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未敢停留,一路南行,鱼奴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奔波劳碌,觉得很是疲惫,又不知何时能归梁州:“无一,咱们这是到哪了?”鱼奴不时探问。
无一摇摇头,她也不知,总之跟着这些流民,一定能到梁州,她牵着马儿,总是扎眼,便远远的跟着流民。
正走着,忽听前头呼声四起,一行南来的骏马疾驰而去,无一好奇:“这是些什么人呐,好大的阵仗。”
鱼奴搂着云乐昏昏欲睡,无心去看。
无一看她如此,心生忧虑,赶路着实困难,还是好生休息下吧!
便寻了驿站,可那驿将不愿收留,定是要抵了马匹才准入住,无一便与他争执起来,引得驿站中人人侧目。
林江听得喧嚣之声,想着近来雷州流民甚众,很是感慨,便下楼去看,不想却是故人:“鱼奴。”
鱼奴也很是意外,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林江。
听得林江所言,他救下念念与金环,已经送回梁州,在此逗留,一是为了雷州流民尽些绵薄之力,二是为了寻自己。
鱼奴很是感动,情深义重难得可贵,自己有无一林江这般相待,实是幸运。
她抿了抿嘴唇,眸中闪着泪光:“多谢。”
看着鱼奴十分感动的样子,无一揶揄道:“我舍生忘死的去救你,也没见你这般感动,现在倒感激的恨不得以身相许。”
无一也没料到林江会来找鱼奴,林江在农舍那副清冷的样子,和金环暧昧的样子,总让她没有好感,这个书生心高的很,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林江对她一番感谢,无一报之一笑,彼此都觉虚伪的很。
鱼奴破涕为笑,无一与林江自然是不同,对林江的感激,多是出于客气,是欠了人情一般,对无一,那是姐妹,是朋友,知己,是能赴汤蹈火以报之的生死之交。
几人说这话,旁边的食客酒后说着混话,声音很大:“那帮狗日的固戎人,净抓些年轻的姑娘们,那些娇滴滴的小娘子入了固戎营还不是羊入虎口,唉。”
闻言,鱼奴低下头,从前只道儿女情长,喜欢方有亲近之心,男女俱是一样,如今才知,女人何其孱弱,什么喜不喜欢,战争面前,只有性别不同,没有喜好之别。
女人就像牲畜,那些惨叫,□□,都是可怕的,带着无尽恶意。
回了房,鱼奴沉沉睡去,梦里一片茫茫白水之上,无边无际,自己四处张望,忽听得乐声阵阵,歌舞浮现,红情坊那些熟悉的脸庞冲她笑着,忽而又变成皎娘她们的脸,发丝凌乱,衣衫褴褛,和着血迹朝她笑着,忽而眼泪横流,朝她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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