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温文尔雅的公子!
吴家义女暗叹,脸一下子更红,结巴道:“是,是我。”
“想来吴姑娘是个极细心之人。”宁以泽眼微眯,轻轻说道。
吴夫人惭愧道:“是啊,平日都是妹妹照顾阿义,倒是我这做娘的……”
宁以泽却大大咧咧:“夫人谦虚了,您贤惠心善可从出了名。”
吹,使劲吹!
白棠唇角一扯,低头默默喝茶,眼底异样稍纵即逝,倒是通过二人对话摸清了一些事。
金峻放下茶,忽然想到一事,问:“今日是头七?”
管家道:“是,今天正是老夫人的头七。”
说罢,吴家人也不再多说,气氛一低再低。
白棠也不插话,清楚换作谁家遭此变故都难打起精神,更莫说与人畅聊此事。不过,好在有宁以泽这厚颜无耻之人,接下这烂话茬,愣是与吴家人絮叨了半天,原本还半生不熟,结果竟说到一处去了。
计划如常,这一坐就是到傍晚,唱戏的班子收了场,人与不似刚来时,没了那聒噪的咿咿呀呀,倒是冷清了许多。
白棠走到室外吸了口气,眼见热阳落山,随着冷风一吹,竟有些冷了,她转了转僵硬地胳膊,又瞧见傻哑巴了。
这一次,她双手叉腰眉一凝,上前正欲要质问,便听前屋传来一阵喧哗哄闹。
“不好了!”
不知谁呼了一声。
白棠身一动,难得再顾及哑巴,直奔前屋而去。
“不好了!不好了!”
赶到前屋,只见人群乱窜,一些女子尖叫连连,宁以泽等人正站在一旁,尤其是宁以泽双手抱臂,可以说得上冷眼旁观。她顺着几人视线看去,却一惊。
那吴家小少爷跳到棺材附,也不知何时挣脱跑出房,只见他拼命用手挠棺材板,嘴里还念叨:“作孽哟,不孝哟!”,腔调活像个老者,怪慎人的,尤其是那抠棺材的声音极其刺耳,叫人听了心中不适,直起鸡皮。
烛火幽幽被风吹晃,堂内昏暗,吴少爷双眼血红血红的,稚气的脸在诡谲的光影下衬得更恐怖,一般人见了哪里敢靠近,只是多远观望,唯独吴家敢靠近。
旁人窃窃私语,都道是中邪,可唯有白棠几人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义儿啊。”吴夫人去拉,岂料被吴少爷一把拽住袖子。
吴夫人吓得尖叫一声,哭虚了身子,当即就脚下一拐坐在地上,眼睁睁见儿子伸手要向她脸挠来。
吴老爷、管家、家仆与几个大汉见状哪里还怕,赶紧上前拉开二人,这一拉“嘶啦”一声,吴夫人袖子被拉断,露出布满淤青的伤痕,有些惨目忍睹,叫人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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