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白不在意,笑道:“那便要看乳娘的了,我若将你送到陛下跟前,只怕乳娘不会这般轻松了。”
妇人身子一僵,微微垂眸:“我尽力。”
*
入冬以后,身上多了几重厚重的衣裳,越往南走,安阳越觉得冷。抱着手炉,坐在马车里,便不想出去,她身子不好,有些畏寒。近来又添头疼的毛病,带着沈默的药,一路上也尚可。
到了驿馆之后,屋内点着炭火,脱下厚重的外袍,不知是炭火过重,还是何故,她觉得头疼加剧,草草用了晚膳,就已歇下。
她缩在榻上,自己揉着额角,屋内不觉得冷。身上触觉敏感,便觉得疼得厉害,此处是乡镇,可闻鸡鸣声,扰得她难以入眠。
奕寒来过,知晓她头疼,喂她吃了药,便在一旁守着。安阳半醒半睡,抓着她的手,嘱咐道:“明日要赶路的,你赶紧去休息,我无事的。”
天寒地冻,再睡不好,是人也受不住的。安阳见她不走,便发火赶人。她少有怒火,便是生气,也带着稚气,奕寒不忍拂逆她,便轻轻退出去。
门还未合上,安阳就已彻底睡着了。
她许久未曾做梦,一梦,便是曾经的往事。那些疏离的记忆,在梦中呈现。
她梦到了文帝,那个偏激的帝王。在榻前,他怒火滔天,扼住她的脖子,然而病榻之人,哪会有力气,安阳也不动,任由他去发泄。
殿门开了,尚是皇后的奕清欢走入,她立即推开文帝,神色略带慌张,随意敷衍几句,就越过奕清欢,逃出了寝殿。
安阳知晓,文帝不会将此事公之于众,安瑞行事隐秘,又善谨慎。此事只要她妥善处理,不会再有人知道。
她处理好后,便是漠北宣战了。
梦中之景,俱是往事。云殿之内,金碧辉煌,文帝好奢靡,也无可厚非,玉石屏风置在门内,安墨白抬脚跨入,紫檀清香阵阵,她朝着案几后的少女行礼。
殿内摆设大气,更显君威,安墨白心存忐忑,直到她开口:“九皇叔,近来可曾适应?”
安墨白站起身,恭谨道:“臣还需谢谢殿下,近来府内一切安好,兄长们也无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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