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颜宁不会留人,也只得任期离去,待才氏一走,白棠试探道:“小姐,那才氏……”
以为她不知自家之事,细声解释道:“才姨是宁家的旁支外姓子弟,自小在我母亲身旁做侍女。她人极好,如今…也属她与我最亲近了……”
白棠对此不敢苟同,亏得只是探口风,假使这一开口就讲才书的不是,那可真是不得了了。
才氏与她谁更可信?
结果十分了然。她何必自讨没趣,若才氏真是一番诚心,她岂不是成了挑拨离间?
“那锦眠小姐呢?”她转问道。
秋颜宁道:“锦眠性子最好,箭术了得不输颜华,只可惜…她身子不好,像骑术射箭极少参与,否则……”
稍顿,秋颜宁赸笑,揪着帕子,沮丧道:“我身子健全,却毫无天赋,奶奶说我全然不像是秋家人。”
太可悲了。
白棠咋舌。她倒不觉得秋颜宁是真是庸才,虽说她不懂大道理,但知道人若一直被压,其身心气焰则会变低,没有底气,身陷泽地,如何跳起翻身?
作为将门女儿平平庸庸,而兄弟姐妹个个不凡,尤其身为长女,这在名门望族,可算得上一个异类了。
秋颜表情宁委屈,丧气冲人,她一见就头疼,只得强颜安慰道:“可我觉得您是最好的小姐。”
秋颜宁怔了,抬眼看她,颇有些含情脉脉的意味,感动得眼眶又红了。
白棠顿时寒毛竖起,趁热打铁,她表情真挚道:“我晓得您待小棠最好了。从小到大处了阿姐,没有人这么疼我,以后我要一直陪在您身边。”
此话出口,连她自个儿都觉得肉麻。
然而。秋颜宁闻言却既感动又心疼。
自秋颜宁记事起,她便觉得端坐高位,饶是旁人再关心,却总隔着一层疏离。
这般应该,这般不应该,亦或她该如何。冷漠、疏远、隔阂、尊敬,她从未听说过这般贴心的话。
撒娇、亲昵,少女天真,总是可望而不可触即。
秋颜宁勉笑一声,泪水难抑道:“傻丫头,以后你若要嫁人,哪能一直陪我。”
“那我不嫁了,若哪天世人都弃您、厌您,我也要跟着您。”白棠撇了撇嘴,饶是她再机敏也才十二三岁,并未理解其中的含义,于是开口便说了。
秋颜宁却忽然道:“小棠,你能让我抱会儿吗?”
白棠瞠目结舌,“这,这,抱…您……”
未等反应,白棠只觉周身一阵温暖,便已被一股淡香笼罩。
她身子她不曾与人如此亲密过,脑子顿时空了,竟傻愣愣任由秋颜宁抱着。忽然间,她想到了自家阿姐,一时竟连想好的甜话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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