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颜宁顿时恍然。她脑中记忆如泉涌,遮眼云雾顿时散去。
她怎么就忘了呢!
许多年前,此事可谓轰动全城啊。想在君王脚下,竟然发生这种惨案,这无异是极为慎人的。当然,令人瞠目结舌的并非是三晴姑娘的死,而是凶手。
凶手是何人?
凶手乃是平京小有名气的沈公子。这沈家乃是富甲,区区商贾虽是不入流,但沈家人向来乐善好施,信誉极佳,待人又极好,故此一向受人尊敬。
再说,沈老爷的远方表兄又在朝中就职,位虽不算高却人脉颇广,许多人要卖他几分面子。
而这沈公子也是不凡。曾武考中二等,有些箭术造诣,善使用刀,在外界风评不错。此人素来是谦逊,为人正气,但凡遇见不平事,定会拔刀相助。可偏偏这样的人……
此事由祁宣贺亲自查办,据说在沈公子常已招女工、施舍借住为由哄骗许多女子在家中,至于进去后如何……结局可想而知。这些年来,若不是有人替他遮掩,都不知他一年之内竟害死许多女子。
至于三晴姑娘——不过是其中之一。
执念
但唯她是意料之外。
相比埋于沈公子别院的其他人,李三晴是死于连心湖周遭,故此在林中遗落物件。倘若缺了那就证物,恐怕祁宣贺当初查案又要难上几分。
秋颜宁低念:“李三晴……”
“正是,我当初于三月廿一晴天所生,故此这才取名三晴。”李三晴点头,继续说道:
“我原是平京外,绿塘县的溪口乡李家村人,爹爹原来是为官府修桥建堤,结果突发洪水命搭在了里头,我娘在我满月时便改嫁了,如今家中只剩二老。”
秋颜宁听罢,问道:“据我所知,绿塘县富饶,理应能某到一些差事,那三晴姑娘为何会到平京来某生呢?”
李三晴无奈道:“你有所不知,绿塘县虽富,可也只是县富。我李家村穷,乡管又不作为,年年谎报,每月县官老爷拨发下来的银两全进了自家腰包,我阿婆又瘫,便与几个姐妹凑钱想去绿塘,可半路遇见了一位妇人——”
李三晴周身寒气加重,狠狠道:“那妇人花言巧语,哄骗我们说沈家布庄要招一批绣娘,价钱很好,期间包吃包住。但起初,我只想在绿塘做事,可家中因葬父欠了债,平日抓药要钱,家中柴米油盐样样也要花钱,二老一大把年纪了,也没几件入冬穿的衣裳。况且…平京是国都,怎么都好过县城,这么想着我便与姐妹们去了。”
对于乡管的不作为,秋颜宁倒是见怪不怪了。
按理说李父之死,官府理应每月有拨款才是。再加近些年关于洪灾、旱灾、寒门学子读书、百姓识字、身残贫苦或孤老者的吃穿住行、对于这诸多问题,朝中早就下了决策。
定国不是蛮荒之地,国泰民安,地处富饶,国库粮仓充足自以供全国使用六十年,位居六大国之中,要养活小批贫民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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