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由其他前辈开阵,开阵者精神不够强大很可能让他当场丧命不说,还有极大可能反噬自己。眼下精神力足够强大的只有宗昀鉴和乾,但宗昀鉴是绝对不希望乾背上任何心理负担的……
这么数来,宗昀鉴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听闻要宗昀鉴这么个内部人员来开阵,那些邪佞之徒自然不甘心,也有其他长辈担心宗昀鉴这么小的孩子会不会掌控不好力量,但自家师父暴躁的很,一袖子就甩飞了两个闹事儿的。
在宗昀鉴咬着牙站到那片已经开败了的月泠花海中,用拂尘蘸着自己和自家师父的血画出阵法的时候,他心里的戾气是冲天了的重。
他亲手给自己师父烙上了贪噬烙印,而这个烙印的得来还是为了救他弟弟。
宗昀鉴时常在想,这世间的道义是否只给好人定的,而那些恶人则完全逍遥。他那会儿的身体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可那些奸佞之徒见他能开这贪噬烙印的阵后,竟然想趁他师父倒下悄悄将他掳走……
那天过后,宗昀鉴把自己关在藏书阁,一遍又一遍地看戒律看了一个月。
在那期间,他一直都在想该怎么杀掉那些杂碎,好弥补自家师父的伤。他每想起自家师父怕他担心,明明是被烙印伤的很重,却还强撑着,摸他的头笑着说没事。
甚至在察觉出他心中的天平又开始向罪孽倾斜后,自家师父还站在书房外,给他念了一夜的静心诀。
自家师父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宗昀鉴始终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心平气和地度过九月九这个日子,尽管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尽管他什么错都没有。
秦云昭与宗昀鉴并肩坐在烛台旁,听着他语气平淡的讲这段过往的时候,心好像是被揉成一团一样难受。
平心而论,如果是她的话,她肯定会不顾一切去弄死那些个混蛋,就算三清大帝给她念一年静心诀都没有用。
但是宗昀鉴竟然真的能选择不辜负自己师父在深渊里将他捞上来的心思,真的克制住了自己心头一直叫嚣着的恶念,那些自我挣扎的时候,想必,难熬的很吧。
“我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秦云昭拍了拍他的肩膀,组织了半天措辞后认命地叹了口气“妈的我确实没法儿安慰你,我经历过的事儿连你十年经历过的都比不上,感同身受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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