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相晟哀恸至极:“愧为人子!”
陆相景站在一旁用袖子狠狠地一擦眼睛。
“舅父让我问你,想好自己要干什么没,想好了就不要后悔。”
陆相晟和陆相景兄弟俩披麻戴孝,对着烧纸。陆相晟在母亲灵位前默默烧纸。
陆相晟闭着眼睛,一张一张添纸。火盆里的火温暖明亮,火光柔柔地笼着兄弟俩。陆相景一向敬畏陆相晟,抄报上骂他营私肥家,侵牟民利,他是不信的。陆相景甚至不明白哥哥怎么突然就摔进泥潭,仿佛他才是败坏官场风气的由头。
陆相晟没有回答。
陆相景刹那间想起一件被自己忽略的事情:“冲进家里那些人口音很杂,压根不像南直隶的人。”
陆相晟看一眼院中认真为母亲做法事的权城,莲冠法服,飘飘欲仙。
权城说,陆老夫人已经回归天地,无忧无怖,永得安宁。
陆相晟感激他。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看到母亲,陆相晟愿意信他。
陆相景看着哥哥双手发抖,他希望哥哥能说点什么。
陆相晟终究,什么都没说。
摄政王对于陆巡抚家中被砸十分震怒,南京诸司立刻上书,言明陆家田地账簿清楚,陆家每年缴纳租税分毫不差,所以才没有罚抄,并非暴民声称的避开陆家不清丈。上书中十分赞扬陆巡抚奉公不徇私,从不以权谋利多侵多占。
王修气得眼前发花,个个都厉害!司谦在一旁站着:“王都事,南京锦衣卫来信,抓到数个聚众闹事之人,全是游民,并非本地人,怎么审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王修冷笑:“有点用么!”
理论上,南京锦衣卫并不隶属司谦,司谦也没争辩。王修痛心疾首,全是因为自己失察,上次曾芝龙的事一闹,这次王修一直密切关注北京,右玉,宣府,随时弹压。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出事的是南直隶。
王修捏鼻梁,成庙一去,卫所被大肆清洗,半死不活,锦衣卫人手不够。
太祖太宗时期最为人诟病的手段,几乎天下都是锦衣卫。如果恢复,未尝不可。天覆地载,就该都是摄政王的耳目。
王修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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