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真好
媳妇真好
那一下真是疼,她下面还没湿润到他能进来呢,梅子又气又恼,忍不住一巴掌拍到面前那堵膛上铁柱皮厚,丝毫不以为意,咧着大嘴嘿嘿笑,低头就来亲梅子。梅子一下就闻到他嘴里那股冲天的大蒜味儿,哪怕是漱过口了也还是难闻至极。她生爱洁,对这不要脸又臭烘烘的男人嫌弃的不行,可铁柱凭着一股牛劲儿,硬是将她摁在身下狠狠亲了一顿。
铁柱强忍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他握住梅子的腰,说了声“媳妇,俺动了。”就大力抽起来。梅子忍不住缩紧了身子,腰肢被他握在手里,浑身酸酸麻麻的,两人成亲有半个月了,铁柱对她身上哪里敏感早就清楚,梅子也坚持不了多一会儿,而且她真的很不喜欢听到他用指甲挠墙的声音,最後被他得逞也就算了,关键是那土墙一挠就脏兮兮的,指甲缝里都是。“柱子……柱子你慢点,别那麽用力……啊~~~”
“媳妇,你叫的真好听。”汉子傻笑,拿臭烘烘的大嘴在她脖颈里拱来拱去,前一对桃子被捏的软软绵绵,梅子觉得很热,却又不肯让铁柱点油灯,怕浪费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也是她不敢被他完全看到自己,那实在是太羞人了。
“媳妇,媳妇,媳妇。”他几乎是进入她一下就要叫一声,梅子咬牙忍着,也不知这莽汉哪里来的力跟花样,变着法儿的折腾她。“你真香……”他把脸埋进梅子口,不住咬着她的。梅子被他咬得微疼,眉头微微蹙起,没好气地回了声:“是你太臭了。”
傻乎乎的汉子傻笑着回:“对,对,俺太臭了,媳妇最香,最香。”
梅子实在是拿这二皮脸没辙,偏偏这人向来不懂得收敛,总是爱把她弄得一身青紫。“柱子,你轻些,明儿三嫂要送布跟线来,你可不准把我啃得到处是痕迹,万一被人瞅着咋办?”
铁柱应了一声,闷闷地,也不知听到心里去没:“嗯。”
梅子还想说话,就说不出来了,双腿被他分得大开盘在他腰上,然後他又用力冲进来,她所有的话语都变成了破碎的字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说什麽了。
第二天一早铁三家的就送来了布跟线,梅子正给铁柱做新衣服呢,一见铁三嫂来了,立马站了起来,眉毛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铁柱那厮,她越说越是要跟她对着干,早上起来的时候浑身都是青紫,双腿被撑得连合拢都做不到,她气得狠狠揍了他几巴掌,不过那二皮脸丝毫不以为意,傻乎乎的笑,就去做饭了。梅子也没辙,反正在铁柱面前,她的脾气跟修养全都成了空话。“三嫂来啦,用过早膳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铁三家的搓了搓手,把东西放到饭桌上,这才仔细打量起堂屋,只见屋里收拾的整洁乾净,井井有序,不见一丝灰尘,足以见这新媳妇是个手脚麻利的,怪不得村里那麽多人都夸她心灵手巧,铁柱真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才能娶到她。“柱子家的,这就麻烦你了。”
“好,三嫂放心,梅子会好好绣的。”梅子很想站起来给她搬个板凳,但是双腿酸软,动一下都觉得有什麽东西流出来,实在是太难受。“三嫂坐吧,刚好我还有些事情想请教三嫂你呢。”
铁三嫂有点忐忑地坐了下来,她觉得跟梅子在一起不是很自在,就跟有时候她难得有机会去一次镇上,看到镇上那些大家小姐似的,觉得自己好像矮人一截,不过梅子比起镇上那些小姐还要好看跟贵气,就可惜是生在乡下了,不然还愁嫁不到个好人家,也不会给铁柱钻了空子。“梅子你直说就是了,凡是俺知道的,绝对都告诉你。”
梅子被她的话逗乐了,她轻轻摇摇头:“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先前我当家的在地里摘了些野菜回来,这些菜我从未见过,也不知该如何整治,还想请三嫂帮个忙教教我,也免得被我弄坏了。”
一听是这麽个要求,铁三嫂立刻拍着脯道:“那梅子你可是找对人了,谁不知道俺是村里最会做菜的,这些野菜野果啥的俺一看就认识,俺跟你讲,俺没出嫁前跟俺爹住在山里守山,山里所有野菜俺都认得,也都会整治,你看嫂子的!”对於自己能帮到梅子,铁三嫂很高兴,这证明她并不是哪里都不如梅子,而且帮梅子弄野菜,她也不会觉得自己给的钱少,对不住人家了。
梅子见铁三嫂应了,微微一笑,其实她怎会不懂整治,只是想与邻居相熟,才找了这麽个理由罢了。
当天中午铁柱见桌上满满的都是野菜,神色唰的一下变了。他抬头看了眼自家媳妇,见她身形窈窕,连给他盛饭都显得特别好看,口水差点滴下来,忙滋溜又吸回去:“媳妇儿……今儿就吃这个呀?”
听见他的问话,梅子嗯了一声。
铁柱发现媳妇儿的心情不是很好,他傻乎乎地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哪做错了,但是媳妇儿要是不开心,那肯定是自己的错:“媳妇儿……媳妇儿你昨儿不是说今天给俺做红烧的吗?”
“是啊,我昨儿是那麽想的。”梅子给自己盛了碗饭,坐了下来,夹了一筷子菜到铁柱碗里,神情淡淡的,“但你昨晚怎麽答应我的,不是说不咬我了?”她放下筷子看了铁柱一眼,露出的皓腕上都有着青青紫紫的痕迹,衣服下的胴体更是无一处完肤。
铁柱愣了一愣,求饶:“媳妇……”
梅子无视他,又给他夹了一筷子野菜,“快些吃,方才你下地去後有几家人说下午要打镰刀之类的器具,你多吃些,下午才有力气。”见面前的汉子眨着眼睛,明明是头熊的样子偏偏要装成猫,真是一点都不搭。她心底觉得好笑,但始终绷在那儿,佯装严肃,可最後还是没能憋住,摇摇头,转身去锅屋端了盘红烧出来,就见那莽汉的眼睛瞬间亮了,无奈地道:“快些吃吧。”
“媳妇儿……媳妇儿你真好!”铁柱用力点头,高兴的不得了。梅子看着他那副傻乎乎的样子,摇摇头,轻轻叹了一声。她不喜欢这些油腻的食物,所以压没法理解铁柱为什麽一看到红烧就眼睛发亮神情激动。
☆、一雙天足
一双天足
梅子的食量跟铁柱比起来,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是梅子吃得慢,而铁柱则跟头猪似的呼噜噜,一碗饭很快就下了肚,自己立马站起来又去盛了满满一碗地瓜饭,就着红烧大口大口的吃起来。梅子怕他吃得急,赶紧起身给他倒了碗茉莉花茶,这茶不是买的,茶叶卖的太贵,她哪里舍得。茉莉花是山上的野茉莉,铁柱上山打柴的时候见了,想着给梅子摘点花,就都给扯了下来,梅子起先还以为他知道这是茉莉,没想到莽汉只觉得这花好看就摘了回来,而且当时因为手劲儿过大,连都给薅了起来,梅子想让他把茉莉移到家里都不行。要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关键是这莽汉说的时候还很沾沾自喜,好像把一株花连拔起来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不过有花总是好的,平常铁柱总爱吃些油腻辛辣的食物,又不爱洗澡漱口,梅子早就想着给他做些清淡的,可这人向来不喜清粥小菜,哪怕简简单单一盘炒青菜也一定要放很多很多辣,梅子只好寻思着给他熬些去火解毒的汤水,如今有了这茉莉花,刚好晒乾制成茶。铁柱对喝的没有太大要求,冬天不像夏天,能直接在井里舀碗凉水灌肚去,有碗热茶喝,他当然是不嫌的。
“媳妇儿……媳妇儿你咋不吃啊?”铁柱从碗里把头抬起来,惊见梅子没动筷,又急又羞愧。“是不是俺吃相太难看了?”
梅子赶紧摇头:“没有的事,你吃你的,我不是很饿。”
“怎麽会不饿呢?你忙活了一晌了,早上又没吃多少。”铁柱坚定地认为是自己的吃相太难看吓到了媳妇,顿时难过的放下碗来。“媳妇……对不住,俺惯了,老忘了你是个细人,你吃、你吃,你吃完俺再吃。”
梅子给他夹了一块红烧,微笑道:“我真的不饿,你尽管吃你的就是了,我若是嫌你吃相难看,早就说了,还会等到你自我认识不成?”那还不早等到黄花菜都凉了,这厮不漱口不洗脚,她每天逼着都懒的去做,要是不说他,还不知道折腾成啥样呢。
铁柱一听,也是这个理,顿时点点头,喜滋滋地夹起媳妇给的,一口塞进了嘴里,衣服前襟跟嘴角都是油花花的。梅子爱乾净,怎麽也看不下去,起身拧了条手巾过来给他擦嘴,边擦边埋怨:“怎麽跟个小孩儿似的,吃个饭都吃不好。”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水汪汪软绵绵的,铁柱一看,口水跟着油一起滴了下来,他意识到了,滋溜一声又吸了回去。梅子早对他这副色迷迷的样子见怪不怪,便叹了口气,没再说话,只是不时注意着他是不是又看她看傻了眼忘记朝嘴里塞饭。
现在他们仍是新婚燕尔,也许再过几个月会好一些。梅子轻轻喝了口茶,王大娘常说她是小姐身子丫鬟命,苦冬苦夏,一到这两个季节就没胃口,再好吃的东西都咽不下去。铁柱就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了,他没啥不能吃不想吃不爱吃的。他的吃相令人看着都觉得很香,梅子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扑哧一笑,这山一样壮实的汉子其实跟个孩子似的,食量也真是大,她做了那麽多全被他一人吃光了。
不过吃得多也好,吃得多才有力气做事干活。“柱子,你别吃那麽急,对身体不好。”她递过去手帕,铁柱一接到手里就傻眼了,半天也舍不得拿来擦嘴,手帕是很普通的布,但是上面绣着一枝含苞怒放的梅花,显得特高雅特漂亮,而且媳妇身上的香味也留在上头,铁柱哪里舍得拿来擦自己油花花的大嘴,想了又想,放在鼻子前面狠狠闻了几下,然後依依不舍地还给了梅子。“没,没啥,俺身子骨好着呢,没啥的。”嘴上说着话,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那块手帕,好像很想抢过来贴藏着,这样他就能把媳妇时时刻刻带在身边了。
梅子轻轻一笑,刚想说话,外面突然传来铺天盖地的叫骂声。她眉头微微一拧,看过去,声音离得应该不算近,但妇人尖利的叫声十分有穿透力,她坐在家里仍然能听得清清楚楚。铁柱是个爆脾气,一听在自己跟媳妇吃饭的时候有人打扰,当下窜了起来就要往外冲,幸好被梅子一把拉住:“等等,你去哪儿?”
“俺去瞧瞧谁在外面哭丧!”其实他轻轻一下就能挣脱,只不过舍不得,万一媳妇被他手脚的弄伤就不好了。“媳妇你别怕,你在家等俺。”说完就示意梅子放开他。
她当然不会放:“瞧了之後呢,你想干啥?”
“当然是揍丫的一顿!”铁柱说得理所当然,梅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吃饭,不准出去。”
一听这话,铁柱立刻蔫了,看着梅子的眼神都是可怜兮兮的:“媳妇儿……”
梅子充耳不闻,重新倒了杯茶坐了下来,就看到自家汉子抓耳挠腮半天坐不住,不时探头探脑地朝外瞅,好像有点迫不及待去凑热闹的意思。她叹了口气,把他注意力抓回来,不惜下了血本:“你不出去,晚上就让你给我洗脚。”前几日她晚间洗脚时被铁柱瞧见,这莽夫死活要帮她,被她严词拒绝,到现在都还没死心呢。
铁柱立刻瞪大了眼,惊喜交集地问:“真的?”见媳妇点了头,兴奋地一把将梅子扛起就朝西屋炕上走,梅子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你这是干啥?!”
“给你洗脚!”铁柱回答的倒也乾脆。他将梅子摁倒在炕上,俐落地脱下她的鞋袜,把她整个人塞到被子里,然後转身奔了出去,没一会儿端着盆热水又冲了进来,抓住梅子的脚,一脸激动。
梅子真不明白自己的脚有什麽好看的,她恼得推了推身前岿然不动的大个子:“我说的是晚上,不是现在,你该干啥干啥去。”
“俺要现在给你洗,晚上再洗一次。”铁柱舔了舔嘴唇,有点迫不及待。“以後热水俺来烧,媳妇儿,媳妇儿你给俺看看呗。”说完就把梅子藏在被子里的一双天足握住抱了出来,眼珠子刷的一下瞠大了。
☆、供著媳婦(上)
供着媳妇(上)
被捧在铁柱手里的这双天足,十只脚趾头小巧玲珑,趾甲是淡淡的粉色,白白嫩嫩,捧在手里好像没有骨头似的,脚背微微绷着,却显得无比优美,脚踝纤细,跟铁柱不一样,梅子连脚都是香香的。他又滋溜吸了口口水,捧着梅子的莲足,就差没把脸埋进去。梅子看到他这副傻样就害怕,担心他做出什麽疯事来,小脚一扭动,趁着铁柱不备躲了出来,一脚蹬在他口,之後猛地藏进被子里,下巴微微昂起:“有什麽好看的,你该干啥干啥去。”说着就偷偷在被子里索着袜子要穿上,却被铁柱一把握住。
抬头,依然是那副流口水似的傻笑:“媳妇儿……”
“叫什麽都没用,你快些走走走。”梅子立刻後悔了,她不该用这个理由把他留在家里,明明脸一板就做得到的,干麽要这样亏本。“不是想出去看看?你快去快去啊。”
“不去了,俺不想去了。”铁柱在衣服上擦干了手,被梅子一瞪,也不敢去她,那样高大的跟山一样的汉子,就傻乎乎的站在那儿,跟个被爹娘责备的小孩子似的,梅子看着他,半晌,叹口气,她真是早被磨得没了脾气。“你洗吧。”说着,一双小小白白的脚从被子里犹犹豫豫的伸出,铁柱一瞧,牛眼立刻瞪大,如获至宝地捧到手里,若非梅子一直瞅着他,说不定他会直接亲上去。
他舔了舔嘴唇,喘得有点厉害:“媳妇……媳妇你真好看。”
梅子闻言,无奈地闭上眼,很认命地道:“你快些,我那枕套还没绣好呢。”说完,脚趾不安地动了几下,铁柱越瞧心里越是欢喜,他的双手有点哆嗦,慢慢把掌心那双小脚放到水里。可能由於这麽久的耽搁水有点冷,梅子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铁柱立刻将她的脚塞到自己怀里捂着,也不管是湿漉漉的。梅子连忙道,“你这是做啥,快点放开我。”
“媳妇冷。”铁柱认真地点了点头,梅子的脚趾头在他口不住地动弹着,痒痒的,但他丝毫不觉得把衣襟敞开有多冷。
梅子羞赧地捉紧抱在怀里的被子,只觉得脚被他捂在口烫得难受,难受到她全身发热脸颊滚烫,好像有什麽东西要从口蹦出来一样。双手把被子揪得更紧,梅子的心怦怦跳,她声音都开始打颤:“柱、柱子……”
“媳妇……你冷不?俺给你捂捂。”汉子如是说,大嘴一咧,露出一排雪亮的牙齿。梅子很不合时宜的想,他不喜欢漱口,又经常吃些油腻的食物,可为何牙齿却如此乾净?“我不冷了,你快放开我。”
铁柱却不愿意放手。他抱着梅子的玉足不肯撒手,只觉得那捂在自己口的好像是什麽至宝一般。比他最爱的红烧还让他喜爱。
“抱什麽,又不是小脚,有什麽好抱的。”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跳,梅子的语气有点凶。但是铁柱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傻笑回道:“媳妇的脚好看,小脚不好看。”村里的妇人成婚後就不再多麽捂着了,尤其是夏日下地时,大多都是赤着脚的,他看过太多了,骨骼扭曲,脚趾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折,干不了多少活就得歇息好久,走路也不快,甚至连身形步子都怪怪的。发现自己媳妇是一双天足的时候,铁柱喜坏了,而且梅子的脚又生得极其好看,他会不喜欢才有鬼。“好看,好看,媳妇的脚好看。”
梅子被他夸得脸更红,又挣脱不出,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家门突然被敲响了。她赶紧让铁柱去开门,自己则迅速擦干脚套上鞋袜,免得待会儿有人进来看到,那多不成体统。铁柱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她使唤去开门,梅子刚把炕收拾好,铜盆端到一边,就听到一阵老母**似的尖笑声。她记忆力极好,记得这是铁大娘的声音,顿觉奇怪,她怎会来?
虽然她不常出门,但是王大娘是个话唠,经常拿村里的妇人说事,这铁大娘可是出了名的泼皮破落户,说话做事都极尽刻薄,未出嫁前做闺女的时候就被人嫌口舌长,满二十了才嫁给续弦的铁大伯。但硬是手段了得,嫁给铁大伯後竟给铁大伯重新生了俩儿子,分别取名叫铁大铁二,铁大伯得了儿子,对於先前的女儿就不甚重视了,可怜的姑娘终日被她使唤,如今都十九了也没个人上门提亲。听说铁大娘正准备把她嫁到隔壁村的一个瘸子家,瘸子虽然残疾,但颇有家产,铁大娘正是看上了这一点,毫不在乎瘸子情暴躁,对媳妇稍加不满就大打出手,反正打的也不是她的娃,她只在乎那彩礼。而铁大前年刚讨了媳妇,铁二今年十五岁,正准备参加乡试,梅子那几箱子的书就是被他所得。万一铁二乡试中了,那可就是得去京城赶考的,不早点准备银子怎麽行?刚好把铁妞嫁出去,补上这份银子。
正想着,听声音已经到堂屋了,梅子赶紧整理了下衣服,确定没有哪里不妥,想起铁柱刚刚把自己的脚塞到怀里,里面的衣服肯定湿了,又赶紧拿了乾净的衣服出去,刚好看到铁大娘先跨进屋里,嘴里还说:“俺说柱子呀,你可不能这样再宠你媳妇儿了,你是讨个媳妇儿,又不是迎个大小姐回家,还准备把她供着哪?那地头都长草了都不见她去薅一下。这都嫁过来多久了?有一个多月了吧?连去俺家走一走都没,一点礼数都不懂,你是咋讨了这麽个媳妇的?……”未尽的话语在见到梅子掀起布帘走出来的时候戛然而止。不知道为什麽,她总觉得这个侄媳妇给人的感觉很压迫,好像在她面前自己就低人一等,明明自己就是她的长辈!
“大娘。”梅子轻轻福了福身,铁大娘哪里见过这样正规的礼,立马愣了,梅子了铁柱的口,说:“柱子,你先去屋里把里衣换了,湿的,小心受凉。”
铁柱摇头:“俺待会儿换。”万一大娘欺负他媳妇儿咋办,媳妇儿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他一手指头就能把她戳倒,肯定遭欺负。
梅子也未强求,毕竟铁柱才是当家的,再说了,她的汉子想保护她,她为何要拒绝?当下便轻声问铁大娘:“大娘此番前来有何事情?”
☆、供著媳婦(下)
供着媳妇(下)
看到梅子的脸,铁大娘总觉得自己好像就抬不起头一般。她咳了两声,端着长辈的架子道:“也没啥事,就是想来问问你,那地头都长草了,你啥时去薅啊?”
铁柱一听就急了:“大娘……”手腕却被梅子一把捉住,她微微一笑,对他摇头,“大娘说得是,我晌後便去,多谢大娘提点。”
被梅子这麽一噎,铁大娘反而不知该说啥了。倘若梅子桀骜不驯说话带刺,她便好拿捏她,可她却毕恭毕敬,把话说得七分满,滴水不漏。“这,这你知道自然好,那晌後你跟俺一起下地去,俺也好提点提点你,毕竟你刚嫁到俺铁家,柱子平时打铁干活辛苦的很,你是他媳妇,得多担待点才是。”
梅子依然是微笑,“大娘说得是,梅子记下了。”
她逆来顺受的样子却让铁柱抓狂了:“梅子不下地!”
“柱子,你这说的什麽话!”铁大娘像是被戳中了什麽位一样,立刻母**般的叫起来,“你讨媳妇,俺这当长辈的能不帮着点吗?这都嫁过来一个多月了,一次地都没下过,这谁家讨个媳妇儿还当大小姐供着呀?要是供着还不如到镇上娶个真正的大小姐回来呢,讨媳妇儿就是要过日子的,不下地不干活,那讨来做啥?俺家,你大弟妹,过门第二天就跟俺下地拔花生了,今儿中午俺回来吃饭,她又去地里替俺了——”
铁柱的脸色越来越铁青,他本来就是汉子,对看不顺眼讨嫌的人从来不留半点面子,铁大娘嫁给铁大伯的时候他已经快十岁了,早就记事了,铁大娘的所作所为他都记着,她到底像不像个长辈,他比谁都清楚。从铁大娘嫁过来开始到她满一个月,铁柱便主动搬回了自己家,没有再跟大伯住在一起,正是因为铁大娘终日念叨着他在他们家住吃他们家的米粮却不事生产,完全不觉得铁柱十岁就让他做那麽多活是否太不厚道。铁柱搬回家後去了镇上跟了个铁匠做学徒,後来回到铁家沟开了个铁匠铺,从那以後,铁大娘更是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家里什麽活重活全部都叫铁柱去干,平时见铁柱家里有什麽东西衬了心意,更是随意拿走,连声招呼都不打,铁柱偶尔买些米面,都被她拿走大半,铁柱孤身一人,又念着铁大伯养育之恩,从来不曾说过什麽。他不觉得自己被欺负,因为他是在报大伯的恩,爹娘死後他就没别的亲人了,大伯是他唯一的血缘之亲。可现在自己讨了媳妇,成了家,大娘光连吃带拿还不够,居然还想拿捏自己媳妇。别说她不是他娘,就算是,他也不会让自己媳妇被欺负。“够了!俺就是乐意当她是大小姐供着咋了,那地俺就乐意自己干,关你啥事了!”
这还是十几年来铁柱第一次跟自己强嘴,铁大娘先是一愣,随後就认为是梅子教坏了他,嘴巴一张就要倒豆子似的骂,但铁柱的吼声比她更大,她是真的把这个暴躁的汉子惹毛了,平时他让着她,是因为铁大伯,她又不是他什麽人!“你像不像做长辈的你自己清楚,俺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不稀罕你来教俺!俺就是喜欢把媳妇当大小姐供着你能咋样!平时你吃吃喝喝连拿带偷还不够,俺媳妇嫁过来第二天你就把她几箱子的书给搬走了,你说了个谢没有?!俺媳妇大度不跟你计较,你还蹬鼻子上脸到俺家来闹,真当你是俺娘啦?俺媳妇不下地就是不下地,你管不着,俺家也不欢迎你!”说完一掌劈在桌子上,把铁大娘吓得够呛。
梅子觉得自家汉子有点太过激动,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道:“你气些啥呢?跟头牛似的,去,喝碗水进里屋换衣服去。”见铁柱还抽着鼻子喘气,板起了脸:“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铁柱强筋,不愿意动,见梅子恼了,才一步一回头冲进里屋换衣服,梅子对着铁大娘福了福身,声音依然浅浅淡淡的,并没有生气:“大娘教训的极是,但这是我跟柱子的家,我们家的事情,大娘即便是长辈,但不是婆婆亦非小姑,实在是不宜手,柱子子暴躁易怒,方才说的那些也并非真心话,还请大娘莫朝心里去。”她的确是不愿与长辈多有计较,但是铁大娘看起来就是个不好相与的,之前她并没有问过柱子他家里的事情,如今这一番听来,铁大娘对柱子并不好,那她又何必对她毕恭毕敬,只要礼数到了,嘴巴上话到了,之後该做什麽该干什麽,她还是按照自己的来,与铁大娘毫无关系。
铁柱不在,铁大娘也就没啥顾忌了,可梅子话里有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刺,虽然听起来无甚不礼貌的地方,但就是让人心底发虚。她刚想再展现一下自己做长辈的威风,岂料换好衣服的铁柱已经从里屋撩起布帘冲了出来:“媳妇!”
一瞧铁柱出来了,铁大娘刚到嘴边的话立马又咽了下去,方才铁柱的话当真是一点脸面都没留,她哪怕是再怎样泼辣,也是个妇人,被晚辈指着鼻子骂,羞耻心一下就上来了。便寻了个理由匆匆离去,心里把这笔帐全部记到了梅子身上。她本来就觉得梅子长得太过漂亮,狐媚相十足,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农村本来就讲究过日子,长得漂亮又不当吃不当穿,铁大娘骨子里是个传统的妇人,又如何能例外?哪怕是不沾亲带故的人家她都看不下去,现在柱子娶了这麽个俊媳妇,她哪里能忍住,在牛粪上的鲜花有几枝不被移植到花盆里的?
被铁大娘这麽一闹,铁柱觉得分外对不起媳妇,他挠着头不知道该怎麽跟媳妇说,结结巴巴的,羞愧的不行。他人长得丑,又穷,这也就罢了,偏偏还让媳妇给人欺负了。“媳妇……”
“嗯?”梅子转身收拾饭桌去了,吃完晌饭就一直闹腾,碗筷还没洗呢。铁柱一见梅子忙活起来,赶紧跟她抢活儿干:“媳妇你歇着,歇着,俺来洗,俺来洗!”
梅子也不跟他抢,只是看着他俐落的动作微微笑,直到铁柱洗好碗筷,有些忸怩地走到她面前,“媳妇……那啥,你甭理会大娘,她那人就是不着调,说话没个五四三的,你千万甭朝心上去……”他眼巴巴地瞧着梅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就怕她生气。
☆、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
只要不是铁柱,梅子几乎不生气的,能把她惹毛的也只有面前这个貌似忠厚老实憨呼呼的汉子:“我气什麽,你对我很好。”
其实她只是随口说了句话而已,但铁柱居然就为了这麽句话,脸、红、了!梅子乍一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细一看好像真的红了……她忍住笑,背过身去,好一会儿才勉强沉静下来,说:“你收拾下吧,待会儿我跟你一起下地去。”
铁柱一听,炸毛了,“不——”
梅子轻声打断他的咆哮:“你能让大娘不说,但是总避不了村里人在背後说我话吧?咱俩一起去,我干不干活谁知道,他们只要看到我去就行了。”铁柱一听,的确是这个理,有媳妇陪着他干活肯定更有劲儿,“那好,那俺这就去拿把铁鍁跟铲子,媳妇,你记得带个小马紮,地里没个乾净地儿,你要休息的话会把衣裳弄脏的。”
“好。”梅子应了,看到自己说什麽就信什麽的铁柱背影,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虽然是刚吃过午饭,但是冬天太阳不毒,正适合下地。而且也快立春了,杂草长得特别快,地头几天不薅就是厚厚一大群。梅子跟铁柱出门的时候刚好遇到铁三嫂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因为帮忙绣被套的关系,两家现在交情不错,铁三嫂也经常来帮梅子做些活计,算是有了来往,梅子也经常帮忙铁三嫂做些细活。农村妇人子,很多事情也都比较心,梅子就不同了。她骨子里天生就有一种清雅温柔,什麽事都想得远看得远,渐渐地也在邻居妇人家里树立了威信。大家有什麽问题都愿意来找梅子,梅子也愿意帮忙,从来不说二话。
一听说梅子要下地,铁三嫂立马急了。她可是见过梅子手的,那双手,又白又嫩细长漂亮,拿着针线整治饭食的时候,那可真是好看,这手还帮了她不少忙,什麽缝补衣服啊绣被套啊这些自己不擅长的细致活儿,都是梅子帮自己干的,哪能让她下地去呢?当下就要梅子回家,她帮忙去干。梅子当然不答应:“三嫂,你这说的什麽话,我又不是什麽千金小姐,哪有不下地的道理?你干了一上午活儿,肯定累极了,还是早些回家吃些东西垫垫肚子休息休息,我跟柱子就是下地看看,这些活儿我还不大会干,还得柱子教教我呢。”
好说歹说终於把铁三嫂给劝走了,梅子颇觉好笑,却又有些感动。和铁大娘一比,铁三嫂当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他们其实只是同姓铁,实际上并不是本家,但铁三嫂尚且能为铁柱着想,为自己着想,铁大娘却只想着从自家身上占些便宜,当真是天壤之别。
铁柱正扒拉着地上的碎草屑,一抬头看到梅子脸上带着笑,便问:“媳妇,你笑啥?”
梅子抿唇,眼里仍有笑意:“我笑铁三嫂跟大娘。”见汉子仍是一脸的迷茫,又道,“真是相差极大,明明一个平辈一个长辈。”
莽汉还是挠挠头,不懂。梅子也没指望他懂,跟他并肩齐走,一路上见到认识的都打招呼,村里人一般不敢跟铁柱说话,因为他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不仅比一般人高壮,长得都比一般人凶。但从梅子嫁过去之後,他跟村里人的关系就好了很多,有时候见了面虽然说不上几句话,却也不到以前那样瞧着他就跑的地步。
他们家的地离家不远,就在村头的一座石桥附近,铁柱种了两亩地,都是些蔬菜麦子交杂的,他以前一人过,没牵没挂,吃啥都去买,手头存的银子除了那些固定的外都花了,地也是想种啥就种啥,看起来毫无章法。梅子看到地头真是长了不少草,田垄上也有很多,不少地方都瞧不着菜的影子了,也不知这傻大个有多久没下地,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察觉到媳妇的眼光,铁柱有点赧然,他本来就枝大叶,有时候想起来了就下地整治一番,想不起来就凑合着过,哪里想过会有讨着媳妇的一天。“媳妇……那啥,你先休息会儿,俺去把草薅一薅,你搁桥下歇会儿去。”
梅子却拿起了铲子跟布兜,示意要跟他一起下去,铁柱噌一下急了,嗓门也不自觉放大:“媳妇你方才不是说不下地的吗?你不是说只跟俺来看看?!”她咋能说话不算话呢?!
梅子的回应是直接蹲了下来开始铲草,她对这些活是真不擅长,拔了好几株才找到诀窍,再干起来就很有效率了。铁柱傻眼地看着她,虽然知道自己媳妇心灵手巧,但也没见过这样的……这速度比村里哪个手脚麻利的妇人都快啊!
他赶紧上去夺梅子手里的铲子,不敢跟她大声说话,又舍不得她干活,急得不行,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媳妇……媳妇你别干,俺来、俺来!”早知道他就早些把地里的活儿都给干完了,媳妇也就不用这麽辛苦了!
手里的铲子被夺走,梅子叹了口气,她真不是什麽娇弱的大小姐,铁大娘的话也真是戳中了她的软肋。她嫁给了铁柱,就是他媳妇儿了,本来就应该跟着下地干活儿,怎麽能自己待在家里却让他一个人做呢?这事儿搁哪儿都说不过去。铁大娘说话虽然刻薄,出发点也不是为了铁柱好,但也在理,她想不到应该怎麽去反驳。“柱子,把铲子给我。”
铁柱当然不乐意,可一瞧,媳妇居然自己拿手去薅了,急得不知咋办,又想发脾气又怕吓到媳妇,没办法,他也跟着一起薅,速度极快,梅子虽然劲儿巧,但是及不上铁柱力气大,那一大片草没几下就给薅的乾乾净净,一点不留。她傻眼了,眨着眼睛看着铁柱:“你……你好快!”
那是,他干这些气力活向来都是一个顶仨。被媳妇一夸,铁柱羞赧地挠挠头:“嘿嘿……俺就是力气大,嘿嘿。”
瞧他在那儿嘿嘿个没完了,梅子左右一瞧,发现其他人家的地都快要完一垄了,他们家还在这儿争铲子:“好啦,我知道你力气大,你去松土吧,垄上的草我来。”
铁柱又急了,怎麽不管他说啥媳妇都不听呢?
作家的话:
待会儿考音乐教学法……俺却更文了,介素种多么伟大滴神呀~~
☆、心疼媳婦
心疼媳妇
在梅子充满威慑的视线下,铁柱到底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妥协了。他以往干活都是拖拖拉拉的要多慢有多慢,但一瞧梅子速度极快,他急了,把吃的劲儿都使了出来,竟硬生生地把梅子给拼下去一大截。虽然不能制止媳妇干活,但他干快些,媳妇不就干少些?铁柱意外於自己居然会想不到这一点,手上速度更快,梅子再怎麽灵巧,力气到底不及他,想一把薅起大片的草本不可能,很快便被铁柱落下老远。她看了看手里的草,又看了看铁柱那火烧屁股的动作,忍不住笑了。
两亩地,平常整治最少也得需要一天,哪知道在铁柱发威下连半天都没用就完了。夕阳还没落呢,别人家还在地里忙活着,他们已经收拾农具准备回家了。
这时候没啥蔬菜,地里还有少许的大白菜没有挖,见天色还早,梅子便想把它们挖了,这麽久不挖也不知冻坏没有,还能不能吃。冬日里菜米面都是金贵的,除了早有屯粮的人家,不然都只能拿萝卜咸菜度日。有点白菜也是好的,胜过铁柱终日抱着窝窝头啃些咸菜。那咸菜还不是他做的,一大老会腌什麽咸菜,都是花了钱在别人家买的,梅子吃过,味道并不好,但这时候也没别的菜供她腌制,再怎麽不喜欢也只能暂时这样吃。
如果有了白菜,她就能做点腌菜,平时用来炒也是不错的选择。哪知道铁柱居然如此懒惰,地都要荒废了都不知道来挖,看到一颗颗应是水灵灵的白菜挖出来身上都是冻斑,梅子心疼死了,登时拿眼狠狠地剜了铁柱一眼。铁柱被媳妇瞪得莫名其妙,也不敢问,媳妇瞪自己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就是不知道自己又干了啥让她不高兴的事情了?
两垄半的白菜,去掉坏的冻的不能吃的,最後剩下的也只有那麽几百斤,梅子看着这些白菜忍不住就心疼,可生傻大个的气,人还不知你为啥气呢,还傻乎乎的凑过来问你他哪儿做错了。是啊,他哪儿做错了?他哪儿都没错。
先前他没成家,也没个长辈帮忙把持着,还能想到种点白菜就已经不错了,她还能说什麽?梅子看着那摞成一堆的大白菜止不住地摇头叹息。铁柱挠着脑袋,把农具排成个四角形,然後找了些枯草给绑紧,白菜就码在上面,整整齐齐的,梅子想帮手他还不要,然後轻轻松松地就提了起来。
对,真的没错,他不是扛,是提起来的,一只手,就一只手提起来的!梅子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虽然知道他力气大,但也没想到居然这麽夸张,百十来斤的大白菜,他居然单手就提起来了,就像是提桶水一样!
走了两步,见媳妇没跟上,铁柱又停下来:“媳妇?”
梅子赶紧应了一声追上去,有点手足无措地望着他:“重不重?你真的行吗?”
铁柱为媳妇看不起自己感到懊恼:“媳妇……俺虽然不喜欢种地,但是力气还是有的,就这,”他掂了掂手上那一大堆的白菜,“轻着呢。”就是面积有点大,搞得他都看不到媳妇在哪里了。梅子瞧他这傻乎乎的样子就没辙,想说他吧,他又不懂,委婉点没效果,直白点太伤人,她只能啥都不说。“好了,你小心点儿瞧着路,前面有人呢。”他们收工回家的速度也太快了,别人家还在干活呢。
媳妇关心自己,铁柱笑呵呵地咧开大嘴,下巴上略微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儿,他很容易出汗,手一抹就是一大把,现在是冬天,梅子怕他着凉,从怀里掏出手帕让他自己擦,但铁柱仗着自己扛着白菜,死活赖着梅子要她帮忙,梅子左右看了下,见没人注意,才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下巴上抹了一把,小脸烧得通红,万一给人瞧见了,那可真是羞也羞死。
一瞧着媳妇儿脸红了,铁柱傻笑,觉得真是越看媳妇越好看,要是真让他说梅子到底哪里好看,其实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他就是觉着好看,横看竖看不管怎麽看都好看,要多好看就多好看。
铁柱脚大,走路也快,他一步梅子至少得三步才追得上。幸好铁柱虽然子莽,但有时候还是挺细心的,他看到梅子小跑着跟在後头,刻意把步子给放慢了,好叫梅子跟得上。
因为有了白菜,所以晚饭的时候就不再那麽单调了。梅子先把比较好的白菜挑出来准备做成腌菜,然後把一些冻得比较厉害的白菜摘乾净,配上之前买的牛,撒了大把辣子,炒成香喷喷的白菜烧牛,鲜艳的辣椒排在上面,让人看了就食欲大开。抄出锅的时候铁柱正忙着给她烧火呢,见她把菜盛了出来,偷偷抓走一块,也不顾烫就塞进嘴里,边吃还哈气,梅子看到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倒不是不给他吃,他烧火弄得满手脏兮兮的,就这样直接抓进嘴,真是一点乾净都不爱。
“你啊,快去把手洗洗,我给你盛饭去。”
铁柱应了一声,快步走到井边洗手,梅子揭开煮着稀饭的锅,把蒸着窝窝头的蒸笼端了下来,有点烫手,她刚想拿抹布垫着,後面铁柱就伸手过来了。他皮厚,拿这蒸汽一点都不当回事,但他心疼媳妇的小嫩手,万一烫着了可不好。
☆、醃大白菜
腌大白菜
铁柱嗜辣,顿顿少不得辣椒,有时候可以没有,但绝对少不了辣椒,是个无辣不欢的人物。梅子却比较喜欢清淡的,她口味没铁柱重,成日的吃辣椒,她可受不了。
大冬天的用冷水洗菜绝对是种折磨,虽然刚打上来的井水并不算太冷,但搁外头久了,没一会就能把人手都冻硬。她得先把枯死或是坏掉的黄叶去掉,选取比较完好的部分,然後用水洗乾净码到一边。铁柱瞧着媳妇在寒风中干活心疼死了,死活要帮忙。可他笨手笨脚,干些活啥的难不倒,但这些细活可是完全不在行。在他不知手劲儿弄碎了好几颗白菜後,梅子终於看不下去了,她心疼那好好的白菜,实在是见不得铁柱糟蹋。让他进屋歇着去吧,人死活不乐意,硬要待在一边守着她,哪怕只能给她递颗菜或是拎桶水,心里都乐呵。
几百斤的大白菜,梅子手快,也巧,没到一个时辰就摘好了,整整齐齐地码在木板上。前几日村里来个走串巷卖梨的,她见水灵,价钱也厚道,便买了几斤想着给铁柱降降火,也省得他老是吃些荤腥辛辣之物。刚好腌大白菜能派上用场。
铁柱爱吃辣,家里大蒜辣子什麽的不缺,梅子嫁过来後他又买了些调料,八角啊花椒什麽的一大袋,汉子大多不会买东西,也不会讲价,梅子看着那一大堆的调料都觉得头疼,现在终於可以不用浪费了。冬天苹果卖得贵些,要买得到镇上买,梅子舍不得,去镇上少不得要花几文钱,有那钱她还给铁柱买吃了。不过之前铁柱进山砍柴的时候曾经带了些野苹果回来,虽然味道不一样,但也能代替。山里气温高些,这些野苹果居然还能得以保存,不得不说是个惊喜。
“媳妇,媳妇你干啥呢,俺帮你中不?”
梅子轻轻摇摇头:“你别给我添乱就行了。待会儿我要把白菜过下水。你去把水烧开吧,记得用大锅,啊。”
铁柱喜滋滋的应声,去锅屋烧火去了。梅子趁着这功夫赶紧把大蒜拍扁,辣子切碎,再把梨子和野苹果同样切成块状,和着花椒盐巴等等调料做成酱汁,想到铁柱嗜辣,便又抓了把辣子切碎倒了下去。秀雅的眉头微微拧起,忆及铁柱不爱酸的,便住了要往酱汁里倒醋的手。
满满一大海碗的酱,里面红红油油的,一看就辣得很。梅子刚整治好,锅屋就传来铁柱的喊声:“媳妇儿,水俺烧开啦!”
“知道啦,就去!”她应了一声,在围裙上擦了把手,赶紧小跑步过去。短短几步路,铁柱早已熄了火,又把外面的白菜给搬进去了。
水很烫,铁柱不答应梅子焯白菜,万一烫着可咋办?梅子拗不过他,铁柱一般都很听她的话的,唯独在干活儿这块,总是要跟她对着干,这也不让她做那也不让她做,真把她当啥千金大小姐供起来了。梅子知道自己是嫁对人了,就算她不爱铁柱,她也愿意一辈子跟他这样过下去。
白菜很快就焯完了,铁柱力气大的很,他做事也图省事儿,用篮子装满,然後大锅里甩两下沉两下就过好了,比梅子一颗一颗的来既省时间又有效率。梅子见他能做这活儿,也就没再说啥,到外面洗菜缸去了。家里有好几口大缸,一口用来装水,两口装着粮食,还剩下两口刚好能腌菜。梅子之前也是在东屋不小心瞧着的,要不是她瞧见了,铁柱兴许再过几年也想不起家里还有两口空闲的大缸来。
冷水是一早准备好的,梅子刷完缸之後,铁柱也刚好把大白菜焯好。“还得用凉水激一下才行。柱子,你用凉水激白菜,完了递给我,我码起来。”
铁柱哪有不听之理。他立马应声,干劲儿十足。跟媳妇儿在一起,他干啥都有劲儿,干啥都愿意。梅子朝大缸里码白菜的时候是一颗一颗铺好的,每铺一层就洒一层的盐粒和酱汁,铁柱见这是细活,过白菜的速度就慢了些,让梅子能跟得上。一缸白菜码的快,码好後,梅子倒了些冷水进去,刚好没过白菜。然後压了篦子在上面,又让铁柱搬了她早清洗乾净的石头压住。
做完这些後,梅子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果然是没怎麽做过活的人,娇气的很,以後得好好改进才行。铁柱一早瞅着她累了,早倒了碗热水,又不顾梅子抗议把人扛起来塞到被子里坐下。梅子皱着眉毛:“我不累,晚饭还没弄呢,你肯定饿了。”
被梅子这麽一说,铁柱才发觉自己的肚子早唱起空城计了。他挠挠脑袋,很想说自己去做,可又知道自己手艺太差,做出来的东西村头的大黄都不吃。想到媳妇儿做的菜,他滋溜吸了口口水,“那、那你把水喝了再弄。”
梅子点头,很顺从的喝了碗热水,铁柱这才小心翼翼地给她揭开被子,让她把脚踩进鞋子里。“媳妇,今晚吃啥啊?”
“嗯……今儿早我遇见三嫂了,她说她家本家有个屠夫,正宰了头猪在村里卖,我就跟着去买了几斤,给你做回锅成不成?”
铁柱点头如捣蒜:“成成成。”亦步亦趋地跟在梅子身後,梅子突然停下来他就猛地撞了上去,差点没把人给撞飞。幸好他手快,一把抓住梅子的腰,把人拉到怀里。“媳妇,你没事儿吧?”
梅子余悸犹存,险险捉住了铁柱的手腕,回头想说他又不知能说些啥,最後成了一句:“走路小心点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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