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召一摆手,笑道:“有志何惧年少?闻镜莫不是怕少年郎后来居上?”
冯闻镜表情复杂,喉咙一滚,却终究没再说出拒绝的话。
正事已定,章召岔开话题道:“你们知道么,谢临摹的《平安帖》这回没能以假乱真,被沈均那小子赢了一局!嘿嘿,这次你们的注押错了吧----给钱给钱,一人十两!”
上层文官们多精通诗画音律,这些军官们看不懂字画,他们想凑这热闹,只能用赌钱押注的方式。
和章召一同来的圆脸青年惊道:“你说的当真?听说谢公子闭门不出好几日,怎么竟没赢到?”
“嘿嘿,那可是名帖,哪能那么容易到手?”
“《快雪时晴》也是羲之名帖。”圆脸少年放下酒杯反驳道:“那又怎样,还不是被谢公子赢了过去。”
“那我不管!”章召趁醉大声嚷嚷道:“总之你们的银子可不能赖啊!”
“没说赖你的银子,我只觉奇怪。”
“《快雪时晴帖》也隐含萧索,但毕竟是雪后趁兴泼墨,还算洒脱。《平安帖》对世事的悲凉却直透纸背。”始终静坐在一旁的陆有矜开了口:“书法讲究达其性情,形其哀乐。你们所说的谢公子想必年纪尚轻,即使笔力到了,没有相似的阅历和心境,细看之下,也会相差甚远。”
几人都放下牙著,瞪大眼睛。即便是陆有矜从门外进来,第一眼相见时,众人也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他。
“陆兄,你对书画还有造诣?”
陆有矜默默地摇摇头,垂下眼睛:“造诣谈不上,只是知道下笔和心境有关罢了。”
他见过父亲早年时写的兵法,肆意洒脱,雄姿英发。叶落秋至,白发丛生之后,父亲的字真的变了,字迹沉郁,满纸暮气令人观之悲戚。母亲刚到京城的那几年,家书中絮絮地写些京中琐事,再嘱父亲注意加衣,殷殷思念便随着一笔秀润细腻的小楷跃然纸上。两年后,随着父母感情渐冷,母亲的笔迹不再温婉,同是小楷,却冷而峻瘦,一笔一划皆成置身事外的决绝。
在座的几人倒真是好好打量起陆有矜,他十指骨节分明,肩背挺括。很少说话,开口时声音却低沉清晰,言之有理。他没有刻意掩饰长年习武在自己身体上留下的痕迹,也没有着意彰显自己诗书造诣。倒给人萧萧肃肃,爽朗清雅之感。
等菜吃得差不多,章召笑道:“今个儿是好日子,谁都不许走。陆兄弟远道而来,边境艰苦,咱们还要换个地方好好开顿荤!”
陆有矜站起身子拱手答谢:“多谢诸位款待。只是天色已晚,下次我做东,再请几位开荤。”
那圆脸青年笑得嘴巴合不拢:“陆兄,你还真以为开荤是大口吃肉呢----咱们一同去远香楼找乐子啊。”
陆有矜一怔,还等不及他答话。冯闻镜已站起身子开口道:“敷儿的病这几天不太好,你们好生玩,我就不便奉陪了。”说罢又向陆有矜拱拱手,歉疚道:“陆兄勿怪,等家中事毕,我再陪陆兄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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