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舅的恋爱故事描述起来很简单,几乎每天都在这个国家发生。
概括起来就是,一个人,年轻时被成功人士抢去了女朋友,他成功之后,又去抢别人的女朋友。
如果说历史是惊人的相似,那只能说明人性是惊人的相似。
通常这个人还有一个食之无味的发妻,一旦白月光或者白月光的影子出现,发妻顷刻下堂。
丁黎开始是一个文化人,后来成了一个文化商人。
这位已婚的文化商人为了追求欧阳堪称破釜沉舟,甚至把自己拍来的那副赵孟頫的书画立轴送给了发妻,以求离婚。
离婚的代价不可谓不惨重。
求婚的诚意不可谓不厚重。
跟这诚意一比,路肖维那点儿感情没有金银镀边,不免显得有点儿单薄。
电话里的最后,钟汀表示了对自己丈夫的信任,“你姐夫这人,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也不是说谎,她是真相信他。
他内心波涛汹涌是一回事,但绝对不会让人抓到文字或者影像上的证据。
古罗马长时间内只要求女方单方面忠诚,穆索尼乌斯则坚持婚姻中的这种忠诚是相互的。当然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爱情,而是因为在他看来,只要求女方忠贞,是对男人自制力的蔑视。
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出轨,起码不会在女人出轨之前出轨。
她莫名觉得路肖维就是那么一人。
挂掉电话,她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儿。
屋里突然一下暗了,像浓墨被冲淡似的,仅存了一点昏黄的光,可院里还是亮的。
有人关了灯。
她一转身,正冲到一人怀里,她被一双强有力的手给箍住了,紧接着她就被推到窗子上。她穿一件单衣靠在玻璃上,第一感觉便是透骨的凉,可靠上来的人是热的。
那只手滑到了她的头顶,他的手背贴在玻璃上去抓她的头绳,随后那个不怎么值钱的东西就掉到了地上,头发滑落下来,她感觉脖子上有点痒。
“你这儿倒是热的,给我温一温。”那只紧贴玻璃的手在她脖子上摩挲,把她的脖子和头发隔离开,她分不清哪个更痒。
风刮了一阵就没了,她闭着眼听见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外面灯是亮的。”
“我知道。”
他的话顺着热风灌进她的耳朵里,让她几乎丧失了抵抗能力,可她不得不提醒他,“过两个月你外甥才到七岁生日。”
她是被模模糊糊推到床上的,直到她的头磕在硬邦邦的床柱上,才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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