷笑了一声,“你在突厥这几年,嘴皮子上的功夫倒是长了不少。”
看来阿跌舍尔这只野驴子可真是把你带坏了。
燕宸也笑了,说:“陛下的口业也是越造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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