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药童正为谢临上药,谢临后脖颈上亮晶晶的,已是出了满身的汗。他兀自皱眉忍痛,却在余光里看见陆有矜进来,便倏然扬起被汗水浸湿的脸蛋,局促地望着陆有矜。手指缩了缩,面上也有些不自然。好似不愿让陆有矜看见自己狼狈的窘态。
陆有矜看出谢临尴尬,便尽量不去看他身后血肉模糊的伤口,也不和他的眼睛对视,只用手虚按他肩膀道:“莫急,这就上好了。”
谢临恍若未闻,微侧着脸在枕上喘气,他肩胛处的亵衣被汗浸的贴在身上,脊背的轮廓清晰可见。
人深陷在疼痛的旋涡里,偶尔听见两声□□,也模糊到不知是自己还是他人发出来的。
侧着脸,恰好能看到临床的人,那是个小男孩,也许才七八岁吧,和自己一样把头埋在枕中,那凌乱的双发髻正随着后头上药的手颤抖,像个受惊的猫崽儿。他背上背负的是深深一道刀口。
许多人都活得很苦,连喘气都挣扎着拼尽全身力气,谢临再次轻闭眼睛。
陆有矜拿起矮凳,本想坐在谢临身旁,又担忧谢临不自在。便把矮凳搬到门槛旁,一个人坐着看将落的夕阳,耳朵却竖起来,听着门里的动静。
“你怎么救得我?”谢临把脖颈很艰难地往上抬了下,他的声音沙哑,如刚从凛冽朔风中走出来,犹带颤抖和风沙。
“你是被旁人救过来的,这儿是深柳堂,都是一些需要救治的人。”陆有矜沉吟着,他也不太清楚事情的原委。
谢临很轻声又很认真的道:“多谢你。”
被这眸子一看,陆有矜的脸又微微发热,走过来正想答话,忽听房中传来一声嗤笑:“陆少爷,这大白天怎地又红了脸,你们有话快说,我一会儿要睡觉!”
陆有矜被调侃也没脾气,反而俯下身对一脸疑惑的谢临悄声解释道:“他叫江琛,平素就爱在口头上捉弄人,其实心思是好的。”
俯身进入眼眸的少年太好看,而自己模样狼狈,谢临嗓子眼发紧,看夕阳的余晖拂上陆有矜的眉骨,爬上他的额角。看他的那仪态像时刻绷劲儿的弓弦,这人和表哥,沈均都不同。谢临澄澈的眸子泛出波光:“多谢陆……陆兄……”
“……不要叫我陆兄好么,”陆有矜怨念地扶额:“好像我很老一样。”
谢临身上伤痛,却愿意哄他:“哦,我知道你叫陆有矜,还未有字。那你可有什么诨名?”
哼,还诨名,当是上山落草为寇么……陆有矜眨眨眼:“没,你以后叫我有矜好不好?”
谢临不知为何又想起了表哥,眼睛一酸忙点头掩饰。
红云从远处的草垛移过,在门前的白梅树上歇了脚,端着药碾的小童从梅花树下匆匆走过。
陆有矜问谢临:“你……能闻见梅花的香气么?”
门开着,风吹过来,梅花香清晰的萦绕在鼻间,谢临不让面色带出痛苦,简略地吐出一个字:“能。”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sspwk.me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