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后,见她还是不抬首,欲伸手牵住她,将她带回亭子里坐下。孰料她方伸手,安阳就躲避,如同当初方醒来那般,神色多了些许软弱。
秦淮跟在身后,也觉得怪异,不过依着陛下吩咐,带着宫人退出亭子。
女帝独自走入,桌上茶水煮开,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氤氲着云雾,她笑道:“之前你不喜这些,怎地又来了兴致。”
她轻声细语,自带温暖,让‘安阳’微微怔忪,她之笑意关切,与安墨白不同。且她近日也明白,安墨白娶她,也因她的相貌。
但她害怕归害怕,却不可让人生疑,她温声道:“闲来无事罢了。”
奕清欢看了眼她,春风里被吹得脸色发白,故而将方才疑惑抛开,上前摸了摸她发汗的手心,心疼道:“春寒料峭,回殿去吧,我这些日子有些忙,待有空再来陪你。”
女帝的手温暖,只指尖碰了碰她,‘安阳’心中胆颤,忍着惧意未将手收回,抬首让陛下幽深的眼眸看得心头一颤,定力全失,茫然后退几步,脸色惨白。
奕清欢心思皆在她的身上,哪会看不出她的变故,心中存疑,欲开口,却见秦淮急匆匆而来,朝堂又出急事,她来不及安慰安阳,匆匆离去,不忘命人去请沈默入宫,为她看看。
秦淮领命,亲自去侯府,恰巧遇到上官衍,刚袭爵的他并未展露笑颜,听闻小殿下染恙,他笑了笑,道:“岳父出城而去,未在府内,不如秦执事去请太医为妥。”
秦淮犹豫不决,论医术还是沈默最善,且小殿下身子是沈大夫政治,陡然换作他人,只怕小殿下不适应,且陛下相召,并不急在一时,她道:“既然如此,我等下片刻亦可。”
上官衍笑道:“也好,不如去书房吧,恰好有些事需与秦执事商议。”
他太过神秘,反让秦淮疑惑,沉吟少顷,便跟着他去书房。
几日后,丞相竟归,女帝颇为奇怪,快马来回,也需六七日,怎地这般快回来了。
一入殿,看到往日端持有礼的丞相,满脸尘土,发髻散乱,见到她,便哭喊道:“陛下,世子从中州退兵了,臣遭遇楚军,险些命丧中州。”
若他是无知布衣,这般举措也是寻常,偏他是一朝丞相,御前失仪,秦淮站在角落里,看着他这般,忍不住抿唇偷笑。
上官衍不知何时入殿,见到他这般狼狈,大惊失色,“丞相这是何故?”
瀛绰不理他,依旧朝着女帝哭诉,诉说自己如何被世子戏耍,又如何逃离险境。
女帝端坐上首,闻及轩辕易撤兵,眉眼隐着怒意,如春日乌云沉沉,雷鸣将至。待丞相止住话语,她愈发压制不住怒意,拍案而起,呵斥道:“荒唐,不战而退,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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