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唯清却道:“刘夫人殉身,不为守节循礼,而为不负所爱。若说牌坊……还是罢了。”此事遂被搁置。
嘉和五年六月,沅州,蓝关。
塞北苦寒,时虽至夏,关外荼靡却还未谢。这日傍晚,南无靖大胜归来,邀司徒卓同去赏花。
“愿陪定邦。”司徒卓抱了琴,跟南无靖出了营地,同游荼靡花间。
依旧是司徒卓抚琴,南无靖舞剑。
兴极时,南无靖便叹可惜无酒。
司徒卓稍稍凝眉,旋即对南无靖说,他曾在多年前游历北川之时,于这附近藏下数坛美酒。
“你现下才几岁,哪里来的多年之前?”
南无靖调侃着,却也乖觉地依司徒卓所示,在一树洞中寻到他所说的那酒。
“非凡连碗也备下了,可是早就算得了今日要与我同醉?”
“定邦莫说笑话,衲是沙门中人,怎好随意破戒?”
“当真不行吗?”
“当真不行。”
“那本帅饮酒,你就干看着?”
司徒卓不知从何处拎出一壶茶来,“定邦饮酒,我饮茶,如何?”
见惯了司徒卓这些仙术把戏,南无靖也不以为奇,开坛斟酒便喝。
“穿肠之物,定邦也当少饮为妙。”司徒卓象征性地劝上一句。
南无靖果然并未理会这番劝说。
当初写道“薄酒半闲茶”,不过是为凑个韵脚,如今倒真真儿与他茶酒作伴了。
佛主曾言:毋多言语,免成谶语。斯言不谬。
不过这酒实在不薄便是。
“甘冽细软,可是姜阳的西山绛?”
“寻常村酿罢了。其时非凡一介布衣,上哪儿去寻那样好的酒?”
难得你也有猜错的时候。这三清醴酒可非凡品,今日孤心情好,便赏你尝尝。
南无靖饮下仙酒,不多时便已见醉意。不想司徒卓只是饮茶,却莫名地眩然若醉,只得与南无靖相互扶将着归营。
长安陌上欠慕唯清的一场大醉,如今倒在你这儿还了。真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这还不算完,南无靖借着酒劲,非要写字来赠予司徒卓,司徒卓也只好请帐外甲士给他取来纸笔。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南无靖写完这最后一句,说待墨水晾干便赠予司徒卓,然后便铺开了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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