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凌霄又在心里责骂自己不是人,心尖被暖意包裹,手却压着小兰草精让他好好躺着。
“哥哥不疼,就是问问你,乖乖睡觉。”
虽然如今是六月,但山里昼夜冷暖差异很大。
他们前几日苦于奔波,早就没有好好休息,看着君禾细瘦的身子,凌霄很担心他会在这个时候生病。
涉世尚浅的小兰草精考虑不了太多,乖乖的被凌霄像照顾婴孩一样,隔着棉被拍着他闭上眼睡过去,伴着月光一夜好梦。
避狼谷地形隐蔽,远离市井,凌霄与君禾在文叔家养了七日的伤。
不过这里湿气也重,白日里,君禾搬着两个人的小板凳晒太阳,看文婶在篱笆院里做针线活。
晚上他们两个人独处,在经历嘴对嘴亲吻之后,君禾便缠着凌霄要亲亲,又一次在院子里当着两位老人家的面便要如此。
凌霄只能解释他这个“弟弟”从小与他亲近,现如今长大了也喜欢撒娇云云……
但是一到了独处时刻,凌霄便会毫不吝啬地抱着小兰草精与他亲个够。
亲完之后问小东西要亲亲的原因,结果君禾回了个“觉得好玩”。
凌霄听了那叫一个气哟,不过气完之后又叮嘱他,这种事,只有他才能和他做,其他人不管是谁都不可以。
小兰草精兴奋点头,双手自觉环住哥哥的脖子,粘人的再去要亲亲。
凌霄思考几日之后终于说服自己,君禾如今是离不开他的,剩下的事情他可以慢慢教给君禾,教他成长,学会爱与被爱。
文叔给凌霄换完第三次药,缝合的伤口已经基本好全,凌霄带着君禾与他们老两口拜别,文叔又给他指了条往东去的捷径。
就这样,两个人带着老人家热心肠送给他们驱寒的甜酒和干粮,买下一叶扁舟。
从避狼谷三十里外的淩江渡口撑船,顺流东下。
白日里,江上还有来往不断的船只,到了夜里,渔船停泊,只剩下没有窝棚遮挡的小船只往东飘。
撑得上磅礴的江面一览无余,远处山峦重叠,像上古传说中的巨人林立,两岸便时不时传来猿啼,他们的小船好似浮游徜徉在陈海之上。
江面散着冷雾,在上路之前便考虑到这一点,一条宽大厚重如同床棉被的毛披风裹住两个人保暖。
此时四周幽静,船只不须人力,顺着东游的流水急急缓缓的走着。
软乎乎的君禾后躺在凌霄的怀里,后脑抵在他的胸膛前,凌霄两手抓着披风抱住小兰草精,牢牢地传递给他热度。
仰头数着漫天的明星,或许挂在船头的这一尾昏黄的细蜡猪油灯也可以算上一颗。
凌霄硬颌的下巴抵在君禾的发心,瞧着原本抬头的他又不老实地把手伸到披风外头。
抓着装了甜酒的囊拧开盖子,两手抱着他向后头、自己这边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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