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人家屋檐下哪有不低头,贺兰暗暗递他一个眼神,告诉他不要无礼。魏源侯拿着“赤霄”,兴奋的手舞足蹈,不能自抑。借着这个机会贺兰又说道:“侯爷,对于我去魏源的时间可否再宽限几天,待我安排完了静阑的事情,再到魏源。”没想到魏源侯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不满的说道:“郡主这就不能毁约了,难道郡主想让我把你抓到魏源吗?”他从怀里小心的拿出一件东西,贺兰连忙接在手中,龙水珏。“你能反悔?他可不能。”贺兰咬牙说道:“是,侯爷。后天早上贺兰自会前往魏源。”
他又冷漠的看着他说道:“只要你自己来,不许带任何的随从。”
秦霜气的冲了上去,就要动手。贺兰忙伸出手,拦住了他,保持着微笑说道:“是,侯爷,但也请侯爷对静阑的百姓保证不可伤害我。”
“我魏源侯想要你死,早就动手了,何苦还如此费劲。”这话不冷不热,一点面子都没有留。贺兰也没有动怒,继续笑着说道:“贺兰不是怕死,而是怕静阑的百姓没有皇族的庇护,生灵涂炭。”他又冷笑了一下,“就凭你,||乳|臭未干的小孩,谈什么皇族的庇护?”忍无可忍,但还是忍住了。
魏源侯又冷漠的看着她,说道:“今天下午,我就回魏源,后天早上巳时(十点)莫修罗到静阑城东十里亭等你,如果毁约,代价你自然心里清楚。”。
出了中军大帐,秦霜气的就要血洗大营,可自知实力不济,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冲动。贺兰无奈的笑望着他,问道:“跟着我后悔了吗?”他摇摇头,道:“没有。”
她又笑,手里依旧握着龙水珏,温热温热的。
回到王府,云渊正等在门前,单膝跪下,恭敬的说道:“恕手下无能,没有保护好郡主。”贺兰望着他,这又是唱得哪出戏?没有理会,径直走入了王府。所有人都呆住了,连秦霜也狐疑,郡主竟然没有理会跪在哪里的云渊,就进了王府?
云渊,云渊,大家都在逼啊!
管家爷爷跟着进了客厅,恭敬的问道:“郡主,不舒服吗?”
“没有。”然后对着其他的人说道:“你们都退下吧!”只剩下两个人,贺兰说道:“爷爷,我后天早上就走,去魏源,以后王府的大小事情就交给你了。多余的侍从侍女就自寻出路吧!王府里的陈设,没有用处的,不是很名贵的瓶瓶罐罐都换成银两。爷爷,我不在的时候,云渊和秦霜的军费不要吝啬,有了军队,贺兰才可以在魏源安安心心的住着。所以这个家,贺兰交给爷爷了。”
老爷子的眼睛红红的,忍着没有哭出来,“爷爷,贺兰会坚强的面对一切的。”然后向老爷子深深的鞠了一躬。
云渊站在门外,眼中闪着寒光,“云都尉竟然回来了,就进来吧!”
云渊迈着沉重的脚步,踱进客厅。贺兰转身向他问道:“父王的两位夫人,在父王死后,蓄意逃走,被秦霜带人抓了回来,我想询问一下云都尉的意思,怎么处置?”
云渊的眼角出一道凶光,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杀。”贺兰点点头,对着管家说道:“云都尉的意思,爷爷听清吧。预备两杯毒酒,明天和父王一起上路。”
“是,郡主。”管家恭敬答道,退出了客厅。
贺兰走近他,轻轻的说道:“不要生气了。”他抬头,眼神中突然是充满了无助,“真的对不起。”贺兰又说道,他眼中的忧伤让她心碎。可是父王薨,静阑困,魏源逼,四境不安……她不得不这样做!
一会就要为父王祭灵了,明天就是大殡的日子。
悠扬的哀乐渐渐的散满了王府的院落,贺兰银装素裹的跪在灵前,倾听着遥远的靡靡之音。可她知道,他们永远都不会分开,都不会分开,在哀乐里,思绪漫无目的的徘徊,徘徊。灵堂里的白色,遮盖了世界午夜的暗淡,淡淡的哭声,悠扬而凄美,原来在这个时候,她还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出殡之日。举境悲哀。
人群延绵数里,一直蜿蜒的伸向西南方向的义庄。静阑无王墓,按道理尸体只能存在这里。白色的队伍,漫天飞舞的纸钱。一位英明的王爷与他的臣民阴阳两隔。
回到王府,贺兰却失踪了,云渊满王府的寻找,也没有踪迹。云鹤知道她去了哪里,自己偷偷的溜了冰冷的洞||穴,贺兰伏在冰棺上,默默的不知道说着什么。云鹤突然觉得贺兰的精神有些不正常了,不知道这种感觉来源于哪里,但此时的贺兰,一定不是他认识、了解的那个贺兰了。
云鹤走进她,微微的听到的她喃喃的自语着:“父王,你睡着了真美,现在你只属于贺兰一个人的!谁再也不能把你抢走了……”低低的哭泣……
贺兰醒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离园。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过去,只记得自己在跟父王说话。云鹤见她醒来,搀扶着她坐起来,端杯水喂她喝下,然后又将药端到了她嘴边,贺兰闻了闻,蹙起双眉,云鹤又向她面前递了递,贺兰推开了药碗。
“喝了吧!不喝哥又该火了。”云鹤劝道,将碗递给她,贺兰这一次听话的喝了下去。云鹤扶她躺下,盖好被子,关切的说道:“再睡一下吧!”起身就要离开,贺兰伸手抓住他,很乖的说道:“不要走,好吗?”他回头含情脉脉望着她,又回了床边,让她枕在他的腿上。
贺兰再一次醒来时,天已经暗了。云鹤累的也躺在床上睡着了,不知道是青竹还是紫藤为他盖了一副被子。贺兰起身爬起来,头昏昏的,云鹤也惊醒了,扶住她孱弱的身体,问道:“怎么了?”
贺兰向外望了望问道:“几时了?”
“酉时了吧!”云鹤说道。
“将云渊和秦霜叫来,明天就没有时间说了。”贺兰支撑着身体说道。
云鹤没有动,“郡主,你真的要去魏源吗?”贺兰轻笑了一下,“这个还能有假吗?”
“秦霜说,魏源侯让你谁也不能带,是吗?”贺兰点了点头。
没有掌灯,贺兰看不清他的脸,但她能想到他此时会是一个怎样的表情。她主动的抱住他,依在了他的怀里……
云渊、秦霜进了房间,云鹤扶起贺兰孱弱的身体。贺兰又喝了杯水,才说道:“明天我就离开这里了。云渊,国王军所有的军务都交给你了,一切都按照父王在世时要求,不要有一丝的马虎。还有在国王军里安排一个骑尉的职位给秦霜。”贺兰咳嗽起来,云鹤立即扶正她的身体,让气息可以畅通,“秦霜,你的任务是在王府里训练一些身手不凡的侍卫,他们必须要对我效忠。”话还没有说完,贺兰又咳起来。云渊走到床前,云鹤站起来将贴近贺兰的位置让给他,“秦霜,十名跟我去魏源的侍卫选出来了吗?”
“已经选好了,都是平时轮班保护郡主的侍卫。”贺兰点头表示赞同,他又说道:“队长是陈武,郡主应该很熟悉他,有事交给他去办也方便一点,还有铁牛、李虎他们几个也随去。郡主如果在魏源的时间长的话,我将再分批调换人员,保证郡主的安全。”
见秦霜安排的这么细致,贺兰只是点头表示赞同。
“秦霜,等贺兰咸鱼翻身的时候,自然不会忘记你。”贺兰痛苦的微笑着还不忘开了一个小小的意味深长的玩笑。
贺兰又轻咳了几声,说道:“我离开静阑之后。你们就安心扶植自己的力量,现在不比父王在时了,我们只有靠自己了。”
“贺兰,不要再说了,我们都明白。”云渊再不想看见她憔悴而又痛苦的病容,心痛的说道。
贺兰含笑着摆摆手说:“好了,下去吧。”
秦霜,云渊站起离开,云渊又嘱咐云鹤道:“今天你留在这里照顾她。”然后跟着秦霜走了出去。
贺兰望着他的背影,没想到再见已经是五年后。
……
秦霜和云渊靠在王府的一个角落,秦霜对着云渊说道:“渊,她变了,变的陌生了。”
云渊点点头,“变的已经不像一个孩子了。”
“你真的就放她走吗?”秦霜又问道。
“这已经不是我说的算的了!”云渊的话里明显的意味深长。
第四十七章再见静阑
三月的阳光和煦的洒满了静阑王府的院落。车马已经等在门外,贺兰再一次回望生活了两年的庭院。离园,为何你叫离园。注定要离开,注定要离别。
提着衣裙站在静阑王府门外时,三川他们不知何时都等在了哪里。贺兰无数次的告诫自己不哭,不要哭,可离别之时还是涌出了无数的伤感。妩媚搂住她的脖子,泪水一滴一滴的打在她||乳|白色的披风上,让这场离别又增加了无数苦涩的味道。贺兰,不要哭,不要哭,可还是没有忍住,抱住怀里娇柔的人儿,泪流满面。
妩媚的泪水,让她心碎,朋友的不舍与期盼,让她难以忘怀。一行人默默无声的走到东城门外。让这座阳光之下的城池,也染上不明的伤情。
城门外,静阑的官吏齐齐的等在哪里,老郡守满是皱纹的手抓住贺兰久久不愿离开。涵书眼中那份似水的注视,让贺兰不敢直视。
温文尔雅的龙哮毅来到近前,她抬头仰望,就如同望到多年之后的亦辰。他将一把匕递给她,贺兰拔出匕鞘,如青蛇一般泛着青色的光芒。“这是辰儿留给你的。它叫青碧,和辰儿的赤影是一对。”赤影?秀灵山瀑布边的大树,剑兰山的枫林都用它留下过字迹。
贺兰转过身去,再不想让世人看见她的泪水。仰望着淡蓝的天空,决绝的登上了离去的马车。
或许爱,或许依恋,或许什么都没有。马车的铃音清脆的洞穿着荒野的市郊。云渊一直都没有出现,在她登上马车的一瞬间,她曾经有一丝渴望,渴望云渊可以霸道的将她留下,可他却连见她最后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两年前他将她从京城接来,两年后他却连一句珍重都没有留下。她知道他恨她,恨她一次次的残忍,一次次的无情。所有的一切都应该让她恨他,可云渊,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只为你不要爱她。
贺兰伸出头,轻叫了一声:“云鹤。”然后将一张纸条递给他,“把它交给云渊。”
十里长亭,贺兰下了车,方觉静阑城的男女老幼都送了出来,又落泪,静阑,父王的城。屈膝而跪,向着静阑的方向。静阑的百姓,这是贺兰唯一可以为你们做的了。远远的,所有静阑的百姓都跪在了地上,哭声传出了很远。
云鹤搀扶起她,低声说:“等情况平息了,我就去看你。”贺兰点点头,依在他的怀里。
魏源侯真的没有来,可莫修罗来了。他走到她的近前,贺兰漠视了他的存在,作为换取和平的人质,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他低头恭敬的说道:“郡主,我们可以走了!”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轻描着云鹤,贺兰松开抱着云鹤的双手,与他拉开距离。她又望了望莫修罗,一身戎装,低垂着头,额前的流苏轻舞飞扬。他们的命运从那一时刻起被魏源候拉扯到了一起,可她不知,他也不知,这都是魏源侯的恶意诅咒,他没有逃掉,她也没有。
马车出叮铃叮铃的声音,就如贺兰来静阑时一样。可现在却是物是人非。
答答的弦音传来,不小心碰到了八弦琴。贺兰抱起它,放在腿上,四指划过,出音韵。很久没有抚琴了,贺兰都已经忘却了自己还有这项才艺。她苦笑了一下,手指又划过琴弦,没有思考的手指在琴上跳跃,竟是一曲长亭送别。二年前,苏苏曾给她弹奏过这支曲子,而今她把它弹给自己听。
窗外传来了一个少年不满的声音,而后莫修罗阻止了他。贺兰苦笑了一下,以后就要寄人篱下了,这些魏源的人将不可避免的出现在她的生活里。魏源,将怎样接待她这个落寞的郡主。北方的天空,可以容下她的存在吗?
晚上,人马在一座山下宿营。篝火照亮了夜的幽暗。贺兰独自靠在马车的轩辕上,莫修罗走了过来,蹲在了她的面前。递给她一个兔腿,一股油腥的气味钻入鼻子,贺兰突然干呕了起来,然后晕了过去。
至从静阑王过世,贺兰每天只吃些粗茶淡饭。昨天已经病的厉害,今天是强打着精神,才在云鹤和秦霜面前掩盖了并未痊愈的病容。
贺兰醒来时,已经躺在一个远离士兵的火堆旁。地上铺着毯子,身上盖着她从静阑带来的绒被。他,坐在她身边,守护着她。见她醒来,莫修罗扶她靠在树上,盛了一碗热粥,粥已经熬了许久,他盛了一勺,放在她的嘴边,贺兰望着他,吞下,但立即又吐了出来。
他不明所以的拍着她的后背,吐完了,她坐在那里默然的望着他。他小心的尝了尝,热。他用勺子在碗里搅着,贺兰觉得好笑,就笑了出来。他见她笑了,很是无奈。凉了,他一勺一勺的喂她吃下。
贺兰看着他突然说道:“你长的真的很像我的父王。”他低着头没有言语,只是将绒被盖在她的身上,说:“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贺兰突然说道:“不许走。”他回头看着她,“我让你陪我!”贺兰又说道,莫修罗苦笑了一下,“今天晚上就凑合睡吧!明天我一定不会让你露宿的!”然后他转身离开了。
莫子夜走到修罗的身边,说道:“哥,你为何对她怎么好?兄弟们,都看不过去了。”他就是中午的那个急躁的少年。
他淡淡的说出了四个字:“她是皇族。”
少年不屑的说道:“我倒是觉得哥你喜欢上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了?”
“少瞎说。”莫修罗生气的骂道。
少年低哼了一声:“你看她的眼神很不对,一个小妖精值的你这样吗?不要忘了我们打探的关于她的事情。”
莫修罗放低了声音训斥道:“子夜,你对给我闭嘴!”
子夜又说道:“我闭嘴,可这个妖精坏了我们统一北方的计划,你就漠视了?”
修罗的声音更加的低沉,“子夜,这些不用你管,侯爷自有他的想法,而且侯爷也是皇族的子孙,身上也流着太祖皇帝的血。”……
贺兰醒来时已经在车上了,莫修罗不住的试着她额头的体温。见她醒来,有一些生气的骂道:“病的这么严重,为什么不说?”
贺兰费力的起身,冷冷的说道:“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要是死了,你们侯爷不是更高兴吗?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静阑。最后大荒的军队来了,你们尾受敌!”贺兰的冷嘲热讽,莫修罗根本就无心与她计较。
贺兰轻咳了几声,莫修罗又摸了摸她的头,紧蹙了一下眉头。倒了一杯水给她,贺兰一下推开他,骂道:“滚,我不想看见你!”莫修罗眉头轻挑了一下,说道:“很快就到前面的镇子了!”
贺兰又推了他一下,骂道:“滚!”莫修罗见她脾气暴躁也没有再多解释,遂下了马车。
晌午不到,就到了镇子。安排了客栈,找来大夫。贺兰已经病的没有骂他的力气了,他又喂她吃了一些粥。不久儿,药熬好了,贺兰看着古铜色的药水,就紧紧的蹙着眉头,一丝都不松开。他见她没有一丝喝下去的意向,威胁说道:“不喝,我就灌你了!”贺兰看着他,眼角流露出一丝凶光。
“你不用这么看我,不喝,我就喂你,看是你这个郡主没有面子,还是我没面子。”贺兰咬牙切齿端起药碗,一口气都喝到肚子里,然后将碗狠狠摔到了地上,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狠狠的说道:“看着等有一天我怎么杀了你!”然后倒在床上,再不说话。他又端来一杯水,贺兰喝了水,继续摔在地上,又是一声脆响。
莫修罗将房间里瓶瓶罐罐都摆在了床前,说道:“砸吧!”然后退出了房间。他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一声声的脆响,然后是她点点的哭泣声,莫修罗闭上眼睛,微微的心痛!
子夜偷偷的看着修罗,他讨厌贺兰,讨厌她眼中对人的漠视,讨厌她给人的不真实的遥远,讨厌她淡淡的远远的忧伤,她天真的脸上,隐藏了太多难以言喻的气息。都让他讨厌。
第四十八章劫持
贺兰拉住洛天泽的手,问道:“父王,你的百合花开了吗?”他生气说道:“小孩子,不要乱说话。”贺兰委屈道:“我只是问问花开了没有嘛?”“你再问,父王就不理你了。”贺兰立即闭上了嘴,追着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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